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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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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薇奥列塔·提格和杰拉尔丁·里德两位年轻时尚的女性,在澳大利亚出版了新书《夜色降临在茶树林》。此书展示了“日本风格”的木版画,并配有俳句风格的诗。2287082两位女性虽三十出头,但在墨尔本艺术圈内早已小有名气。她们的书标新立异,大受推崇,荣获了1907年墨尔本第一届澳大利亚女性作品展大奖。提格和里德成长的年代正是日本艺术逐步成为现代派代表的时代。在相对封闭达两个半世纪之后,日本刚刚向西方敞开大门,成为令人着迷的国家,而且让人们有了看待世界、包括看待澳大利亚的新视角。

对那些在二战后才了解日本的澳大利亚人来说,最重要的认识不再是对战前日本那种复杂而多样的印象,而是那些触目惊心的、骨瘦如柴的战俘形象以及不断揭露出来的战争罪行史。历史记忆已经被重塑。可以说,要更好地理解日本,必须关注“真实的日本”,而不只是美学家们所推崇的绘画、工艺和娇小玲珑的日本女性形象。日本不过是一个涂上薄薄一层文明假象的国家。太平洋战争使人们仇恨日本(罗汉·李维特的畅销书《竹林深处:日本战俘营的秘密故事》就是一个明证),这种仇恨在很大程度上投射到更早时期,给人们一种印象,即澳大利亚人对日本人一直持负面态度,并抱有适度的怀疑。2287083

英-澳文学家道格拉斯·斯雷顿的创作生涯可以揭示19世纪后期人们对日本的认识,而这种认识现在几乎已被人们遗忘。年轻的斯雷顿精力充沛,渴望有所作为。起初,他寄望于澳大利亚成为太平洋的新兴大国。1888年,他的三部澳大利亚诗歌集相继问世。虽说这是一个不小的成就,但从评论界的反响中,我们并未看到斯雷顿从此事业辉煌。这位33岁的文学家于1889~1890年带着一架相机访问了日本。他一到那里就被深深迷住。他第一部讲述日本的书是《在家的日本人》(题目虽力图表现亲切,但其实却很糟糕),于1892年面世。作品一经问世立即引起轰动,热销15万册。在随后的十五年间,斯雷顿又创作了五部关于日本的作品,以及“无数”的文章和小故事。2287084然而,尽管斯雷顿对日本的探索发现成为他个人文学生涯的转折点,但在《牛津澳大利亚文学指南》和《澳大利亚传记辞典》2287085的斯雷顿词条中,却完全没有提到日本。或许斯雷顿对日本的推崇在澳大利亚被认为是毫无意义、毫不相干的东西,只会降低其澳大利亚文学家的地位。然而,斯雷顿的经历却恰恰说明,当时的澳大利亚对日本充满好奇,同时澳大利亚人都有一种身份认同忧虑,即身在太平洋地区的英国人身份。

这种对日本的忽视正好说明澳大利亚低估了日本作为一个现代太平洋国家的实力,以及日本争夺世界的巨大野心。一些澳大利亚民族主义者愤愤不平,认为日本这个后起之秀抢了他们的风头。常常被人津津乐道、令人浮想联翩的正是日本,而不是澳大利亚。澳大利亚未被宣传为令人瞩目的国家。早在1879年,澳大利亚旅行作家詹姆斯·欣斯顿就无比兴奋地谈论日本这个充满“伊丽莎白时代活力”的“东方英国”,这个充满无数“奇迹”的“刚刚开放的”国家。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中,旅行家们笔下的日本故事层出不穷,不计其数。22870861902年,《布里斯班信使报》对这些故事做了一番评价,得出结论说,日本“并不落后,即便是按照西方的观点来评价,其实它远远优于我们的联邦国家”。2287087第二年,新南威尔士州商会主席更是赞扬日本,称之为“国家发展的绝对优秀教材”,并认为任何关于种族差异会影响贸易的言论都是“令人无法忍受的一派胡言”。22870881905年,《墨尔本阿格斯报》的编者按将当时的日本归结为“这个时代的奇迹”。2287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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