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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维演进博弈:利益主导下的地方治理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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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中国图瓦人的治理是以乡村治理为基础的地方治理,尽管行为主体还是各级政府,但行使的理念、方式、手段已不再是传统管理模式所能比对的。因行政管辖权的变更、经济利益驱动、族群认同与划界意识的兴起、基层民主选举的实践以及日常经济生活方式的巨变等所引发的地方治理凸显出了边疆多民族乡村多维演进博弈的纷繁图景。在此过程中,民众与村委会、上级政府部门的博弈携裹着普通民众之间、族群精英和民众之间以及以部落为核心的乡村派系博弈。期间,各种力量根据事态的发展及时进行着“姿态变轨”,使多维博弈呈演进态势。同时,弱化部落力量但还是建立在部落基础上以利益为主要目标的派系已经在中国图瓦人内部形成,并已成为族群内部演进博弈的新场域。值得强调的是,族群精英不仅组织和策划着族群的内部博弈,也推动着族群和他族群、各级政府之间的博弈。

地方治理理念和运动是全球化背景下民族国家应对全球性风险社会的直接产物。地方治理的产生基础是治理理念的提出和使用。“治理”一词的概念和内涵经过了一个不断发展变化和建构的过程,其现在的含义所指与其原意已大不相同(详见孙柏瑛《当代地方治理:面向21世纪的挑战》)。治理的追求目标是实现政府和非政府组织对社会公共事务和谐的有效运作,最终实现对社会的善治(good governance),“善治的本质特征就在于它是政府与公民对公共生活的合作管理,是政治国家与公民社会的一种新颖关系,是两者的最佳状态。”966680可见,在这个以“善治”为主要目标的治理思想指导下,各国依据地方的特殊性,将除政府部门之外的非政府组织也引进了地方治理的行为主体中,并将“管理”转换为“治理”,真正形成了治理地方的多种合力,使地方有足够的实力面对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最终实现了地方公共事务的和谐运作。

对于地方治理(local governance)概念的界定,同样也存在着不同的理解。其界定困难在于各个国家和地区对“地方”的不同所指上。孙柏瑛在考察了国内外学者和机构对地方治理概念的一系列界定之后,将当代地方治理的含义界定为:“在一定的贴近公民生活的多层次复合的地理空间内,依托于政府组织、民营组织、社会组织和民间公民组织等各种组织化的网络体系,应对地方的公共问题,共同完成和实现公共服务和社会事务管理的改革与发展过程。其目的在于:达成以公民发展为中心,面向公民需要的、积极回应外部环境变化的、促使地方富有活力的新型社会与公共事务管理体系。”966681就当前的中国地方治理而言,学者们对“地方”的所指与“中央”或“国家”相对,基本和中国地方政府体制设置相对,指省—市—县(区)—乡(镇)四级政府体系所辖区域,而在实际研究和实践中,当前的中国地方治理一般更多地是指省级以下的管辖区域,乡村治理尤其成为地方治理研究与实践的主要领域。关于目前的中国乡村治理含义,徐勇等指出:“乡村治理主要是指人们运用公共权力对乡村社会的治理过程和绩效”。966682对于乡村治理在中国当代地方治理中的作用和产生基础,唐晓腾认为:“乡村治理是中国地方治理的基础,其成效和发展走向如何直接关系到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和政治稳定”。966683尹冬华认为:“乡村治理和城市社区居民自治是中国地方治理的基础,其治理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和政治稳定。乡村治理的格局是‘乡政村治’,即乡镇成为基层政权组织,依法行政;乡镇以下的农村实行村民自治,建立群众性自治组织——村民委员会,对本村事务行使自治权。这种治理格局形成的基础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广和政社合一的人民公社的解体,以及随之而来村民自治的兴起和国家权力的上收”。966684从当前的研究实践来看,学术界对中国乡村治理场景的描述充斥着“博弈”、“冲突和协调”、“斗争”、“变迁”等字眼,这在一定程度上旁示了转型期中国乡村社会变迁的复杂性和探索性,也预示了当代中国乡村治理远景的艰巨性。“随着农村社会的分化与整合,农村组织体系的解组与重构,在乡村治理过程中,各种正式组织与非正式组织、各个阶层与派系、各类精英与群众等社会力量受利益驱使,围绕着公共权力的运作竞相释放、彼此角逐,构成了一道炫目的政治社会景观。从特定意义讲,乡村治理成了一个特殊的博弈场”。966685总的来看,中国的地方治理主要是指省级以下的行政区域性治理,就农村而言,更多的是指乡村治理。由于目前我国以公共权力为核心的公共事业基本上是由国家行政部门统管统辖,故非政府组织在地方治理中的作用微乎其微,地方行政部门也因惯性而担负着过多的责任。

对中国图瓦人而言,少数族群性、边疆性、跨界性、民族所属的争议性、与他族群的混居性以及居住地大规模旅游开发等特征,决定了其地方治理中的多维演进博弈图景。简单地看,这一演进博弈的万花筒由行政管辖权的变更、经济利益驱动、族群认同与区分意识的兴起、基层民主改革的实践以及日常经济生活方式的巨变等面相组成,其中渗透着多维的博弈,博弈中时刻隐藏着演进。从参与的行为主体而言,中国图瓦人多维演进博弈中的地方治理图景主要呈现为以下五个层面,即:村委会与政府之间(主要是乡政府、喀管会);族群内部各部落之间;966686族群精英与地方政府部门之间;族群精英和普通民众之间;图瓦族群与非图瓦族群之间。966687值得指出的是,尽管中国图瓦人的地方治理中出现的演进博弈具有复合性、渗透性等特性,也即以上所列五个博弈层面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简化了其博弈的全貌,但它们呈现的博弈形式和内容可以较全面地展现当前中国图瓦人地方治理中出现的万千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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