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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功诸师传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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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公正合宗道源老师,铜梁首富也。自幼好道,广参宿学,得异人授《三车秘旨》。至后复得上海丹道刻经会之《道窍谈》,因合印成编。又刻自著《合宗明道集》三册,编纂《明道语录》二册,并其他扬善之书十余种,无偿流通,广结道缘。抗战期间,复旦迁北碚对岸之黄桷镇,校中经济系主任兼教授之卫挺生先生,雅好中国气功强身之术,聘请涪陵黄克刚先生教易筋经真传,1937年腊月寒假期间,卫请黄先生住其北碚附近之天生桥寄寓中,余每日往从,费了约二十余日,将易筋经卅二式全部学完,并整理成册。适黄师有事不能续教,因请银剑尘先生前来代理,银即道源老师晚年之独子也。相处既熟,言及其父之道德,剑岚先生遂先往受教,回校之后,极赞其学识渊博,功力湛深。我在13岁时,已见到《参同契》、《悟真篇》、《金丹真传》、《试金石》(合称《四注悟真篇》),苦不能解。14岁见《性命圭旨》,大喜过望,又后见《天仙正理》、《丹道九篇》、《仙佛合宗》、《金仙证论》、《慧命经》,心益豁然,但于层次转换、周天度数与象言比喻之间仍有未彻者。因吴师之激发,遂纂《丹经质疑录》一册,于1938年春往谒银师,列入门墙,反复请益,质疑诸问,涣然冰释,归来作《丹诀归一论》与《九层炼心一贯编》(现俱已不存)。理法既已明彻,惟待入室之印证矣。余之于身内阴阳清静丹法之事得贯通无惑者,实银师之赐也。

我虽然受银师之教,明白了本身阴阳之道,但对于《四注悟真篇》,仍觉凿枘不投。1941年冬,于重庆石桥铺张家花园重遇丁六阳先生,因为我在上海期间已曾在跑马厅世界环球旅舍访印权时会过一次,他这回透露了南宗身外阴阳的路子。我写信问银师,银师坚决反对,但《参同契》,尤其《金丹真传》之学又如何解释呢?因此在我心中留下一个疑团。后又遇阎仲儒师,也暗示了有身外之学,其时已入佛密,闻其中也有双身之道,心中于是得到决定。1945年到成都,闻有讲丹房器皿、法财两用之学者,即周师一三也,因即师事之。周师道号明阳,壮年精武术,曾随赵尔丰平定西藏,于道宗之学,无所不究。为了访道求师,曾裹干粮入开县之仙女洞探奇达半月之久,连身体肌肤因受硫磺熏染,也变黄色,过了半年才慢慢恢复。又在青城山里还作过两年多的静功,见到了一些光影,认为不究竟。后来遇陈祖莲溪,发明内外二事。清末,夔州鲍超奉旨炼丹,师追随陈祖也到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后见鲍不知人元之重要,妄希天元之神丹,遂离去,至成都近邻之天彭,侍候祖师入室,亲眼看到祖师作了筑基、得药、结丹三步功夫(注)。陈祖之师为扬州李春芳(李是状元),李则三丰祖师之亲授也。祖师做完三段功法后,当时四川制台丁公保坐成都,其外侄某依势欺良,强调民妇,陈祖之子通武,时任武官,忿而杀之。祖恐祸及,遂远行隐去,于时师适往嘉定,故未能与之同去。师得法之后,浮沉尘海近五十年,无法入室,仅服后天气以延年,兼作动功锻炼,故我遇师之时,虽已年近百龄,然犹两颊红润,耳目聪明,食量过人。师不信鬼神,专讲人体化学、药物神效,常云“金丹便是药中王”。人元之学,乃是三家相见,添油接命,不比讲静功者之仅似扭紧灯芯,减少消耗,延长灯明之时间也。此种功夫,只要条件具备,不啻乘飞机以赴北京,安享其成,需时亦不多,然福德智慧难齐,此三丰祖有“需福德过三辈天子,智慧胜七辈状元方可为之”之语。

因真正人元功法,究不易行,后来重读丹书,于闵真人《古书隐楼藏书》中,得知有虚空阴阳之事。此一功法,专在尽己以待人,曹真人所谓“形神虽曰两难全,了命未能先了性”。我辈福薄缘悭,周师之学既不能行,则此虚空阴阳之法,其唯一可践履之途径乎!总之道功之研究与实行,皆非易事,故明阳老师曰:“知道易,信道难;信道易,明道难;明道易,行道难;行道易,成道难;小成易,大成难。若使不难,则天下皆至人矣。”

吾友张觉人君,陈撄宁先生之弟子也,亦曾师事银道源老师,与我为同门,生平于丹书无所不读,然学而不行,至87岁时,下肢浮肿,神识渐昏,方悔过去之非,然已晚矣,戒之哉!慎之哉!

注:金丹人元之学,百日筑基,可增加60岁之寿命,再行得药、结丹,则有300岁之寿年,其以后之炼己、还丹、温养等事,则往往不是马上可以续行,须待机缘成熟,方能从事,时间长短,或数年,或数十年,俱不一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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