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本文指出，欧洲面临实体经济增长停滞的危险，只有采取以下四点措施，才能避免欧洲陷入日本式的停滞。第一，扩大贸易往来；第二，鼓励跨境金融；第三，提高劳动生产率；第四，应对老龄化。

欧洲会不会陷入日本式的增长陷阱？在那个陷阱里，日本金融危机引发财政危机，财政危机压低消费与投资信心，低迷的信心最终导致需求下降。接下来，增长放缓不可避免，如此循环周而复始。理论上，出口竞争力会因而提高，但是，日本出口需求的增长显然抵不过其他方面的衰减。

欧洲领导人已然开始担心，在应对短期“危机”的同时，他们已在探讨长期“增长”，日本会不会是欧洲的未来？回顾欧洲的整体实力和战后增长模式，答案应该是否定的。但是，如果欧洲一直短视下去，这个结局完全可能上演。为了拥抱光明的未来，欧洲必须坚定地执行若干政策，具体说来，它应该关注以下四点：

第一，增强贸易往来，尤其是服务业部分。欧洲内部的贸易应增加，而非减少。

欧洲是全球开放程度最高的地区，欧盟的贸易额几乎占到GDP的100%，三倍于美国的这一比例。通过贸易，欧盟使其相对落后的成员国得以增长。近些年来，东欧国家迅速发展，正是因为它们加入欧盟后贸易剧增，进而经济加速增长。

第二，保持跨境金融，避免“本国偏好”。

从资本流向看，只有欧洲是从富国流向穷国，世界其他地方或是相反，或是缺乏明显趋势。对于欧洲大部分金融机构而言，这些新市场的资产是最健康且最能带来利润的，并让欧洲新市场本身受益匪浅。如果它们是理智的，就不应该有“本国偏好”，而应当让资本继续自由流动。

贸易与资本，是欧洲过去的经验；限制贸易开放度与资本流动，是走入衰退的最快路径。因此，坚持以上两点经验，是必需的。

第三，改革劳动力市场，注重创新，推动生产率提升。欧洲各国的劳动生产率呈阶梯状分布，南欧位于中间阶梯，而东欧位于最低的一层，甚至出现了负增长。可以说正是因为生产率问题，希腊和葡萄牙才会有金融问题。所以，提高生产率是保障经济增长的必要环节。

南欧生产率停滞，是由于其僵化的劳动力市场熄灭了市场的投资热情。因此，意大利与西班牙正在强调劳动力市场改革。另外，全欧洲只有一个国家达到了占GDP 3%的研究经费投入标准。因此，欧洲急需增加对科研的支持力度，以科研带动市场创新。

第四，着手应对老龄化带来的双挑战：低劳动参与率与高退休金。

欧洲正以全球最快的速度变老，它要支付的退休金已经超过了其他地区的总和。与此同时，老龄化降低了社会劳动参与率，且中老年劳动参与率在欧洲格外低——55～64岁男性劳动参与率仅为46%，而日本是65%；55～64岁女性劳动参与率仅为58%，而美国是62%。这两者密切联系，太高的退休金待遇，催生了过早的人为退休。很多国家已采取两项值得推广的针对性措施：第一，提高全额退休金的门槛年龄，只有达到一定年龄再退休，才能领取全额退休金；第二，实行相同的男女退休年龄。

欧洲能否避免陷入停滞？这个问题的另一种问法是：上述措施能否真正落实？当然，目前有若干转变的良好迹象，让我们拭目以待，看欧洲是否会把这四点当作核心工作，彻底逃离停滞的陷阱。

本文原名为“Will Europe Fall into a Japanese-Style Stagnation Trap？”。作者Peter Harrold 是世界银行的区域负责人，关注中欧、波罗的海国家与中亚。他在1981年就加入世界银行，此后在不同区域担任过不同职位。本文于2012年4月刊于社会经济研究中心（CASE）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