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中学与西学互动的源流,澳门和珠海可以被定位为“前沿”或“尖兵”。经由中西文化互动催生的“新事物”——传教、留学、买办、华侨,首先在这里发生与发展,并与中西文化互动相始终。留学、买办、华侨作为此地特产的“文化名片”,这些新生事物对西学在中国内地的传播起着或“先锋”,或“桥梁”,或“催化剂”的效用,为中国的近代化运动推波助澜,可谓领衔风骚,独步一时。
珠海和澳门,同根同源,同属于香山文化范畴。
香山扼南海之滨,借海洋之赐予,得风气之先声。自16世纪中叶起,葡萄牙人入居澳门,西学通过澳门这一“桥头堡”与香山文化碰撞,引发了中西文化的冲突、融汇与交流。传教士东来传道,将西方近代的科学技术、政治制度、宗教、艺术、教育以及社会风俗等,通过澳门辐散华夏各地。“自明清之际开始,特别是到了清朝中晚期,香山便一直处于中西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方面冲突或交流的风口浪尖,一举一动皆关乎国政,事无巨细往往直达朝廷。”
香山“得风气之先”,又“开风气之先”。中西文化的交汇,在滨海一域催生了一批敢于“吃螃蟹”的人。出生于19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那一代人,其少年时期(即1840年代前后)都有过游历澳门的背景,如有“留学生之父”美誉的容闳1835年入读澳门的德国传教士教会学堂(即后来的马礼逊学校);“首任夏威夷华董”、爱国侨商陈芳于1839年前后曾多次随伯父赴澳门学习经商;著名买办唐廷枢以及黄宽、黄胜等少年曾入读澳门马礼逊学校;“开中国保险业之先河”的徐润是在1852年游历澳门后才转道上海开始买办生涯的。
如果说晚清民国时期珠澳地区中西文化交流的特质仍是“中体西用”的话,那么,它的样态显得“中体”相对持重,而“西用”异乎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