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提出了“道不远人”的著名命题。这里的道是指大全之道。这一命题引发出两个问题,一是道与人何以远离?二是道与人又如何合一?对于这些问题,中国古代哲人是通过思想实验的方式来回答的。道家的“浑沌之死”主要是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浑沌隐喻大全之道,浑沌之死意味着大全之道的破裂,而道体破裂是倏、忽所象征的知识与意欲萌动的结果。佛家“野鸭飞过”与儒家“孔子与点”两个思想实验主要是对第二个问题的回答。野鸭飞过隐喻习心或闻见之知外驰,所以中断习心外驰,就成为佛家通达大全之道的方案。曾点之志意味着一人一物从当下切入,即可洞见大全之道的本来面目,这是通达大全之道的儒家方案。佛家与儒家的两种方案指示出人与道的两种关系,即人与道对象化的关系与非对象化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