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标题:India and the “Quad”:Forging an Innovative Approach
文章框架:“四方安全对话”成员最近在新加坡举行的东亚首脑会议间隙举行会晤,特朗普政府强调“自由开放的印度洋—太平洋”战略,再次将焦点集中在这个集团的未来生存能力上;以美国相对衰落和中国崛起为特征的全球政治中心从跨大西洋向印度洋—太平洋转变,对该地区具有重大的地缘政治影响;尽管欣喜若狂,但印度在欢迎“四方安全对话”提议的同时,仍保持战略谨慎;尽管东盟成员国意识到不会陷入交火状态,但它们对中国的关切是真实的;日本和澳大利亚也对中国有着重大的经济依赖。
观点摘要:
1.“四方安全对话”成员最近在新加坡举行的东亚首脑会议间隙举行会晤,特朗普政府强调“自由开放的印度洋—太平洋”战略,再次将焦点集中在这个集团的未来生存能力上。作为一个战略概念,“四方安全对话”似乎正在随着2018年11月举行第三次会议而逐步发展。与会者强调了东盟的中心地位,并承诺与多个国家和论坛合作,以促进建设基于规则的、开放的、自由和包容的“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约翰·博尔顿(John Bolton)正确地指出:“该战略正在形成,外交活动水平已经回升。”“四方安全对话”成员即美国、印度、澳大利亚和日本都是民主国家,主张建立一个自由和开放的“印度洋—太平洋地区”,以实现共同和平与繁荣。“四方安全对话”的概念最初由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提出,他在《迈向美丽之国》一书中首次提到这一概念。该联盟于2007年开始运作,但是澳大利亚由于时任总理陆克文以不应与中国进行对抗为由退出,甚至印度也保持沉默,因此这一机制不具有任何影响力。2017年,随着美国前国务卿雷克斯·蒂勒森(Rex Tillerson)鼓吹民主国家之间“更大的接触与合作”,这个机制又重新浮现。日本外相河野太郎(Tarõ Kōno)提议重振经济,而印度和澳大利亚表示愿意讨论这个问题。此后,“四方安全对话”成员举行了三次高官会。
2.以美国相对衰落和中国崛起为特征的全球政治中心从跨大西洋向印度洋—太平洋转变,对该地区具有重大的地缘政治影响。尽管持续的不确定性必然会对全球产生影响,但亚洲国家将站在这一战略变化的最前沿。亚洲国家从美国领导的冷战后秩序中受益,现在美国由于日益关注国内状况而“退出”该秩序,正引起这些国家对有关自由秩序的未来以及美国捍卫自由秩序的能力和意愿担忧。与此同时,中国崛起日益引起印度、日本、越南、菲律宾和其他亚洲国家的关注。四国分别在简报中强调了自由和开放的印度洋—太平洋、基于规则的秩序、航行自由和尊重国际法,以及海事安全。美国将设在夏威夷的美国太平洋司令部改名为“美国印度洋—太平洋司令部”,随后特朗普政府结合地缘政治现实,反复使用“印度洋—太平洋”一词,印度处于地缘政治的中心地位。这使印度积极主动地与美国和其他主要全球大国(如日本和澳大利亚)接触,以推动建立“印度洋—太平洋”秩序。
3.尽管欣喜若狂,但印度在欢迎“四方安全对话”提议的同时,仍保持战略谨慎。“四方安全对话”中关乎中国问题的主导言论似乎促使印度保持谨慎,因为印度是该组织中唯一一个与中国拥有陆地边界的国家。中印领导人武汉会晤时重启双边关系。鉴于印度在国内面临的挑战,与中国的长期敌对将是它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更广泛的协商机制仍需要被建立,以便在参与国之间就重要问题(如恐怖主义)达成更广泛的共识。从非洲海岸延伸到“印度洋—太平洋地区”愿景,再到对东盟中心地位的强调表明了有关该地区对“地理定义”的不同看法。虽然前者将印度洋—太平洋视为一个连贯的连续体,但对东盟中心地位的强调限制了印度次大陆东部的战略重点。印度的战略关切需要从整体来看待,而不是被划分为东、西两部分。
4.尽管东盟成员国意识到不会陷入交火状态,但它们对中国的关切是真实的。对东盟中心地位的强调可以被视为一种使正在进行的关于替代安全架构的审议更具活力的方式。这也反映了印度寻求与东南亚国家建立一种区域性伙伴关系,它认为这种伙伴关系不那么具有挑衅性。印度的谨慎也源于美国外交政策日益具有不确定性。特朗普政府的保护主义政策进一步促使印度在战略上保持谨慎。同时,印度和中国之间存在严重的能力差异。2000~2018年,中国军费增长速度是印度的3倍。这些数字表明,中国的支出约为1761亿美元,而印度为615亿美元。同样,中国经济规模约为6万亿美元,大约是印度2.1万亿美元的3倍。因此,印度对于不被拖入美国战略并在一定程度上与中国对抗的担忧似乎基于这些现实情况。
5.日本和澳大利亚也对中国有重大的经济依赖。大约25%的澳大利亚进口的制成品来自中国,中国是其最大的煤炭进口国。日本2017年对中国的出口量约占其出口总量的20.5%,比前一年增加了6%。虽然中日两国签署了一系列协议,但对印度来说最引人注目的是安倍晋三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微妙态度。尽管日本早些时候反对“一带一路”倡议,但特朗普总统的保护主义政策所引发的经济担忧正迫使“亚洲巨人”重新调整战略。尽管中日两国表面上和解,但依然存在政治分歧,而且印度方面不太可能将日本表现出的这种战略灵活性视为一种“零和”游戏。“四方安全对话”将在诸如盗版这样的可控告问题领域进行合作。四国都拥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海军能力。美国印度洋—太平洋司令部可以使用无人机监测主要贸易路线,并与东盟国家如印度尼西亚、菲律宾、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进行实时信息交流。美国应着重于建立强有力的区域协商机制,并在具有区域重要性的问题上与东盟国家进行协调。印度洋—太平洋商业论坛等倡议可以被扩展,而且可以考虑设立如印度洋—太平洋银行(Indo-Pacific Bank)或印度洋—太平洋基础设施投资机构等替代机构,以鼓励私人投资能源、数字经济、蓝色经济、基础设施等重要领域。印度和日本在“亚非增长走廊”上的合作似乎是朝着这个方向迈出的可喜一步。印度在应对挑战和利用“四方安全对话”等机制的机会方面需要创新。“四方安全对话”框架为印度提供了一个独特的机会,使其能够积极参与,形成具有全球基础的区域安全架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