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白山黑水》是一部研究东北地域文化的学术著作。
东北的地域文化无疑有着自己的非常鲜明的特色。虽然这种特色长期以来一直引起人们的注意,却始终缺乏对它的深入的研究。
东北地域文化实际上就是人们常说的关东文化。凛冽的东北风、热烈火暴的关东情、彪悍豪爽的关东汉子,他们裹挟着自己的豪爽与强悍,带着略显野性的精神和气魄,从殷殷莽莽的东北原野上,从雄浑奇伟的白山黑水之间,沿着久远的历史驿道走来了。祖国的大东北是一个让人心魄震撼的地方,这里有着说不尽的历史,道不完的文化絮片的涟漪。这里曾经是中华多元文化起源之一的红山文化的肇始之地;这里曾经是历史上的契丹、蒙古、女真等诸多北方民族盛宴繁茂的美丽家园;这里有过饱受帝国主义蹂躏侵略的苦难历史;这里也诞生过年轻的人民共和国的辉煌朝阳。生活在广袤富饶的松辽平原上的人们,踏着脚下富含腐殖质的黑土地,身披北国的雪花,扭着大秧歌,哼着二人转,乐呵呵地走来了,走向了全国。它让人们领略了啥叫东北人,啥叫东北风。醇浓的关东风情的韵味,足以醉倒全国的人。
本书的撰写者所从事的就是这样的对关东文化的研究。他们研究自己生活的这块土地,探索东北地域文化的历史渊源、存在形态特征、多元的构成和新的时代气息。他们从历史学、社会学、文化学、文艺学和一些新的学科视角,剖解和阐释东北文化的精神与血脉,带领我们走进东北,走进东北文化的行列方阵。在我们今天所生活的这个以文化为基本特征的时代,人们渴望着对东北历史的了解,对东北文化的了解,于是就有了关东文化——这个我心中的大东北的象征!
撰写一部研究东北地域文化的著作,恰逢其时。
东北地域文化又称为关东文化,是涵盖整个东北地区的一种地域文化现象,它有自己独特的地域文化场,有极为丰富的文化的、历史的、社会的和时代的思想内涵,有自己独特的历史社会存在形态,有特定的文化分类和社会的承载内容。它的流变过程、表现形式及社会价值取向,包含着极为深刻的历史学、文化学和社会学方面的内容。可以说,对于东北地域文化的研究,是这个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东北地域文化既具有相当稳定的空间状态,也具有相对稳定的历史文化状态。它既是一个文化上的概念,也是一个历史学、社会学以及文学范畴的概念。它有独立的时间延续性和知识传承积累,是一个系统的、立体的、开发的文化体系,有着相对应的其他参照体系。目前,这种地域文化学的研究,正在成为世界文化构图中的一个重要的视域,成为具有最新时代气息的前沿性的学术研究形式。
研究东北地域文化,首先应该具有一个大的文化视角,这就是重绘中华文化版图的历史需要。前不久,笔者在一次学术会议上听到学者杨义先生谈到了这样的观点,并深以为然。杨义先生认为,过去我们的文学史,主要还是汉语的文学史。我们的文化地图还不够完整,特别是还缺乏对于中国的边疆地区、边疆文学、各少数民族文学和文化方面内容的补充。从这个意义上讲,东北地域文化的研究,也是一个长期受到忽视的角落。重绘中华文化的版图,理应包括对东北地域文化及其特征的更为深入全面的研究和补充。
东北地域文化,在中国多元一体的文化版图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位置。近年来,在辽宁地区考古发掘的红山文化代表着中国北方文化的历史源头。这里出土了中国最早的女神像和祭祀坛,出现了号称“中华第一龙”和早期的玉器文化。东北的文明史源远流长,但东北文化的发展却始终呈现出一种边缘化形态,呈现出中华母体文化中的子文化类型。在历史上,东北的文化形态主要表现为北方民族的游牧和渔猎文化。这一点和关内以农业文化为主的汉民族文化形态有很大的不同。回顾中华民族文化史的演进,始终包含着中原的农业文明与北方的游牧文明、胡化与汉化这两大历史过程的冲突与融合的过程,它们构成了中华文明的发展史。因此,中华文化绝不仅仅是局限在以汉族为主的农业文明的单一范畴,它还应包括北方各民族的游牧文明及其他地域的文明形态,是多种文明与文化互融互促的结果。历史上的辽宁、吉林境内的高句丽政权,发源于黑龙江的渤海国、金国,崛起于辽宁新宾的满族建立的清朝政权,都为中华文明的历史发展做出过非常重要的贡献。东北的历史与文化,在中国文化版图上熠熠生辉,值得为之骄傲。
对东北地域文化的解读和阐释,也是对这种地域文化的特征重新发现和认识的过程。这种文化上的重要发现,具有新的时代的意义。改革开放以后,在东北地区曾经出现的一些经济转型期的艰难滞后的“东北现象”,其本身就包含深刻的历史与文化方面的原因。重新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历史使命,与我们这个伟大时代的精神,与中华民族的复兴大业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振兴东北,不止是东北工业企业脱困的问题,而是整个区域的经济和社会的全面发展,这其中,就有着文化的责任。东北文化的振兴,必将为东北的全面振兴输入一种精神的推动力。
回顾东北的文化,在其渊源的蔓延过程中,已经融入这样的几种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