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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记忆:重建现场与智识建构——陈平原学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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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前面的两个学案研究1571545中所反复强调指出的那样,在我们的生存结构并没有根本改变的情形下,我们的生活重构其实十分困难,整个社会转型从晚清民国以来始终仅仅处于过程中。而且这个过程一直在反复甚至倒退,然后从头开始。或者说具体了,我们的诸多问题包括学术问题、文学问题、教育问题乃至社会问题其实依旧,我们始终走不出的是我们自身的生存悖论和循环往复的轮回怪圈。

无论是针对历史还是面对生存,“五四”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时刻。如何让这样的一个重要时刻成为我们的真正的历史记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也许这样的说法反而会让人不解,似乎就像平原指出的那样:“在很多才华横溢的研究者看来,作为课题的‘五四新文化’,早已是明日黄花,不值得格外关注。原因呢,据说是研究著作汗牛充栋,该说的都说了,很难再有新的发现。”1571546问题在于,真的如此吗?如果真的如此,究竟又有多少东西变成了我们的历史记忆呢?或者至少,我们应该循着五四先贤的脚步走出历史的怪圈和“一治一乱”的循环,彻底完成现代社会的转型,可事实呢?

尤其是在当下的包括“2008北京奥运”在内的种种敏感时刻,关于民族主义、民粹主义乃至“义和团”的话题甚嚣尘上,就完全说明,至今我们并没有走出“五四”,或者说跟五四时期诸多问题有着高度的同质性。那么,触摸历史和重回“五四”就不仅仅是意味深长,而且更是我们的生存之痒。比如说,为什么“科学与民主”始终被描述为“五四精神”,可偏偏这两个“先生”(“德先生”与“赛先生”)始终就不肯屈尊光临我们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因此,无论是从政治的、历史的、文化的或者干脆是意识形态的角度“讲故事”,讲得铺天盖地,讲得天花乱坠,终究无法给人们留下多少历史记忆。因为不管“故事”有多精彩,如果在现实实践中一点作为也没有,这样的“故事”不仅缺乏历史价值的真实,其实也缺乏审美价值的高度,它不过就是“故事”而已——如果不是拿来消遣,也是拿来为自己的某种诉求“装饰”而已。也就是说,完全娱乐化也跟娱乐化本身的旨归相同,顶多“开心”一乐,又怎么可能进入什么记忆呢?

假如不说平原的《触摸历史与进入五四》能够有效地强化人们的历史记忆的话,但我以为其起码在逻辑和认知上给我们打开了一扇全然不同的窗口,尤其是在学术研究范式上,一改往日的“言说”而成为“反思性”。其实,无论是“言说”,还是“故事”,或者“历史”,反思性之所以重要,便是为加深人们的历史记忆提供重要的通道。人们一定记得十多年前黄仁宇《万历十五年》一书对大陆学界的影响,我难以判断黄仁宇的这本书对平原的《触摸历史与进入五四》是否有过启发,但我可以断定平原这本书相对于《万历十五年》可能更有学术价值,尽管黄仁宇的研究确实别具心裁,而且学术创造性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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