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0710,FD000301
肖维尔致德姆维尔电(第2272-2282号)
伦敦,1958年7月10日
参见我此前发的2233号
首先,英国驻贝鲁特代办得到命令,再次拜访夏蒙总统,向其再次陈述三位大使前几天曾讲过的内容[外交部应该已经看过斯考特先生(Scott)的电报命令副本]。
其次,皮尔逊·狄克逊(Pierson Dixon)先生已经向外交部报告了他与联合国秘书长的谈话内容,向其强调了加强观察任务。我认为达格·哈马舍尔德先生对皮尔逊·狄克逊和对德沃塞勒(de Vaucelle)先生讲的(纽约电报,1117号
迈克尔·罗斯先生(Michaël Rose)告诉我的助手,格拉德温·杰布(Gladwyn Jebb)先生已经请求法国政府向贝鲁特方面的夏蒙(Chamoun)和纽约方面的达格· 哈马舍尔德先生同样施加压力。
最后,罗斯先生向我的助手出示了一份英国驻安卡拉大使刚刚发到英外交部的电报。阿德南·曼德列斯(Menderès)先生在家召见了他,同时出席的还有土耳其外交部长和努里·赛义德(Nouri Saïd)先生。土耳其总理对他说夏蒙召见了土耳其驻黎巴嫩大使,并说了他与三位西方大使的谈话内容。曼德列斯和努里·赛义德对英、美的态度感到担忧(曼德列斯也同样接见了美国大使),他们似乎放弃了最初对黎巴嫩和夏蒙总统的坚定态度。按照曼德列斯的说法,“黎巴嫩的独立是关键,而夏蒙正是关键人物”。
努里·赛义德似乎曾经多次介入谈话,指出维护黎巴嫩独立的必要性,否则东方对抗纳赛尔的阵线将彻底坍塌。他认为当务之急是封锁黎叙边境,如果联合国不能承担此项工作,英美就应该负责此事。
英外交部决定向其派驻在安卡拉和巴格达的大使下达命令,让他们向曼德列斯和努里·赛义德解释,维持黎巴嫩的独立始终是英国政府的政策,但英政府不再认为夏蒙是局势的关键,因为几周来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因此,英国驻黎巴嫩大使刚刚重新向夏蒙表态,英政府也努力说服哈马舍尔德加强联合国的观察。
此外,英国驻伊朗和巴基斯坦的大使也得到了类似的指令。7月14日,《巴格达条约》各地区成员国将齐聚安卡拉,英国政府希望与会各国都知晓英国政府的立场。
英国在纽约和贝鲁特方面的活动与弗雷德里克·霍耶·米勒(Frederick Hoyer Millar)爵士此前告诉我的吻合。这些活动符合惯例并符合法理。此外,我还注意到安卡拉方面,曼德列斯和努里·帕沙·赛义德,虽然谈及了英国的介入,却并没有对英大使施加压力,没有提及《巴格达条约》东方成员国介入的可能性。
19580710,FD000302
罗谢致德姆维尔电(第1305-1314号)
贝鲁特,1958年7月10日
黎巴嫩的反叛活动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不仅血腥而且情况不断恶化。在黎巴嫩这个国家,没有人说真话,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把戏,而且经常是两三个方面下注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履行自己的义务,这个国家已经混乱至极。此外,许多人感到混乱不安:恐怖分子逍遥法外、军队无动于衷、他们认为联合国也行事不公。
然而,大部分黎巴嫩人觉得看到了一线曙光:举行总统选举,达成政治共识。7月24日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日子,他们感觉到在接下来的两周里真正的较量要开始了。
1.除了谢哈卜将军和埃德兄弟对夏蒙总统的警告(参见1269和1277号电文
在政界,夏蒙的支持者有些失望,不愿接受总统大选的日期如此临近。至于反对派的领袖,虽然他们的发言仍然十分激烈,许多人实际上已经倾向于和解,因为他们知道叛乱的领导权正在与他们渐行渐远。
2.虽然夏蒙总统执意拒绝向民众讲话,但他似乎已经接受了事实。昨天,他在接受美联社采访时毫不模糊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但是我知道他已经允许至少一个部长——科兹马(Cozma)先生——参加总统选举。
此外,在昨天下午咨询过支持者、反对派和马龙派
3.美国驻黎巴嫩大使、英国驻黎巴嫩代办及我本人,认为我们应该像以往一样,宣称本国尊重黎巴嫩宪法,并间接支持黎巴嫩总统选举如期举行。我们认为7月24日对黎巴嫩人的心理影响很大。
4.我们首先要注意的就是摸清形式,确保任何一方的任何阴谋都不会导致选举的延期。
此外,不排除暴力事件反弹(贝鲁特暴乱升级、黎东北部地区叙利亚志愿者发起进攻,等等)会打乱一些政治部署。
实际操作中,接下来提出的就是候选人的问题,我们三个大国应该达成一致,支持哪个候选人。
未来的总统最好能够得到夏蒙的首肯,但也要注意不要因此让他背负“指定继承人”的形象。此外,受以下因素限制,候选人似乎只能在内部寻找。
A.夏蒙支持者反对的人选:福阿德·阿蒙(Fouad Ammoun)、贝沙拉·埃尔·扈利(Béchara el Khoury)、埃米尔·扈利(Emile Khoury)、埃利亚斯·扈利(Elias Khoury)。
B.反叛者反对的人选:埃米尔·布斯塔尼(Emile Boustany)、萨利姆·拉胡德(Selim Lahoud)、维克多·扈利(Victor Khoury)……埃德兄弟提出了如下名单:阿尔弗雷德·纳卡什(Alfred Naccache)、贾瓦德·布洛斯(Jawad Boulos)、希塔吉博士(docteur Hitagi)、夏尔·赫卢(Charles Helou)、莫里斯·祖埃恩(Maurice Zouein)。萨米·索勒赫(Sami Solh)极为小心地对我秘密提起了埃米尔·提安(Emile Tyan)的名字,我个人对此人十分尊敬。
现在仍然很难做出决定,然而谢哈卜将军被认为是最有可能当选的。夏蒙总统已经再次邀请谢哈卜参加总统竞选,虽然他一再拒绝,但是极有可能最终会同意。这是美国驻黎巴嫩大使的观点,虽然几日前谢哈卜将军对他说自己不会参选。谢哈卜对我的助手也表明了同样的观点(参见1269号电文)。三十几名议员可能已经向谢哈卜递交了请愿书,请求其参选。
美国国务院知道经历了此次危机,我对谢哈卜将军的看法已有所变化。但是我们不能抱有任何幻想:谢哈卜将军是反对派人士,他不是一个仲裁者。他的行为使我感到担心:一旦当选,他可能只是个碌碌无为之辈。
然而,选举新总统并不会结束危险的局势。似乎黎巴嫩正在向埃及靠拢,我们希望这种趋势越小越好,但这取决于新总统及其幕僚的能力,也取决于西方大国的态度:西方介入的威胁一旦消失,亲纳赛尔的势力就会立刻大胆起来。
总之,出于纯粹的和平主义的设想,理想的办法是建立一个比较灵活而又足够强大的团队,既能够结束黎巴嫩的叛乱,又可以抵御纳赛尔主义。直至西方在开罗——这个恶之源头——更加牢固地站住脚。
19580711,FD000303
德姆维尔致罗谢电(第1130-1135号)
巴黎,1958年7月11日
我回复您1287-1294号电文。
您最近一次电报中提到夏蒙总统与西方大使谈及黎巴嫩现状发展时言语不多。但他似乎认为联合国的行动不合时宜,而且他不了解危机的实质,不愿认真考虑任何政治解决的方法,而是实际上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西方三大国的干涉上,甚至是巴格达条约国的介入。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他将走向这条唯一的出路。
在这种情况下,请您和英美大使协商,他们会得到本国的相应指示,并尽快与夏蒙总统再次接触。
您要尽可能地委婉谨慎,尽力表现出法国政府非常赞赏夏蒙总统的冷静,即使是身处危机中,过去和现在一直如此。但是法国不会在支持黎巴嫩这个议题上讨价还价,法国政府有权利询问黎巴嫩政府目前的意图。
首先需要理清国内事务。民众似乎还是抱有希望,希望危机能够顺利解决,希望7月24日议会能如期召开并立刻开始总统选举。夏蒙先生是否决定开展此次选举?他如何看待这次选举?他对候选人及其竞选纲领以及他们关于黎巴嫩独立观点持何看法?法英美三国大使十天前就这个问题曾询问过总统先生,至今尚未得到回答。
另外,在国际关系层面,联合国也做出了努力。哈马舍尔德先生派出的观察员确实没有很好地完成他们的任务,这是因为观察员的人数不够,也许也是因为黎巴嫩权力机构没有给他们提供所有必要的便利条件,但是这并不阻碍联合国行动的原则仍然具有价值。我们认为夏蒙总统不应该拒绝排斥联合国的行动,并在实际上更希望三个强国的介入。
您不要主动再次提及我们曾经对黎巴嫩政府提供的保证。
无论黎巴嫩政府对联合国安理会是否再次展开讨论最终做出何种决定,目前最为紧迫最为重要的事,就是夏蒙总统能够证明其领导的政府的权威,切实努力恢复秩序并尽最大可能为联合国观察员的工作提供便利,并把他掌握的黎巴嫩遭受外国势力干涉的所有证据提供给他们。
至于法国,我们仍将敦促哈马舍尔德先生增加观察员的数量并促使其努力工作。
19580712,FD000304
罗谢致德姆维尔电(第1335-1337号、第1339-1347号)
贝鲁特,1958年7月12日
我回复您1130号电文。
我还没有见到总统本人,他得到黄昏时分才能接见我。
夏蒙总统很可能向我重复他已经对美国大使和英国代办所说的内容,即最有可能在7月24日当选黎巴嫩共和国总统的人选非谢哈卜将军莫属。
我这两位同事,虽对谢哈卜将军看法欠佳,但面对夏蒙总统如此确定的说法,也认为我们不能越俎代庖,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在约定的日期选出一位新总统,既有足够的爱国热忱,也相当重视黎巴嫩与西方的传统友谊。我没有向马克·克林托克(Mac Clintock)和斯考特隐瞒我的担心:一旦当选,谢哈卜可能会陷入他的政治朋友的诡计、向危险的压力屈服。当然,如果别无选择的话,谢哈卜当选总比形势继续不确定并恶化好得多。接下来就是西方大国如何运用他们所有的手段来帮助和保护新总统了。
根据最新的消息,谢哈卜将军可能已经接受参选,条件是他能够以全体一致的方式当选。黎议长乌塞兰(Osseirane)可能会宣布谢哈卜已经得到了议会的全体赞同。我对此比较怀疑,但谢哈卜得到2/3的多数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刚刚见到了夏蒙总统,关于选举他的继任者这个问题,他不请自答:
1.他同意选举于7月24日举行。这个决定已经在今早的部长会议上得到确认。所以这是政府做出的承诺。
2.唯一有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得到宪法规定的多数选票的候选人就是谢哈卜将军。夏蒙总统不是不知道其他一些情况类似谢哈卜将军的人将会参选(我认为他主要指的是萨利姆·拉胡德)并另立门户,但是他还是决心尽可能地施加自己的影响,促成谢哈卜当选。
3.与坊间传闻不同,今早夏蒙再次与谢哈卜会面,后者并未接受参选,但是要等到两三天以后才能知道他最终的回复。
4.如果谢哈卜拒绝参选,将很难如期举行总统选举。
5.无论谢哈卜是否接受参选,一些危险都有可能发生:
a.客观条件不允许:如果叛军真如他们宣传的那样,在选举期间在北部地区甚至在贝鲁特展开大规模军事行动。
b.政治阻碍:如果反对党的极端分子,将XXX(信号丢失)拉入他们的阵营,以夏蒙没有在选举前辞职为借口抵制选举的话,将不得不解散议会,重新组织临时政府,负责选举事宜。
6.如若一切顺利,谢哈卜当选总统,夏蒙相信黎巴嫩的这位新总统既是真诚的爱国主义者,珍视国家独立,也是黎巴嫩与西方传统友谊的维护者。此外,他还略带伤心地指出,谢哈卜是在现在这种情势下,能够得到军队支持的唯一人选。他不确定一旦谢哈卜当选国家元首,他是否还能以及还应使用部队。当然,黎巴嫩新的议会选举也会为期不远。
7.夏蒙认为西方三大国的代表和谢哈卜谈及他参选总统不会有任何麻烦。我打算下周拜访谢哈卜将军并向其提及参选之事。
夏蒙总统与我谈话非常坦率,清楚地讲了他对即将到来的总统选举的观点。他的保留意见主要集中在选举可能遭遇的军事和政治方面的困难。虽然他比较谨慎地对我提及他对总体政治变化尚存疑虑,但此次谈话这部分内容的整体基调是置身事外的、客观的。
但当夏蒙主动提起国际问题时,他的态度立刻变得十分激烈。他对法国一直以来对黎巴嫩的坦诚和坚定的立场表示敬意。但是他显然对美国人不满。“第六舰队已经远离了地中海东岸”,他声称自己对此已经不知道该作何想法或作何决定。
遵照阁下您的指示,我没有提及三国的保证,但我还是为我们的盟友做了辩解。我向夏蒙总统指出现在的局势还不是他根据自己的意见就可以向西方求援的状况,我们已经把黎巴嫩事件提交联合国,现在必须得注意国际社会的意见。
我不认为我的说法打动了总统,他仍然对联合国的行动持有保留意见。他还在抱怨联合国观察员,我反驳说在这个问题上,黎巴嫩政府可以向联合国秘书长求援,而法国也准备好在联合国对其表示支持。
他没有提到向伊拉克或者其他国家求援。我觉得夏蒙总统今晚特别清醒。
19580714,FD000305
罗谢致德姆维尔电(第1355-1358号)
贝鲁特,1958年7月14日
巴格达方面传来的消息给黎巴嫩造成了灾难性的影响,并引起了黎政府人士一定程度的恐慌。
黎巴嫩总统刚刚召见了我。虽然他保持着十分的冷静,但言辞非常激烈。他刚刚召见了英国代办和美国大使。正如我预料的一样,他宣布请求三国介入。
根据夏蒙先生的说法,伊拉克政变可能会立刻给黎巴嫩造成最严重的影响。约旦还在坚持,但是还能坚持多久呢?无论怎样,叙利亚人在后方已经无所顾虑,可以放开手脚向黎巴嫩叛军提供人手和军火。
此外,军队的哗变也极有可能。如果情况急剧恶化,军队可能支撑不过两日。当然,总统补充说,不能等到情况至此才有所行动。因此,他请求三大国在24小时之内对黎巴嫩进行干涉。
如果超过这个期限还没有行动,他将视西方在逃避。夏蒙将召开部长会议以作应对之策。情势所迫,也许黎巴嫩将不得不向苏联求援。我对他最后提出的这点做了非常强烈的反对,但我没能让总统平静下来。我向他指出在决定是否干涉之前,最好先了解清楚巴格达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干涉实在是太过仓促,可他根本听不进去。他坚持认为不仅是黎巴嫩,乃至整个近东都已身处险境,土耳其的情况尤为危急,如果三国不立刻介入,他们在近东这片土地上将再无立足之地。
我对夏蒙总统说我将向阁下您传达他的信息,但我尚未询问美国大使和英国代办。
19580714,FD000306
罗谢致德姆维尔电(第1363-1372号)
贝鲁特,1958年7月14日
我今天下午去见了谢哈卜将军,主要问了他两个问题:
-1926101059-他认为伊拉克政变对黎巴嫩的局势影响如何?
-1926101058-对7月24日的总统选举,他做何打算?
我有意没有向谢哈卜将军提及黎巴嫩向西方三大国求助,我不知道夏蒙总统是否已经向其告知此事,而且根据其一贯行事,我知道此人对任何外部的军事干涉都十分敌视。
谢哈卜对第一个问题的回复如下:
(1)根据几个月前巴基斯坦驻巴格达武官向谢哈卜将军提供的消息,该武官当时就感到伊拉克军心不稳,加之纳赛尔的宣传,那里早晚要出事。但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爆发了革命。
虽然谢哈卜承认伊拉克事件的严重性,可能对整个中东产生影响,但他并不害怕黎巴嫩事态因此恶化。
(2)a.在军事方面,他认为到7月24日之前没什么可担忧的。黎巴嫩军队没有出现大规模的脱逃,在边境地区叛军也没有借叙利亚的帮助开展大规模行动。
在贝鲁特和的黎波里,叛军在得知伊拉克共和国成立的消息后,散乱地开枪庆祝,导致双方更为激烈的交火。在巴斯塔,五六百武装分子已经集结。
谢哈卜将军命人告诉贝鲁特的赛义卜·萨拉姆(Saeb Salam)和的黎波里的拉希德·卡拉米(Kéramé),他绝不允许军队大量外逃。
如果叛军想要有朝一日参与黎巴嫩政府,他们必须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不要恶化与基督教派未来的关系。类似的信息也传达给了卡迈勒·琼卜拉特(Kamal Djoumblatt)。似乎叛军首领已经考虑到这些警告并因此对他们的部队下达了命令。
b.在政治方面,谢哈卜将军认为巴格达事件将有可能促使黎巴嫩反对派表现得更加坚决,但还不至于到反民族的程度。
穆斯林派领袖的要求可能会加码:针对夏蒙总统的离职、现任议会的保留或解散、总统选举的候选人,等等。但是他们不会有更高的要求。
他们主要需要的是两种保证:他们抱怨自己被欺侮,因此会要求一些改革、在政府和行政部门中更加公平地分配席位。
在外交领域,他们更坚持的是黎巴嫩的中立,而不完全是放弃艾森豪威尔主义。首要的是,黎巴嫩不能成为反对纳赛尔的工具。
谢哈卜将军顺便提及,法国提议黎巴嫩中立,也许这正帮了黎巴嫩的穆斯林。戴高乐将军对该事件的讲话
谢哈卜对第二个问题的回复:
谢哈卜将军立刻回复我说他当然是7月24日选举的支持者,黎巴嫩大部分民众都在迫不及待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我直接对将军说我要向他泄露一个秘密。黎巴嫩总统曾对我说,在他看来,7月24日唯一能够当选总统的就是谢哈卜本人。我已经通过使馆的东方参赞得知将军直接拒绝参选。现在伊拉克事件爆发了,我想知道谢哈卜将军是否重新考虑此前的立场。
谢哈卜将军回答说他没有改变想法。通过把他推上总统职位来解决问题实在是太过轻率。黎巴嫩的政治家甚至不需要一点想象力就能想到这点。然而,他还是希望由一个文职人员来接替夏蒙先生,他本人则留任陆军总司令,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
我提醒他距离选举这个关键日期只剩下10天了,而且根据各方人士对我所说的情况,我很难想象在这10天内怎么能够找到一个大家都接受的人选。对此,谢哈卜回应说我不必担心,让“那些人”自己去解决吧,他们会从中得到教训,我们就等着瞧吧。
我再次委婉地向他询问,很有可能7月24日早上,除了他再没有其他可能成为候选人的人选,那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更为窘迫。在大致列举了一些支持派和反对派都不会否决的人选后,我认为将军似乎不反对贝沙拉·埃尔·扈利参选。我们的对话有些缺乏活力,我承认不确定性让我和我的英美同事都感到窘迫。我们只想帮忙,可我们不知道行动的方向。
最后,将军对我说他大概有一些想法,明后天,他要研究有关的情况并促使政治家们更认真地研究总统候选人人选,促使他们达成妥协。他会告知我的。我们说好了我会派东方参赞向他打听消息。
如果我相信总司令的说法,我应该可以从这次对话中做出如下结论:不必担心巴格达事件对未来十天产生任何直接的影响。此外,选举新总统、各方开始和解的行动还应该考虑。
19580714,FD000307
阿尔方致德姆维尔电(第3939-3944号)
华盛顿,1958年7月14日
请转交部长或秘书长。
阁下您亲自打过电话之后,我在7月14日黄昏得到了美国国务卿的召见。
我向他指出我方收到了黎巴嫩向我们三国正式提出的干涉请求。我询问他美国对此的态度。法国认为,首先要弄清巴格达的局势,而且无论如何要首先经过联合国。
杜勒斯回答说白宫刚刚召开了会议,艾森豪威尔总统亲自主持,另有20名议员代表参加。除了富布莱特(Fulbright)和曼斯菲尔德(Mansfield)两名议员外,其他人一致认为不能拒绝夏蒙总统的请求。这两名民主党议员却认为应该相信联合国并待其决定。国务卿本人并不赞同这种观点,他认为现在的形势极为严峻而且瞬息万变。土耳其、伊拉克这样的国家,可能随时会采取单边行动,因为他们认为自身安全受到了威胁,但会议最后没有决定是否干涉。白宫夜里要召开一次全体负责人会议,再次研究此事。
无论怎样,明早联合国安理会将召开会议。马利克(Malik)先生刚到华盛顿,和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不同,很可能由黎巴嫩自己提出召开安理会会议,而不是由美国提出。根据14~15日夜里会议的决定,美国代表团在安理会会议上可能宣布干涉决定或是希望安理会立刻组织干涉武装。总之,美国将会表示即使美国军队不得不出兵黎巴嫩,他还是希望待到联合国能够独立依靠自己的力量行动时将军队撤回。如果今夜美国做出了干涉的决定,那他就会立刻付诸行动,即使日后会组织一支联合国武装力量。总之,美国不能坐等这支国际武装力量的组建,任凭局势继续恶化。
我问杜勒斯,如果侯赛因国王也以国家安全受到威胁为由向美国求助的话,美国是否也会同样行事。杜勒斯对此做了否定回答。美国目前只关心黎巴嫩,无意将干涉扩大化。
国务卿补充说目前他还不知道英国对此做何反应。他已经于今天下午通知英国驻华盛顿代办,如果英国愿意保留自己的军队,以便在需要时支持伊拉克或是科威特的苏丹政权,美国可以对英国暂时的保留予以理解,毕竟英国在这两个国家投资甚巨。杜勒斯完全没有提到法国干涉的可能。
国务卿强烈要求直到今夜华盛顿最终做出决定之前,国务院目前的意见不会遭到泄露。
19580715,FD000308
德姆维尔致罗谢电(第1165-1168号)
巴黎,1958年7月15日
作为您1355号电文的回复。
请按如下内容告知夏蒙总统法国政府关于经由您提出的干涉请求的建议。
法国政府非常认真地研究了黎巴嫩政府的请求。法国对所有关乎黎巴嫩利益的事件都十分关心。法黎是传统的友好国家,黎巴嫩的独立和安全是法国政府最为关切的。此外,法国政府也注意到了美国政府已做出决定,7月15日就出兵贝鲁特。法国支持美国此举,只要美国已告知安理会。
至于法国政府,我们认为对夏蒙总统的要求不便做出与美国政府同样方式的回应。这绝不是说法国置身事外或是法国没有美国那么重视黎巴嫩的局势并坚持黎巴嫩的独立。法国和黎巴嫩有着太多的历史联系和现实纠葛,法国不可能不深切地担心黎巴嫩的形势。此外,法国有义务关注法国在黎巴嫩这个友好国家中的道德和物质利益,并在可能的时候,对法国侨民提供保护。
黎巴嫩政府会同时收到消息,一支法国轻武装海军力量已经被派往地中海东岸。这只海军力量始终在黎巴嫩海域附近。等待法国政府命令其抛锚停靠或进驻贝鲁特港,或向黎地面派出军事力量以便完成上文提出的任务。
因此,法国政府请求黎巴嫩政府给予必要的许可,并希望黎政府提供全部便利以便其完成使命。这将再次证明法国对黎巴嫩利益的关注以及保持两国关系基础的担心。
19580716,FD000309
罗谢致德姆维尔电(第1397-1401号)
贝鲁特,1958年7月16日
参见我的1378号电文。
在美国出兵干涉黎巴嫩两天后,美国大使向我提供了以下信息:
1.马克·克林托克先生及美国军队首领费了几个小时的功夫才把500士兵及辎重从机场运送到港口。黎巴嫩军队态度强硬(参见我的1390号电文
美国大使几乎是劫持了谢哈卜将军本人,将其请到现场,才最终清除了这些困难。
2.目前美国共派出地面部队1700名海军陆战队员。港口和城内主要据点均被美军占据。美军指挥官已经得到允许,美军可以在贝鲁特自由行动。
3.原则上来说,海军陆战队员只有在遭到叛军攻击的时候才能介入,但实际上,美军指挥官不允许黎内部状况恶化。美国大使已经告知谢哈卜将军,如果黎总统府遭到无论是叛军还是政府军叛乱军人的袭击,他都会和谢哈卜将军一起奔赴现场,并带上目前守护美国大使馆的装甲车辆。
4.美军旗舰今夜进入港口。
5.后天即7月18日,美国将再派1500名海军陆战队员到达贝鲁特北部的圣乔治湾。
6.美军很可能将会展开行动,旨在夺回的黎波里机场并保证伊拉克石油公司(的黎波里)终端设施及跨阿拉伯石油管道公司(Tapline,Saida)的安全。
7.第六舰队已整装待发。不久我们就会在黎巴嫩海岸线上看到一支真正的舰队。
8.此事极为机密:夏蒙总统已经授权美国根据自身意愿运送军队和物资到黎巴嫩,占领黎巴嫩国土直至叙利亚边境。
9.在巴格达政变发生之后,美国正借此授权,将黎巴嫩变成巨大的军事基地,支持其在整个中东的行动。
10.马克·克林托克先生坚持认为联合国观察员的任务应该继续,而且不应该就此放弃7月24日的选举 。除了谢哈卜将军今天给他留下了糟透了的印象,美国大使不确定从现在到7月24日会不会有重大的事件发生,使得黎巴嫩的状况不再如此重要。我也对此存有疑虑。
19580717,FD000310
肖维尔致德姆维尔电(第2404-2412号)
伦敦,1958年7月17日
今天下午在英外交部副部长弗雷德里克·霍耶·米勒爵士的帮助下,我再次回顾了“危机电影”。
塞尔温·劳埃德已于昨晚八时许飞往纽约和华盛顿,以期英美两国可以就回复侯赛因国王的原则性提议达成共识。
飞机起飞一小时后,英国收到了约旦安曼发来的电报,侯赛因国王及其总理请求英国予以军事援助,以应对政权可能遭受颠覆之危。电文明确指出约旦国王及其政府担心今日约旦河西岸可能会爆发叛乱,叙利亚势力渗透约旦王国。电文重点强调了外部威胁。约旦同样也向华盛顿求援。
此时,英国首相正在议会下院发表演说,力图结束争论。直到十点钟下议院会议结束,首相才看到电文。他当即在下议院召集人员,并在他的办公室召开了内阁会议,参会的除国防部长及三位武装部长外,还有三位参谋部的领导以及代表外交部的弗雷德里克·霍耶·米勒。这次内阁审议会一直开到清晨。
在审议过程中,麦克米伦(Macmillan)先生两次致电杜勒斯,确保美国同意英国干涉约旦。杜勒斯承诺对英国此次干涉给予道义上的支持,正如英政府在美国出兵贝鲁特时给予的支持一样,仅此而已。
考虑到美国的态度及其他因素,经讨论后,英国政府决定给侯赛因国王肯定回复。
入境约旦问题于是提上日程。英国政府大约在凌晨4点发报,要求英国大使向以色列总理戴维·本-古里安请求许可,但他们算错了时间。弗雷德里克·霍耶·米勒忘记了英大使在特拉维夫,而本·古里安在耶路撒冷。因此,英国大使在见到以色列外交部长之前,还需花费时间解码并从特拉维夫赶至耶路撒冷。这个时间差产生的效果我们已在巴黎看到了。由于时间紧迫,很多大使都收到指令,要求其在格林尼治时间9点,即夏令时10点钟,向其所在国家政府告知英国的干涉行动。格拉德温·杰布没有考虑到夏令时,9点钟就到了外交部。然而,就在这段时间,格拉德温·杰布和他的同事们又收到新的指令,要求在以色列允许英国飞机过境的许可到达伦敦之前不要采取任何行动。按我的理解,格拉德温·杰布因此不得不收回此前所说的话。
实际上,以色列的许可是在12点到1点之间到达伦敦的。英方没有向我隐瞒,今天上午,英军的5架飞机没有等待许可已经到达安曼机场并带去了先进设备。这就是为什么法新社今天一大早就宣布英军已经出动。
英国飞机带到约旦的武装力量从数量上来说并不是很多,大约1500人。他们驻扎在机场,正如我上封电文所说,他们的任务只局限于本地。
截至目前,英国政府所采取的措施仅限于此。弗雷德里克·霍耶·米勒毫不掩饰地说,在贝鲁特和安曼安插的两支小部队,根本解决不了该地区的全部问题,关键在于伊拉克和埃及形势如何并将如何发展。但他确实希望局势能够稳定下来,给英美足够的时间仔细研究伊拉克事件。
英方有人建议将此事提交安理会和北约,同美国出兵黎巴嫩走一样的程序。
至于目前英国下议院还在进行的讨论,我认为应该比昨日更重要,投票似乎已不可避免。弗雷德里克·霍耶·米勒对我说,最困难的就是说服议员们相信,昨晚当我们和他们一起讨论黎巴嫩事件时,真的没有对约旦问题做出任何决定。
19580717,FD000311
德姆维尔致法国驻伦敦、华盛顿的外交使节电
(第7492-7500、第8011-8019号)
巴黎,1958年7月17日
照会内容
法国政府已悉知美国武装干涉黎巴嫩的决定及英国政府武装干涉约旦的决定。美国的决定是在黎巴嫩政府向法、英、美三国提出请求后做出的,英国的决定则可能是在约旦政府向英、美两国提出请求后通过的。
对于美国政府的决定,法国在安理会中投了赞成票。如果安理会讨论英国政府的决定,法国也会同样投赞成票。但是对于两个盟国政府做出决定的状况,法国政府感到恼火和担忧。两国在做出这些决定之前,没有和法国政府进行任何协商,法国政府因此也无法考量这些决定是否有根有据,更无法和盟国一起评估这些决定可能对当地及世界产生何种影响。然而,法国是在中东有重要利益的西方三大国之一。
法国政府首脑及外交部部长最近有机会同英国首相及国务秘书以及美国国务卿会晤。会谈中,法国政府首脑及外交部部长感到英方和美方都感觉到了征求法国意见的必要,也感受到了其他两个西方大国愿意同法国一道协调政策的希望。法国政府当然知道这种事件的紧迫性,但不应因此导致事先没有意见交流。因为我们现在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是无须繁文缛节的。
另外,法国政府强调其对以下两点非常重视。
首先,法国在中东的利益。这些利益,法国政府当然要用他全部的手段来保护。但是中东的形势决定西方三大国任何一方的利益都不能独立于西方整体的利益。换句话说,任何孤立的行动——历史经验已无数次证明这点——必然会对整个西方世界的物质及道德利益产生影响。这就要求主要相关国家必须协调各自的政策。
其次,现在中东正是西方和东方利益碰撞的地区:在这个地区的任何行动都可能导致苏联方面采取措施,其后果不可估量。事实上,有了明显的错误之后要尽快修正,《大西洋条约》定义的行动区域虽未以任何形式包括中东地区,但《大西洋条约》各国都被牵涉其中,因为这个地区的形势可能会直接威胁整个大西洋条约组织。所以美军或英军使用法国领土上的通讯基地或是飞越法国领空都可能会导致法国直接被牵涉到事件中,而法国事前却没有得到任何协商。如果美国出兵黎巴嫩、英国出兵约旦,这样的行动扩大到其他国家,例如伊拉克,法国面临的危险就尤其严峻了。
出于以上原因,法国政府有权力也有义务提醒英国政府和美国政府高度重视这种既不符合三国政府现存关系也不符合《大西洋条约》基础的现状。对此可能产生的后果,法国政府持保留意见。
19580717,FD000312
阿尔方致德姆维尔电(第4094-4103号)
华盛顿,1958年7月17日
我回复您的8010号电文。
我于7月17日黄昏收到您旨在转交美国国务院的电文,此前我已拜访过杜勒斯先生和赫脱先生(参见我的4061-4065号电文
收到电文后我立刻请人将其转交杜勒斯先生的助手并打算明天与美国国务卿谈论此事。
此外,我今晚受到了赛尔温·劳埃德的接待。我向其转述了电文的主要内容并请其严重关切由于我们在中东地区的政策缺乏协调而导致的不便。由此可能导致严重的影响,殃及世界局势。法国不能接受我们的盟国在做出决定之后才与我们商议,那时我们的意见已经不具备任何影响力。
英国外交大臣回复我说他会仔细研究我向他提及的照会内容。他坚持向我说明,正如肖维尔从伦敦发来的电文一样(他的电文转发到华盛顿,编号为957-964),在他7月16日下午启程的时候,没有做出任何干涉的决定,也没有打算召开内阁会议。他到了纽约之后,才从皮尔逊·迪克逊爵士那里得到了行动消息。当然,他来华盛顿是为了讨论中东形势,尤其是如何回复侯赛因国王提出的原则性求助。直到7月16日黄昏,侯赛因国王的求助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
他现在得知,在他动身后不久英国内阁召开了会议,夜里麦克米伦先生给杜勒斯先生打了两通电话,此后,英国内阁做出了干涉的决定(参见我的4061-4065号电文)。
确实,伦敦方面得到了消息,7月17日白天,安曼可能发生政变。逃到约旦的巴勒斯坦难民,在纳赛尔的鼓动下,将涌入约旦首都,叙利亚的军队也将进入约旦北部。所以根本没有可能等待,也不可能深入交换意见。如不能立刻采取行,西方将不可挽回地失去约旦。此外,西方如若不作为,这个地区还指望着我们的所有政府都会彻底失去信心。
赛尔温·劳埃德来到华盛顿,将面临全新的局面。今天他和杜勒斯一起研究了该决定的影响。
英国政府决心行动,并不是没有担忧。军事干涉约旦确实比干涉黎巴嫩要引起更为复杂的军事问题。黎巴嫩大部分民众支持干涉而且黎巴嫩国土也易于到达。相反,从法理的角度来说,英国出兵约旦比美国出兵黎巴嫩更站得住脚。英国政府当然要利用这个有利条件。
英国确实和约旦签有正式的支持及援助协议。英国此次出兵是应盟国的请求。在安曼,没有叛乱,没有联合国观察员,也没有任何一个国际层面的机构参与。
虽然这样说,英外交大臣理解我们担心的是未来。很不幸,我们很难知道伊拉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担心政变,技术角度来说非常巧妙,可能已经使反对派失去了首领。费萨尔国王可能已经被暗杀了。可能在外省还有分散的反对力量,但是不幸的是没有了首领。英国政府因此不得不等待一段时间,研究形势,确定英国伞兵着陆安曼是否促进了反革命。他
赛尔温·劳埃德还补充说英国无意参加在黎巴嫩的行动,美国自己可以应对。另外他承认他曾与美国官方研究过波斯湾局势,也许干涉波斯湾是必要的,尤其是在科威特地区。现在此事还悬而未决,据他所知,英国政府还没有就此做出决定。
今晚,英国外交大臣尤其担心联合国辩论的进展。苏联代表团希望,几乎立刻就召开联合国全体大会特别会议。而他则十分反对这个程序。他不确定美国人是不是和他持同样看法。他说,每一次苏联人提出类似的建议,美国人都认为自己必须立刻接受并跳上同一个车厢。然而,在联大讨论黎巴嫩和约旦问题也许根本没有出路。
此外,赛尔温·劳埃德还担心安理会或是联大的辩论以通过一个模糊的决议而告终。而美国却可以把这解读为美国从黎巴嫩体面撤兵的依据。美国人可以强调自由民主选举将在或已在该国举行,联合国观察员数量更多,此外只需在黎巴嫩建立一个温和的、倾向西方的政府。如果海军陆战队要撤离的话,英军在约旦就非常孤立了,无法稳固立足。
确实,根本不可能开展选举……,
在对话结束时我重点强调了扩大我们和英国、美国在中东地区信任政治谈话的绝对必要性,例如针对欧洲问题。缺乏这种协调,这一方或那一方几乎未加考虑就采取了措施。由此可能导致严重且危险的后果……
明天,杜勒斯将举办欢迎赛尔温·劳埃德的宴会,我会借机再次见到他。
19580718,FD000313
肖维尔致德姆维尔电(第2434-2441号)
伦敦,1958年7月18日
我回复您的7491-7500号电文。
我在15点30分将有关东方危机的照会交给了弗雷德里克·霍耶·米勒先生。
我在评论中强调,我们是16日早间通过米勒先生本人得知了美国决定在当天下午向黎巴嫩派驻部队的消息;而英国出兵约旦则是英外交部通过英国驻法大使格拉德温·杰布先生昨天早上告知法方的,此时英国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我们确实好几周以来通过多种形式对黎巴嫩危机做了大量的讨论,其中包括出兵这种可能性。但是在我们讨论的最后,出兵的行动还只是一种假设。
至于伊拉克和约旦的形势,从巴格达政变以来并未成为我们系统研究的内容。我国政府不免感到震惊:这些能够在当地、本地区乃至全世界引发重大后果、涉及东西方关系的决定居然如此迅速地制定并执行了,而且所依据的信息必然是片面的,甚至没有经过我们三个主要相关国的协调。
米勒先生对我上述的观点没有提出任何质疑。他依次向我讲述了美国和英国政府分别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讨论这些问题的,这些信息我们现在都知道了。至于约旦事件,责任当然在英国政府,但英国政府同时收到了约旦政府和英美情报部门的消息,即在昨天白天将会产生动乱,我在2404号电文中已指出这点。在长时间的激烈讨论中,有好几位内阁成员都建议谨慎和协调。最终事出紧急的想法还是占据了上风,因为首相及其军事顾问害怕安曼机场一旦被叛军占领,就再无着陆的可能。米勒举例说,在哈巴尼亚,有一天的时间,这个基地还是自由出入的,但就在当天晚间,该基地被层层围困、控制,所有的飞机都动弹不得。
米勒先生非常理解法国政府最近和英国首相及美国国务卿建立联系之后,期待着更紧密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英国需要立刻做出决定(实际上,执行命令从凌晨两点就开始了),这必要性相比其他任何考虑都更为优先。英方对此表示遗憾并且理解我刚转交的照会中法方陈述的各种考虑。英方将努力避免类似状况再次发生。此外,在该地区几乎不太可能再出现类似事件。
米勒对我说他将立刻将我们的照会告知首相。
在谈话过程中,他向我告知了今天早晨麦克米伦先生向戴高乐传达的信息。与我之前的判断不同,赛尔温·劳埃德先生并没有向英外交部汇报阿尔方先生的第1765-1774号电文中所述内容。英国首相与法国部长会议主席戴高乐的交流是其采取的主动行为而非对法方的回应。
19580721,FD000314
帕罗迪致德姆维尔电(第3920-3923号)
拉巴特,1958年7月21日
参见我的3890号电文。
贝拉弗里杰先生(Balafrej)在周刊《行动》(Action)上发文谴责英美干涉及西方的东方政策。其立场比之前的表态更为鲜明(参见我的3845号电文
在拉巴特,我们还注意到了国王的沉默。在7月19日庆祝伊斯兰教历新年的讲话中,国王只是提及了目前的形势,称阿拉伯民族处于危险之中并粉碎帝国主义的阴谋。虽然前不久费萨尔国王及阿卜杜拉王储到访拉巴特时举行了盛大的仪式,虽然这两个王室之间有亲属关系——人们当时很乐意强调这点
虽然穆罕默德五世只对几个人讲了他们的亲近关系,他似乎看起来要让舆论满意。尤其是国王允许协商会议展开辩论,讨论中东事件。
19580723,FD000501
罗谢致德姆维尔电(第1464-1466号)
贝鲁特,1958年7月23日
原定于明日举行的总统选举推迟了。我今早见了夏蒙先生,他认为选举日期可能被定在7月31日。
在我看来,总统一直想要尽快地达成政治解决。相反,他不再力推谢哈卜将军作为候选人。据他讲,谢哈卜支持率下滑了很多。正如他对美国大使说的那样(参见我的1445-1460号电文
我问他对希提(Hitti)博士参选看法如何,他对此坚决反对。我没有劝说他对此持更加宽容的看法,因为我本人也确信这个选择是令人生恶的(参见我的1453号电文
我感到美国人研究黎巴嫩内政的热情引起了总统的不快。显然他对墨菲先生的活动感到不信任。我努力打消他的这一想法,我对他说美国副国务卿在我看来是个稳重客观的人,但夏蒙先生还是有所保留。
最后,总统对我说我们这些盟国要注意,不要支持那些不可接受的候选人。至于他本人,他不同意让那些被指控有碍国家安全罪的议员参加投票。
19580725,FD000502
罗谢致德姆维尔电(第1486-1492号)
贝鲁特,1958年7月25日
参考我的1464号电文。刚刚,英国大使及我本人,连同美国大使一起,研究了总统选举的问题及黎巴嫩国内形势。
1.黎巴嫩共和国总统,今早接见了马克·克林托克和墨菲,似乎再一次认为谢哈卜将军是最佳的人选。然而,就在昨天,他还向我列举他属意的人选:阿尔弗雷德·纳卡什、贾瓦德·布洛斯和埃米尔·提安。
我不知道在这两件事间隔的时间内,总统是重新思考了人选还是咨询了他的政友抑或是他的新策略。总之,今天他强调的继任者拥有黎巴嫩军队的完全支持是多么重要,而只有谢哈卜将军自己握有这个优势。
这个论据是有分量的。然而,我个人认为如果新总统能够得到总司令的信任,那他一样会拥有这个优势。此外,总统选举还将产生军队首领的继任问题,这个问题更不简单。
无论如何,总统的选择似乎是谢哈卜将军,虽然其支持率有所下降,但还是7月31日选举中唯一能够不遭遇太多困难就能当选的人选。
三国大使再次面对他们熟悉的前景,没有多大热情:谢哈卜参选,也许会有优势。确实,根据所有可能的情况来看,他可能不会被指责是靠着美国人的刺刀当选的,因为很久以来他当选的呼声就很高。
有一点还不确定:将军最终是否会接受总统一职。我最近已经问过他这个问题(参见我的1363号电文),我不认为我有必要再去问一次。
2.夏蒙还是坚持在舒夫地区(Chouf)开展军事行动。
我们从任何角度考虑,都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在我们看来,这样可能会更加刺激德鲁兹派。另外,我们可以有根据地认为新总统当选,卡迈勒·琼卜拉特将会结束其支持者引发的叛乱。
3.相反,我们认为在总统选举之前恢复贝鲁特的秩序是更为重要的。
罗伯特·墨菲提出来在选举时减少宵禁,我们认为这提议不错。最好总统是在尽可能正常的情况下选出的,以便日后不会有人质疑选举的合法性。
然而,必须要先结束枪战和恐怖主义。
美国人打算向谢哈卜将军施压,使其更加积极地部署军队,如果需要的话由美军秘密支持。或是遵循东方模式,和叛军达成休战。
我感觉到,一旦新的国家元首选出,很快就会弹压巴斯塔地区的叛军。墨菲已经让阿卜杜拉·埃尔·雅菲(Yafi)听到消息,以美国人现有的力量,可以在“几秒钟之内”解决问题。雅菲听闻唏嘘不已。
4.根据美国大使向我提供的消息,美军现已在黎巴嫩派驻了一万两千名地面部队,主要是海军陆战队,还有空军部队。
今天下午马克·克林托克给华盛顿发报,电文内容抄送给巴黎,外交部将会收到消息。
19580731,FD000503
罗谢致德姆维尔电(第1549-1554号)
贝鲁特,1958年7月31日
参考我的1542号电文。
谢哈卜将军今早当选。在黎巴嫩议会举行的第二轮选举中,谢哈卜获得48票,得到了2/3多数。雷蒙·埃德得到了7票,另有空白票1张。在第一轮选举中,谢哈卜获得43票,埃德获得10票,另有空白票3张。
大部分的反对派议员,尤其是拉希德·卡拉米和萨布里·哈马德(Sabri Hamadé)也参加了投票。相反,萨米·索勒赫,对谢哈卜的感情没有变化,缺席了选举投票,另有四名政府成员也未参加投票。
在宣布选举结果后,埃德坚持要求发言,向新总统致敬,但他还是不无讽刺地指出反叛领导人又在国家机器中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把选票投给了总司令。确实这是一个奇特的场面,叛军首领们把选票投给总司令,而这人的职务从原则上来说正是他们的对手。埃德的讲话被萨布里先生打断了,此人强烈为自己辩解,称他从未对和解形式或将军本人怀有敌意。
于是,谢哈卜将军终于成为唯一能够获得大多数选票的候选人,正如我最近几封电报指出的那样。针对萨米·索勒赫的暗杀没有成功,
谢哈卜将军当选并没有结束黎巴嫩危机。巨大的任务等待着新总统:安抚人心,将有诚意的反对派带回正路,需要时对顽固分子毫不手软,重建最近几个月已被破坏殆尽的国家机器。
谢哈卜将军会满足大家对他的期待吗?我们可以有希望地说,现在他已经身处权力顶端、摆脱了前总统夏蒙引起的不信任,他应该可以展现出更多的活力和更加果决的精神,为他坚信不疑的事业服务。他可以依靠军队对他的好感和绝对忠诚。至于我们,只能努力助其完成如此艰巨的工作。虽然,他的行动在很多情况下让我惊讶,以至我曾对其持批评的态度,但我从未质疑他对法国友好感情的真诚。我们对他的支持不应该缺席,如果他打算,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保持与西方的传统联系并与阿拉伯国家建立友好关系,以图黎巴嫩扮演本来属于他自己的角色。
19580807,FD000504
乔治-皮科致德姆维尔电(第1325号)
纽约,1958年8月7日
联合国安理会第838次会议,应苏联代表的要求,已于8月7日15点10分召开。
作为会议主席,我首先简短地欢迎了伊拉克新代表的到来。贾瓦德先生回应指出重返安理会,伊拉克很满意,并宣称巴格达革命丝毫不会影响伊拉克的国际承诺。
在不经讨论即通过议事日程后(doc.S/838),我邀请黎巴嫩、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及约旦代表就座安理会议席。之后我提请各位理事注意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常任代表的来函,该函请求召集理事会开一次会议,以审议苏联所提召开联合国大会紧急特别届会的提案。
按照议程,苏联常驻联合国代表索波列夫首先发言,他力图证明苏联建议的正确性。他说,美国和英国军队进驻黎巴嫩和约旦两国领土、武装干涉这两个国家,对和平造成严重威胁。迄今,安理会由于其目前的组成结构,无法结束这种局面。苏联代表继续说,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种情势,苏联政府,本着建设性精神曾提议召开一次首脑峰会,在联合国范围内或另外举行均可。该提议得到了爱好和平国家的大力支持,尤其是印度、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和法国的支持,但却遭到了美国的“蓄意破坏”,美国因此应承担重大责任。
与此同时,美国还继续在黎巴嫩大量增兵,英国也在约旦不断加强其军事力量。关于黎巴嫩的形势,索波列夫花了很长时间坚持说明联合国观察团报告没有指出所谓的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渗透势力入侵黎巴嫩。至于英美对伊拉克新政府的承认,也不意味着针对伊拉克和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威胁就此消失。根据苏联代表的说法,这方面唯一的保证就是英美迅速从黎巴嫩及约旦撤兵。作为总结,索波列夫说,以上这些就是苏联政府要求联大召开特别会议并向安理会提交相关决议草案的主要原因。
美国代表说苏联代表的陈述完全与事实不符。卡伯特·洛奇提醒说,美国是应“黎巴嫩政府明确请求”派出军队进驻黎巴嫩,协助该国保证其领土完整及国家独立。美国自己也提请安理会召开会议并公开表明一旦联合国能够承担此项任务,美国即刻撤军。
洛奇提醒说,美国提出了两个这方面的决议草案,均遭苏联否决。
至于召开首脑峰会的换文,美国代表强调,在赫鲁晓夫访华之后,其态度就发生了改变,而原因“尚未可知”。因此,美国政府不再坚持请求召开安理会高层会议。
之后,洛奇严厉批评了苏联代表关于美国在安理会中拥有“机械式”多数的说法。他说,这样的指责构成了对“安理会自由世界成员的侮辱”。
对于美国提出的决议草案,洛奇提请对其优先考虑。至于苏联提出的草案,不顾该地区深刻动荡的事实,只是想激化矛盾而无意于重建该地区的和平。
关于联合国观察员的报告,洛奇先生提醒说,观察员做了有用的工作,因为他们克服了诸多困难证实了邻国对黎巴嫩的渗透活动。
作为结论,美国代表总结说真正的关键在于小国的未来,在于保护小国不受“各种形式的侵略”。基于这种精神,美国政府决定提请联大审议,并希望联大不遗余力地以建设性方式解决问题,而不是采取折中政策。之后,英国代表简短地表达了与美国代表类似的观点。
伊拉克代表发言,首先指出黎巴嫩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所谓的渗透,而是外国的武装干涉,这有悖于6月11日决议
加拿大代表首先表示了对苏联最终拒绝在联合国范围内召开高层会议表示遗憾,之后宣布他对美国的草案投赞成票。
黎巴嫩代表之后发言,驳斥了苏联代表的一些说法,尤其是苏联关于观察员任务的说法。阿兹库勒先生(Azkoul)提醒说,观察员已在其可能的范围内,明确找到了渗透活动的证据。
阿拉伯联合共和国代表简短发言,表明其完全赞同伊拉克代表的结论。
索波列夫再次发言,指出召开高层会议的建议遭受失败,责任在于英美,而非苏联。之后他为苏联代表团在此前安理会表决时使用否决权的情况进行了辩解。
最后,索波列夫表示希望安理会采纳苏联的提案,否决美国的提案。
巴拿马代表发言称,在研究了美苏双方向安理会提交的草案后,他认为苏联草案背离了“联合一致共和平”决议
洛奇对苏联代表的一些说法予以了驳斥。他坚持说,美国一直为参加高层会议做准备,艾森豪威尔总统本人也做了相关准备。他提醒苏联代表刻意不提黎巴嫩政府自己主动向美军求援一事。
之后,皮尔逊·狄克逊和索波列夫关于究竟是苏联还是英国还是美国应该对高层会议未曾召开负责一事进行交锋之后,我发表的简短发言,其内容将随下一批文件到达外交部。我指出,在此前诸此会议中,法国代表支持了所有在联合国旗帜下旨在给问题带来建设性解决方案的所有提议。我提醒说,法方的态度至今未变。如果安理会成员国愿意的话,法国不反对召开联合国大会特别会议,只要该会议能够为问题的建设性解决铺平道路。
索波列夫就此提出了两点修订:其一,删除美国提出的决议草案中第一段;其二,引入联大内部规定第8条B为参考,而不是以377号决议为参考。
皮尔逊·狄克逊反对第一条修订,而洛奇则接受了第二条,在他看来,特别紧急会议就是按照第377号决议精神召开的。
巴拿马代表建议休会之后,为了就苏联提出的第一条建议达成妥协,建议用一下文字替换原文本:业已审议议程之项目二及项目三(S/Agenda/838)。该建议得到了索波列夫的支持,洛奇也随后表示同意。
皮尔逊·狄克逊于是建议删除美国提案中最后一段中的“决议案”字样删除。该提议得到了接受,修改后的文本经美国代表宣读后投票一致通过。美国决议草案的最终内容如下:
安全理事会,
业已审议文件S/Agenda/838内所载议程项目二及项目三,
计及安全理事会于第834次
议决召开大会紧急特别届会。
投票之后,日本代表表达了本国政府希望联合国大会能够最终找到方法,使中东问题得到解决。松平先生此外还指出,安理会对约旦问题的讨论尚未结束,因此刚刚通过的决议不应该成为一个先例。
索波列夫引用了赫鲁晓夫最近一次给艾森豪威尔回信中的话,根据赫鲁晓夫的说法,美军从黎巴嫩撤退、英军从约旦撤退才是恢复中东秩序的根本。他宣称苏联政府将参加联大会议,希望就此问题达成积极解决方法。
哈马舍尔德宣布联大会议将于明天17点召开。
19580809,FD000505
乔治-皮科致德姆维尔电(第1342-1347号)
纽约,1958年8月9日
回复您的3712号电文。
哈马舍尔德先生今早请我来见他,告知我他向皮尔逊·狄克逊先生陈述的内容以及他打算向美国代表说的内容,其主题是关于他认为联大特别紧急会议第一阶段最好达成的结果的个人意见。秘书长认为在十多天的时间内要达成具体明确的结果是不可能的。
哈马舍尔德认为虽然约旦的状况是人为造成的结果,但各方都接受实际主义,主张保持约旦的存在。确实,约旦的存在可以使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继续保持分成两块的状态,并使约旦河西岸的问题不会立刻凸显出来。
自从秘书长和英国常驻代表谈话之后,他的想法似乎已经发生了改变。谈话的内容可能在伦敦8月7日2705-2709号电文
哈马舍尔德认为只是在安曼建立联合国代表团或是单纯地增加联合国停战监督观察员的人数不足以应对目前的局势。在以色列边境派驻观察员也只能以有限的方式进行,以免引起特拉维夫方面的怀疑,而且这种方式也只有当约旦把兵力集中在其他边界上才有意义。
哈马舍尔德认为只有联合国出兵,英国部队才具备撤离条件,约旦形势才能稳固。他咨询的军事专家认为派出的军事力量应该和联合国紧急部队(FUNU)数量相同,即需要五六千人,但他自己认为实际上联合国派出与英军现在派驻约旦相同数量的军队即可,即3000人左右。
为保证这支军队的供给,必须做一些安排。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是经由贝鲁特、大马士革、安曼;二是走海法、耶路撒冷、安曼;第三条则是从加沙过贝尔谢巴到达安曼。秘书长倾向于第一条路线,因为可以同时保证联合国在贝鲁特的基地,较大程度满足应对黎巴嫩形势的需求,并同时使联合国在大马士革和约旦站住脚。这支部队可以和联合国紧急部队一起,构成“生命线”,保护、保证以色列周边国家的稳定和一定的安宁。当然,这需要事前与阿拉伯联合共和国、黎巴嫩和约旦进行协商。与前两个国家的对话也许可以借联大特别紧急会议之机展开,秘书长打算亲赴安曼与约旦国王直接协商,如果联大委托他就此按照他刚才说的方向找出解决方案。
联合国如在贝鲁特设立中转基地,加之此地已是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近东救济工程处)所在地、联合国停火监督机构办公室所在地及联合国紧急部队联络处,任命一名高级别的协调员势在必行。此协调员同时应肩负政治领域之使命,应得到黎巴嫩政府之授权,负责向联合国汇报其派驻在该地区的各个机构所管辖之问题。
美英两国可能宣称他们已准备退军,如果联大特别紧急会议能够保证联合国在上述基地派驻力量的话。正如我此前指出的,联大得授权秘书长去协商必要的安排,并最迟于9月初向联大汇报,以便召开第二次联大特别紧急会议,通过商定方案,记录英美撤军决定。
除了对秘书长的授权,允许其在上述方面开展协商,联大通过的决议还应该请该地区所有国家再次承诺他们对他国主权的尊重并保证不介入他国内部事务。决议还应邀请该地区外之国家,其中包括以色列,确认对中东国家主权及领土完整的尊重,这符合联合国宪章的原则。大会将建立相关机构保证中东经济发展的愿望。
秘书长认为一旦这样的一个协议得以通过,势必召开高层首脑会议。届时,各大国可以表明态度,决定他们对最后两点究竟采取何种措施。
最后,哈马舍尔德先生认为伊拉克的新立场(既想与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合作又想保持自己的独立和个性
19580811,FD000506
德姆维尔与墨菲的谈话备忘录
1958年8月11日,15点30分
参与会见的还有:美国驻法国大使艾默里·霍顿、美国驻智利大使塞西尔·伯顿·里昂和罗伯特·吉莱。
墨菲
关于黎巴嫩问题,他对谢哈卜将军表示信任。在他看来,这是个诚实且聪明的人。而且此人还接受过法国教育,因此在倾向西方方面有一定的保证。谢哈卜作为新任共和国总统,指出他将任命温和派政府成员。在他看来,必须避免极端人士进入即将组成的新政府,无论他们是倾向哪个极端。一旦极端人士入阁,既会阻碍黎巴嫩多种势力的和解,也会影响其对外的中立政策。
墨菲认为夏蒙最好在9月24日之前离职。他指出此时距总统任期到期也只剩下五周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危机几乎没有可能发生反弹。
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干涉黎巴嫩一事似乎并没有我们之前认为的那样严重。如果要给出一个准确的估计,这应该承担25%的责任。整个危机主要是由黎巴嫩内部分歧及人选问题导致的,而不完全是外部的干涉。至于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干涉,则主要来自叙利亚方面,而非来自埃及的。而且我们也不能忘记,当我们说叙利亚的干涉时,并不是指来自大马士革政府的干涉,琼布拉特是在叙黎边境两边吸纳支持者的。从某种角度来看,危机具有宗派斗争的性质。
墨菲强调目前黎巴嫩各地存在大量武器。
美军与黎巴嫩人的关系良好。目前驻扎在黎巴嫩的美军士兵达到14500名,人数高于需求。尤其是武器装备过多。
萨米·索勒赫先生对墨菲说,第六舰队的干涉正当时,否则他可能就遇害了,他坚信一旦政治问题解决了,黎巴嫩军队将会忠诚于黎政府(除了几位著名的人士)。
墨菲总结说,他对黎巴嫩的形势表示乐观。
相反,对于约旦的情况,墨菲显然很悲观。他首先向国王侯赛因的勇气表示敬意,国王说他绝不退位。但他也指出了英军在约旦的状况并不乐观。如果发生更多的事件,英军的地位便岌岌可危,毕竟在约旦,支持国王的人只有10%。英军的补给仍不稳定,目前在安曼机场驻扎了2500名英军士兵,石油供给只有40天。
德姆维尔问墨菲是否认为英国出兵约旦与美国出兵黎巴嫩有关。
墨菲回答说英国坚持要求在约旦问题解决之前美军不要离开黎巴嫩,但美国政府没有就此做出承诺。相反,杜勒斯先生发表讲话称,一旦黎政府请求美军撤兵,美国将立刻撤军。然而,谢哈卜将军希望在秩序尚未恢复之时,美军能够在黎驻扎。
英国政府认为哈马舍尔德的政治解决方案
德姆维尔指出哈马舍尔德的方案看起来有些宏大。
在他看来,最重要的问题是以色列与约旦边界问题,或者说是以色列和阿拉伯世界的边界问题。我们应该在边界上部署一支联合国部队,但应该驻扎在阿拉伯国家一侧,防止任何一方有所行动。这个办法可能更容易为阿拉伯国家接受,对双方都有保证。这支边界军队应集中在以色列与约旦边界。虽然约旦问题不会因此得到解决,但可以解决一旦以色列采取行动的问题。这将是一个重要的成果。
梅厄夫人来访时指出,她不会接受在以色列边界一侧部署联合国部队。然而她承认在加沙地带的联合国驻军非常有效。
墨菲回复称德姆维尔的这些观点和赛尔温·劳埃德先生的观点类似。
德姆维尔强调英国的立场与他刚刚陈述的想法不同。在他看来,英国倾向于扩大停战监督机构。然而,该机构的任务非常明确,已由停战协议规定,不应该与苏伊士运河事件后联合国成立的紧急部队相混淆,其任务只是监督以色列与埃及边境。
无论如何,如果约旦爆发革命(无论是在英军撤离前还是撤离后),我们都得考虑约旦是否会倒向伊拉克或阿拉伯联合共和国。
墨菲回答称他在开罗与纳赛尔进行了会谈,纳赛尔称他对各方秩序足够关心,墨菲认为其并不急于吞并约旦。如果一个阿拉伯国家要求加入阿拉伯联合共和国,他显然不能表示反对,但他也提及了安曼的经济和财政状况十分糟糕。
阿拉伯联合共和国首脑并不想在该地区引发冲突,除非以色列军队向约旦进发。
墨菲的意见是,在目前的情况下,纳赛尔想尽可能置身事外。
德姆维尔提到难民问题。如果以色列军队到达约旦河,那当地人口和难民数相加就会达到80万人,这么庞大的数字对以色列来说是不可解决的问题。这样一来,穆斯林人口的数量将和以色列人口相当。
德姆维尔询问墨菲对巴格达短暂访问的印象。
墨菲回答说约旦问题目前有些超出伊拉克的考虑范围。新的伊拉克领导人当然钦佩纳赛尔,并打算与埃及建立紧密关系,但也仅限于此。
约旦问题是中东最重要的问题:事件频仍,目前的状况是人为制造的,90%的居民都反对现行体制。
德姆维尔指出,约旦的一切都确实是人为的:人口、边界、王朝。
墨菲回到伊拉克问题,指出巴格达政府的主要目标之一是增加原油开采量,以此增加国家收入。据他所知,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已就此事表示同意。显然,伊拉克并不想和中东其他国家分享自己的石油收入,并告诉墨菲目前伊拉克不可能和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合并。伊拉克政府指出伊拉克要保持国家独立,伊拉克对俄关系也是如此。
德姆维尔指出,埃及爆发革命之初,官方的讲话也十分缓和,主要集中于内部问题。
墨菲对他的巴格达之行总结说,他明显感觉到伊拉克政府对科威特没有入侵之意。然而,英国政府对于此事却十分担心。
墨菲又谈到他与纳赛尔的会晤。他指出,纳赛尔在最后一刻才告知取消与其约定的会谈。理由是他刚刚得知美国要求召开联合国大会,他认为美国此举是直接针对他的,因此会谈毫无意义。
美方向纳赛尔解释了美国该决定的意义并宣布墨菲将于第二天上午离开埃及。最终,纳赛尔建议于当晚9点开会,会议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钟。
纳赛尔用了很长时间解释为什么他认为与美国的和解是不可能的:无论他做什么,他都感到美国政府对他怀有深深的敌意。他表达了愿意与西方保持良好关系的意愿。
纳赛尔指出,他曾建议伊拉克不要被苏联控制,但他的这种谨慎并不影响他对莫斯科及苏联体制取得的成就表示钦佩。纳赛尔指出,他是被推向苏联的,并就此提到了1955年西方武器交付事件。
德姆维尔指出,在他看来纳赛尔想充当东西方的中间人。他显然愿意重建与西方的关系,以便平衡来自东方的影响。
墨菲对此表示赞同并表达了他对苏丹问题的担忧。
墨菲注意到,埃及控制着苏丹议会170名议员中的70人。德姆维尔指出,法国已同英美合作,努力使苏丹形势向积极的方面转变。墨菲回复称他认为西方应该更加努力。
墨菲还指出开罗电台对埃塞俄比亚穆斯林人口的影响力,埃塞俄比亚的穆斯林人口约占全体国民的1/3。
德姆维尔提到了《巴格达条约》。
墨菲指出纳赛尔认为该条约是针对他的。至于卡塞姆将军,他向墨菲声称他正在研究有关条约承诺的文件,对于伊拉克是否继续签约尚未做出决定。
德姆维尔回复说在他看来,伊拉克继续加入《巴格达条约》是不可取的。墨菲表示赞同并指出美国向伊拉克出售武器由来已久。卡塞姆将军问墨菲美国以后是否还有此意愿。
墨菲指出,美国对此没有承诺,但他认为没必要拒绝向伊交付武器,因为苏联会向伊毫无限制地提供武器。
美国的教官,现在已经在伊拉克派驻,他们留在了伊拉克,并与伊官方保持了良好关系。
墨菲指出,伊拉克新政府对土耳其对其的承认尤为满意:这对伊新政府来说十分重要,尤其是因为在新政府最初成立的日子里,他们曾担心过土耳其方面的干涉。
墨菲中东执行的结论之一就是西方应该比以前更加接近中东的民众。他注意到了广播对当地人精神状态变化的巨大影响。他发现美国的广播收听率远低于苏联广播的收听率。美国的广播是由停靠在罗德岛附近海域的一艘船用短波转播的,中东的大部分民众不具备收听条件。他再次强调苏联、开罗和大马士革的广播对中东的形势起着决定作用。
19580907,FD000507
德加雷致德姆维尔电(第1804号)
贝鲁特,1958年9月7日
我请使馆的东方参赞去拜访谢哈卜将军,并尽可能地了解新总统对未来内阁组成的想法。
谢哈卜将军非常了解目前形势下,要组建一个能够协调各方关系、给深刻分裂的国家带来和谐的内阁存在的困难。此外,谢哈卜将军认为他应该能够在萨米·索勒赫内阁9月24日辞职时立刻组建新内阁。最坏的事情就是有一段时期的不确定和浮动。因此必须准备好一个团队。总统致力于组建这支团队。
谢哈卜非常坦率地对罗泽克(Rozek)先生说他首先想到的是任命艾哈迈德·达乌克先生(Ahmed Daouk)担任部长会议主席(即总理)一职,但他很快放弃了这种想法,因为黎巴嫩驻法国前大使在目前的困境中看起来有些过于软弱。另外,他在同宗教者中的支持率很低。
谢哈卜似乎倾向于由拉希德·卡拉米来组阁,至少目前他意愿如此。他的选择基于以下四点原因:
(1)目前最紧迫的任务是国家的和平化和人民的非武装化,如果总理不能真正为反对派全体接受,这两个任务就无法完成。
(2)卡拉米相对年轻,还不到50岁,在黎巴嫩政界是个值得关注的人物。他聪明且富有活力,已经多次担任部长职务而且曾经两次出任总理。他长期担任的黎波里地区的议员,在当地有着不容置疑的影响力。在目前的状况下,由来自该地区的人出任政府首脑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多年来,卡拉米都声称支持的黎波里留在黎巴嫩。
(3)在最近的危机中,卡拉米扮演了温和派的角色。他与谢哈卜将军保持联系。在的黎波里,他努力平抑狂热。也许正是由于他的努力才避免了最坏状况的发生,很多基督徒都对他心存感激。
(4)谢哈卜将军因此认为卡拉米不会采取有偏见的政策,而是会努力恢复国家的平静与统一,这与谢哈卜当选总统的目标是一致的。
无论这些论据是否站得住脚,卡拉米都是反对派的首领之一。如果任命卡拉米出任总理,看起来就是坐实了反叛势力的几近成功,可能不会被支持派看好。
我们也担心谢哈卜将军独自面对坚如磐石的穆斯林团体,会逐渐被拉拢,势力被蚕食:卡拉米是反对派的唯一候选人,而基督徒则分裂成好几个部分,没有统一行动。卡拉米出任政府首脑确实也会强化反对派对总统的影响以及对国家公共生活的控制。
谢哈卜将军似乎已经下定决心的这个选择不是没有危险的。确实,我们几乎找不到——尤其是在议会——中立且能够出任总理的穆斯林人士。考虑到黎巴嫩目前的状况,卡拉米先生也许是危险最小的。
罗泽克建议说,如果该任命得到确认的话,卡拉米至少要和他的对手们建立联系并平复这些人的情绪。谢哈卜承认罗泽克的建议有道理,并承诺向这个方向努力。
我要补充说明,就法国而言,我们对卡拉米没什么可抱怨的。最近这几个月,应法国领事馆人员的请求,卡拉米曾多次为我们的同胞奔走。我记得塞比洛(Sébilleau)先生四月份曾与卡拉米进行过会谈,他对此人印象不错。
政府大约包括十几名成员。菲利普·塔克拉(Philippe Takla),现任黎巴嫩议会外交事务委员会主席,很有可能出任外交部部长。各方对这个选择似乎表示满意。
司法部部长可能交给约瑟夫·萨乌达(Joseph Saouda),他是山区马龙派的代表,曾任黎巴嫩驻梵蒂冈大使,是强硬不妥协的黎巴嫩人代表。
埃德兄弟不会参与新政府:雷蒙·埃德因反对谢哈卜将军前途已经断送;皮埃尔·埃德身体欠佳,无法出任部长职务。
19580911,FD000508
德加雷致德姆维尔电(第1830-1832号)
贝鲁特,1958年9月11日
哈马舍尔德先生
而杰马耶勒先生则在公开讲话中指责联合国秘书长盲目为纳赛尔服务。
官方层面,我们认为谢哈卜将军会再次采取观望态度。
被问及美军撤兵问题,谢哈卜回答说从原则上讲,他支持退兵,但是时间和方式都只能由新政府来决定。谢哈卜通过这种委婉的方式表达了他的观点,我们已经知道这点,即根据黎巴嫩和中东恢复平静的进度非常缓慢地撤兵。
夏蒙总统和他的政府似乎倾向于由一支国际军事力量来代替美军,以免黎巴嫩陷入独自应对纳赛尔雄心的困境。谢哈卜最为关心的还是黎巴嫩内政困局及恢复国家和谐的必需元素,对于此事更为谨慎。
反对派却已经宣称对黎巴嫩的外国军队甚至是国际驻军“绝对敌视”。在这种情况下,哈马舍尔德先生的任务似乎不可能达成具体的结果。
事实上,哈马舍尔德找不到任何一个有价值的对话者。现任总统和政府即将卸任,新政府尚未建立。
19580912,FD000509
德加雷致德姆维尔电(第1833-1836号)
贝鲁特,1958年9月12日
我今早见到了马克·克林托克先生,他在昨晚从拉尔夫·邦奇(Ralph Bunch)先生处获得了哈马舍尔德在贝鲁特会谈结果的一手资料。
联合国秘书长先后得以与临时外交部部长、夏蒙先生和谢哈卜将军进行会谈。
哈马舍尔德感到与穆海贝尔(Moukheiber)的谈话进行得十分艰难。穆海贝尔讲话离题、枯燥,不时对联合国驻中东观察员的行动进行猛烈抨击。
相反,哈马舍尔德觉得夏蒙比他三个月前到黎巴嫩时更放松且更为明智;新总统在他看来也能够冷静客观地判断形势。
谈话没有提及联合国向黎巴嫩派驻军队的可能性。相反,谢哈卜将军同意增加联合国观察员数量,但有保留地要求这些观察员不能是武装人员。除监督有无违反事件外,观察员的任务就是在黎巴嫩各处走动,让外省的人感到他们的存在。
联合国秘书长似乎已经得到埃及、约旦和黎巴嫩的同意,在安曼建立常驻代表。这位“联合国的大使”可以往返于大马士革和贝鲁特之间,却不能进入开罗。
哈马舍尔德先生认为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目前无意激化黎巴嫩或是约旦的事件。
纳赛尔显然非常清楚改变约旦目前的状况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如果哈马舍尔德此行只达成这些成果,看起来似乎十分有限。我认为这谈不上令人满意,尤其对于夏蒙总统来说。
夏蒙仍然深信纳赛尔不怀好意。可是哈马舍尔德建立的整个体系的基础,是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元首愿意采取善意的行为。
19580916,FD000510
德加雷致德姆维尔电(第1849号)
贝鲁特,1958年9月16日
在我与谢哈卜将军周六的会谈中,他主动告诉我他在组建新内阁方面遭遇的困难。
需要解决的问题的严重性和紧迫性使他认为必须得建立一个强有力的政府。这既不是一个“中立人士”的政府,也不是一个公务员组成的政府。将军称他支持建立一个“国家团结”的政府。他毫不掩饰地对我说打算将总理一职交给拉希德·卡拉米。
我指出支持派对任命卡拉米抱有敌意,谢哈卜对我说他今早对夏蒙详细解释了此事的好处并说:“我认为我的说法对夏蒙有一定的影响。”
谢哈卜了解基督徒现在处于怎样的恐慌之中:“他们失望而且担忧。”我附和了他的说法,并强调安抚基督徒的必要性。谢哈卜表示同意,但也抱怨说有人针对基督徒们做危言耸听的宣传,致使人心惶惶。他这是在明显指责拉巴基(Labaki)先生的文章、杰马耶勒先生的宣言,也许也是在说夏蒙的个人行为。我感觉到,虽然谢哈卜在这方面很谨慎,他不是很欢迎“自由国民党”的组建。新总统担心基督教极端分子会影响他要在全国开展的平息行动。
他对反对派也是不无担心,因为他们寻求扩大战果。
谢哈卜尤其对我讲了可能进行的人口普查,这会使大家发现黎巴嫩穆斯林人口已占据多数,进而为重新分配各教派在政治及行政领域的席位提供理由。他反对人口普查而且已经表明立场,如果一定要进行人口普查,那就必须把旅居海外的黎巴嫩人统计在内,其中很多人都保留了黎巴嫩国籍,而且大部分人都是基督徒。对于席位的分配,必须找到一种方法,可以避免现行体制遭遇各种讨价还价和阴谋。
谢哈卜还希望我们不使用那些可能加剧分歧、过分刺激狂热情绪的词汇和说法。例如“积极中立”,他给我举例说。我惊呼说被禁止的应该是实行这样的政策。谢哈卜立刻回应我说:“在这点上,您可以放心,我明确反对。”但他又补充说:“我希望看到这种说法被禁止。”
新总统也希望新政府履职后的首先要进行的任务之一就是请美军离开黎巴嫩。他对我说:“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但是我们得知道撤军的期限和方式。我至少要有时间把军队重新掌握在手中。”
新总统对哈马舍尔德先生的任务没有表示不满。虽然实际结果比较有限,但可以期待更好的情况,而且从心理上来说,这是有用的。从同样的角度出发,他对联合国观察员的行动持比较积极的看法。虽然他们在黎巴嫩的行动屡遭诋毁,谢哈卜还是认为他们在黎巴嫩这个行为本身就可以促进一些地区重归和平,例如黎巴嫩北部的阿卡地区。谢哈卜将军同意增加观察员的数量,但是他仍然反对派遣国际武装力量赴黎巴嫩。
他似乎对黎巴嫩的国际地位问题没有深入思考,至少认为这个问题的时机还未成熟。
关于中东问题,谢哈卜目前对埃及并不感到担忧:“我对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国家元首的深层用意并不抱有幻想,但我认为他不会加速行动。应该为以色列的回应高兴,他让纳赛尔明白了不能过分冒险。”
如果把这次谈话内容与我在8月28日和他的谈话(参见我的1799号电文
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可以预计黎巴嫩的政治将发生显著变化。无论新内阁如何组成,他都会实行亲阿拉伯国家的政策。但是黎巴嫩和阿拉伯国家的靠近不应该演变成结盟,这正是需要我们向谢哈卜施加影响的地方。相反,如果黎巴嫩和周边国家的关系正常化在可接受的范围,这也符合事务的本性,那么最终对我们来说也未必全是坏事。
19580928,FD000511
德加雷致德姆维尔电(第1932-1937号)
贝鲁特,1958年9月28日
虽然新内阁
他对我说,穆斯林方面的困难几乎已经都解除了。反叛首领承诺与新内阁忠诚合作,穆斯林团体正在逐渐全面解除武装,这与预想的一样好。
困难来自基督徒方面。出于多种原因,夏蒙及其朋友的宣传并不是与此无关,这使得新总统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如果新总统不做出反应,他就丧失了权威;如果他使用武力,又使得国家进一步分裂。
基督教徒如果继续坚持目前的态度,他们不仅可能使国家恢复平静的进程推迟,还有可能引发黎巴嫩穆斯林新的强硬态度,甚至有可能引发邻国的反应。那时候最大的输家就是基督徒。菲利普·塔克拉希望我们能够与我们的朋友长枪党人及一些其他基督教团体直接接触,告知他们正面临的危险以及他们正在把黎巴嫩这个国家拖入怎样的险境。
我向塔克拉先生指出我很难介入此事,而且法国使馆长期一直向各方提供明智的建议,但却没有任何收效;我最后提醒塔克拉注意导致现在大部分黎巴嫩基督徒处于这种精神状态的多种因素,他们目前这种状态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然而我承认迅速恢复国家的秩序和和解是必不可少的。我补充说在我最近一段时间进行的多次会晤中,我努力宣传恢复平静。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继续这样做。
但是,如果要让基督徒态度缓和,也要让他们放心才是。这是谢哈卜将军新政府的任务。塔克拉向我指出,他知道这样做的必要性,将军本人也准备给基督教反对派提供保证;在目前的压力下,改变内阁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过一段时间,新增人员进入政府也是可以的,这样就可以满足长枪党人的要求。
我知道今早塔克拉也向美国大使及英国代办提出了同样的请求。这些是黎内阁会议上做出的决定。我也知道美国人和英国人害怕混乱甚至危机重现,已经同意对新的反对派进行调解。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在这方面有所作为。但是我们向塔克拉承诺的建议以及我们这样间接为黎政府提供的帮助可以为我们的阿尔及利亚事件服务。
我们不能忘记法国在黎巴嫩基督徒信众中的特殊地位。即使我们认为从某些方面来说,基督徒的一些反应是有用的(参见我的1909号电文
19580929,FD000512
德马尔热内耶致德姆维尔电(第169-174号)
罗马-梵蒂冈,1958年9月29日
我回复您的201号电文。
我今早见到了红衣主教塔普尼(Tappouni)。我知道他和部长会议主席(戴高乐)之前的关系及他对戴高乐的崇敬,我想我可以给外交部的指令赋予戴高乐将军半个人信息的性质。去年7月,我曾为安提阿教会主教(塔普尼)向戴高乐将军转达信息。
主教明确地向我保证一回到贝鲁特就与法国驻黎巴嫩大使联系,他对我们的大使评价很高。他对我说,一些人希望他再晚些回去,但他认为换总统后,他必须得回到贝鲁特才能给各个基督教修会以信心,其中好几个修会已经群龙无首了,而最主要的修会领导的方式也很奇怪。他认为扩大内阁、增设基督教内阁部长是必要的,他还认为大部分部长都选得很糟。他期待着谢哈卜不得不解散议会,他认为如果组织竞选活动,他会发挥重要作用。他完全不认为西方在黎巴嫩败局已定:很多穆斯林,尤其是德鲁兹派穆斯林,在他看来还是心向我们的。在他看来,夏蒙的离职使英国的影响遭受严重挫折,而美国的政策多变,易招致怀疑。在这种情况下,主教宣称,只有法国,经历了历史的考验,一直是黎巴嫩的救命稻草。
我借他的话锋强调阻止贝鲁特政府屈服于可能来自阿拉伯国家联盟的压力的必要性,绝不能让黎巴嫩政府承认所谓的阿尔及利亚政府。
此外,我注意到主教对法国没有承认新伊拉克政府隐晦地表示了遗憾,而各大国已纷纷承认此政权。
19581219,FD000513
罗谢致德姆维尔电(第2101-2106号)
贝鲁特,1958年9月19日
我按照惯例要求拜见新外交部部长
我认为这位前总理是一位温和的人。显然,他首要关心的还是重建秩序,使得各方情绪平静。他对我说这周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多么担心。在他看来,黎巴嫩当时正处于混乱的边缘,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看法。
此外,我认为阿乌埃尼先生比较了解我们国家的大事。他很关注法国的动态,并与之共情。全民公决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对戴高乐将军表示真诚的钦佩。他认为法国的这次民族跃进是好的兆头。“没有欧洲,”他重复了好几次,“就没有强大的法国。”他补充说,法国人应该感激科蒂总统,他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请出了唯一能够凝聚全法国的人。
此外,他还多次提到欧洲和东方面临的共产主义威胁。他希望法共在即将到来的选举中票数再跌。
所以当他问及北非问题时,我已料到此事,我的回答就更加从容了。我仍然记得我最近停留巴黎时布鲁耶(Brouillet)先生给我的指示,我想我对阿尔及利亚的形势及我们在那里的任务做了有用评价。阿乌埃尼很感兴趣地做了记录。
借此,我引导他谈及了黎巴嫩政府可能承认位于开罗的所谓的阿尔及利亚政府。我对他重复了我此前曾对谢哈卜将军和塔克拉先生所说的话(参见我的2012号及2028号电文
此外,阿乌埃尼先生强调了法国有必要尽快解决与阿拉伯世界的所有争端。我向他说明法国没有任何恶意。相反,此时,我们认为可以与埃及和伊拉克重新开展更为正常的关系,可有人却试图荒谬地承认所谓的阿尔及利亚政府,给法国下绊子。
最后,阿乌埃尼向我保证,正如总理和塔克拉先生一样,说黎巴嫩政府有更紧急的问题需要解决,在通知我之前不会做出任何决定。
虽然他没对我多说什么,但是不排除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黎巴嫩政府会避免过快表明立场,这有可能会造成一些基督教团体的强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