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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语:一块珊瑚礁与中国海权兴起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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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1 中国资源人均值占世界资源人均值比例

表1-2 中国部分海洋资源人均占有水平在世界排位

表1-3 中国海洋渔业与油气资源占世界同类资源比例

总之,海权之重要意义,已经不止于单纯的国家领土完整——“海洋国土”的神圣性不容侵犯,而是关乎整个国家的稳定和未来发展,可以说到了非重视不可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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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之鸟礁,日方称“冲之鸟岛”或“冲鸟岛”,是一个珊瑚礁,远离日本本土,距离最近的日本岛屿也在600千米以上。

该礁盘呈东西方向细长的椭圆状,东西长约4.5千米,南北长约1.7千米,周长约11千米,礁湖内海水深度约3~5米。根据1933年的考察记录,当时这一带礁石中,约有5处能够露出水面,但是至1982年,还剩下4处,目前仅剩下西端2处礁石:东露岩和北露岩。可以预料,冲之鸟礁受海水冲刷逐渐消失是迟早的事情。

为防止该礁完全没于水中,从1983年开始,日方决定对该礁进行加固,1987年更投资285亿日元,花费400多天,在北露岩和东露岩周围放置了9900个铁制的防波块,建起了直径50米、高3米的混凝土平台作为护海岸,并投资8亿日元加装钛合金防护网,将其加固成圆环形,并设有气象观测装置与直升机起降地,造就“岛”被使用的景象。工程于1989年完成。1990年,日方又在气象观察站基础工程位置上进行了新的修复,建立了现有的无人值守高脚屋和观测设施。1999年6月,又花费8亿日元为东露岩“穿”上了钛合金防护网。此后,该礁逐渐处于日本政府的“严密保护”和紧锣密鼓的开发中。

2005年可能是动作最为频繁的一年。3月上旬,日本国土交通省表示,日本政府决定在冲之鸟环礁21米高的观测设施上设置高度为10米的灯塔,电源由太阳能电池提供,2006年预算中将为修建灯塔拨出1000万日元。5月中旬,东京都石原慎太郎知事表示,日本将投资5亿日元在“冲之鸟岛”附近建立渔业设施,以支持在冲之鸟设置专属经济区;此外,东京都为了支援冲之鸟周边海域的渔业发展,将建立渔场,并放养十万尾鱼苗。同时,日本国土交通省决定6月在冲之鸟设置住址牌,其上记载“日本国的最南端的岛、东京都小笠原村冲鸟岛一号”字样,并指定海岸保全地域,表示要进行管理。8月底,日本农林水产省水产厅宣布在2006财政年度预算概算要求中申请4亿日元,以对冲之鸟礁石周边海域的珊瑚养殖进行可行性考察。12月中下旬,日本东京都政府决定建造派往冲之鸟的海洋渔业指导船,有关经费列入2006年东京都政府预算,该船除了促进渔业活动外,还将进行资源调查,发现和及时报告外国船只动向。

2006年以后,日本政府则有计划推进改变冲之鸟礁为“冲之鸟岛”的步伐,加速谋求国际承认。

2006年,为了“维护日本的领海和领土主权”,日本政府决定以官房长官牵头,国土交通省、农林水产省等部门密切配合,正式开展在冲之鸟礁的各项事业,主要措施包括在冲之鸟礁周围修缮观测设施、增设新的灯塔、强化周边海域的监视系统、增加海洋和气象调查设施。

2008年,为维持和巩固该岩礁,同时更为营造“具有经济性生活”的景象,达到“岛屿”标准,日本政府财政拨款750余万美元,将5万只珊瑚分期分批移植到冲之鸟礁。同年11月,日本向联合国大陆架界限委员会提出外大陆架申请,企图借委员会之手为其冲之岛礁非法主张披上“合法外衣”。

2010年5月18日,日本众议院通过《低潮线保全和基地设施整备法案》,该法案要求在没有船舶靠岸设施的“冲之鸟岛”设立经济活动基地,借此向国内外宣传冲之鸟是一座岛屿。同年10月起,开始研究制定新的法律对外国的资源勘探活动加以限制。据悉,正在研究的新法案将以外国人和外国企业为对象,禁止其进行以将来开发和生产为目的的资源勘探活动。

2011年初,日本政府宣布,从2011年开始在冲之鸟礁(日本称“冲之鸟岛”)建造一系列设施,将其建成海洋资源调查基地。将在6年间斥资75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60亿元),在该岛外侧建造150~200米长的码头供海洋调查船等大型船只停泊,并在其与北露岩之间铺设可以通行重型机械等车辆的道路。此外,还将对周围海域稀有金属等资源存在状况展开调查(于青,2011)。

根据日方提供的资料,冲之鸟礁1931年列入其领土。1946年,小笠原群岛的行政权力被盟军移交给美国政府。1968年,美国政府将小笠原群岛行政权归还日本,包括冲之鸟礁在内的小笠原群岛由东京都政府管辖。1999年6月,根据相关法律的修改,冲之鸟礁改归国家直接管理。

目前,日方声称这是一处岛屿,而不是礁石,北露岩被命名为“北小岛”,东露岩被命名为“冲之鸟岛”,该礁全称是“东京都小笠原村冲之鸟岛”。而且为显示主权,不顾中国和中国台湾当局的抗议,2005年10月首次在冲之鸟水域扣留台湾渔民,认为他们在冲之鸟附近捕鱼是非法作业(高之国,2006)。

冲之鸟礁被列入日本国土已有7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也是早在1968年就收归管辖权,冲之鸟礁下沉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为什么早不修护,晚不修护,偏偏在1983年开始对冲之鸟礁“苦心”经营?很显然是利益所驱。

因为1982年在蒙特哥湾通过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意味着一座小岛可能获得几千倍、几万倍于该岛面积的大陆架和专属经济区。

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有关条文,虽然冲之鸟礁现在只不过是两块不过10平方米左右的岩石,但是一经认定为是岛屿,就将会给日本带来450平方海里的领海区,12.5万平方海里(合计约43万平方千米)的海洋专属经济区,这一海域比日本国土面积都大1623987。在此海域范围之内,无论是渔业资源还是石油矿藏资源,日本均拥有主权权利。

一个珊瑚礁的后面,是人们无法想象的巨大利益所在。这既是日本在冲之鸟礁问题上持蛮横立场且不惜成本造成冲之鸟礁“岛屿形象”的所在,也是为什么日本在钓鱼岛、竹岛、北方四岛等问题上屡屡与中国、韩国、俄罗斯等国交恶的原因。既然如此,我们便不难理解为什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121条第3款“不能维持人类居住或其本身的经济生活的岩礁,不应有专属经济区或大陆架”的适用成为中日双方发生异议的焦点了:中方坚持认为两块10平方米的礁石根本“不能维持人类居住或其本身的经济生活”,而日本为了反驳中国,则不惜成本造成冲之鸟礁“被使用”的“岛屿形象”。

本来没有任何价值的珊瑚礁,突然可能演变成为一座合乎国际法的巨大海洋宝藏和海洋权益的附着体。这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出现后的海权的现实演绎,也构成了海权在中国备受关注的第一个背景。

依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从领海基线算起,沿海国有权宣布12海里领海,24海里毗连区,200海里专属经济区以及最多可以延伸至350海里的大陆架。中国与朝鲜、韩国、日本、菲律宾、马来西亚、文莱、印度尼西亚、越南8个邻国都有海洋边界需要确定,与其中大多数国家的海洋主权主张存在冲突或争议1623988(薛桂芳,2005),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中日之间的“钓鱼岛”、“冲之鸟礁”(刘洪儒、侯梦涛,1996)之争,中菲之间的“美济礁”之争(成晋豫,1995),中韩之间的“苏岩礁”之争(高之国,2006)。同时,由于其间伴有一些非主权冲突国家1623989(高之国,2006;李明杰、丘君,2006;贾宇、吴继陆等,2005;郑淑英,2004;李明杰,2003;曹丕富,1999)借由这些冲突牵制和制衡中国的图谋,再加上台湾问题的国际因素(郑淑英,2004;朱凤岚,2006)掺杂其中,这些冲突不但险象环生,而且有趋向复杂的势头。

中国越来越关注自身海权的第二个背景是中国对外贸易依存度日渐增高,能源瓶颈日渐显现,稍有意外便可能影响改革开放以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国家定位。

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经济发展越来越与国外市场相关,中国对外贸易的依存度已经超过80%,而对外贸易95%以上是通过海运实现的(杜岗,2004)。与此同时,中国能源需求也增加迅猛。据估计,2010年,能源消费占全球总量的比例比2000年的10%上升1倍,为20%(菲利普·赛比耶—洛佩兹,2008,第247页)。国内能源供应全面吃紧1623990(茅于轼、盛洪等,2008;菲利普·赛比耶—洛佩兹,2008,第248、251页;国家统计局,2011;崔民选主编,2010,第95页),政府在中东、中亚、非洲、拉美、北美到处寻找能源合作机会。

有研究指出,我国进口原油的80%以上(张娥,2008)和相当数量的其他进出口物资(菲利普·赛比耶—洛佩兹,2008,第43~45页)要经过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三国控制的马六甲海峡;在巴拿马运河、苏伊士运河、符拉迪沃斯托克、霍尔木兹海峡、巴士海峡等其他重要的海上交通要道也出现越来越多的中国商船。

对于这些“海上生命线”及其附近海域,中国基本上没有什么政治、军事方面的影响力,这种情况下,人们不禁会发出疑问,国家有没有力量保证中国企业在远洋运输中的安全,一旦意外发生,来自海外的能源供应会不会中断?这些问题答案的不确定性,让1984年以来步入快速发展车道的中国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性也大大增加。

领土安全和能源瓶颈因素的叠加,使中国对显示出相当大能源和资源供应潜力1623991(鞠海龙,2004;曹忠祥,2005)的海洋倍加珍视。当中国资源人均占有水平在世界排位中后(见表1-1);海洋资源重要指标或者人均占有量达不到世界平均水平(见表1-2)或所占世界比重无法与自身的人口、经济规模相匹配(见表1-3)时,无法想象,面临争端时,中国对传统上属于自己(曹丕富,1999),又与国际法规定相吻合的“海洋国土”及其所附的各种资源会轻易退让。

表1-1 中国资源人均值占世界资源人均值比例

表1-2 中国部分海洋资源人均占有水平在世界排位

表1-3 中国海洋渔业与油气资源占世界同类资源比例

总之,海权之重要意义,已经不止于单纯的国家领土完整——“海洋国土”的神圣性不容侵犯,而是关乎整个国家的稳定和未来发展,可以说到了非重视不可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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