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惊讶的是，好多人居然在海边吃起了火锅。海风不止，炉火易灭，没事，越南人有办法：用掏空的纸箱子往炉边一围，风照刮，锅照开。饿得叮当乱响的我们立即叫下火锅，平生第一次脚踩白沙、放眼碧海、椰林掩映、暴撮越式海鲜打边炉。

从河仙到富国岛（Phu Quoc Island）的海上直线距离仅45公里，而坚江省省会迪石（Rach Gia）到富国岛的海上距离要120公里。我们选择了从河仙转到迪石码头再乘船到富国岛的路。

从河仙到迪石，先要走上好长一段小马路，路窄店多人乱走，其中有一骨节，大约五六十公里的路笔直笔直的，一点儿弯都不打，坐在车上看，前方是永远望不到边的大直趟。看一会儿就觉得脑袋发晕眼发花，真不知道当初筑路工人使用什么样的尺子才能比划得这么直。依照对越南的了解，按照他们的一贯作风和特殊性格，加上落后的施工设备和工艺，多半是目测修建的。要真是这样可就太神了：站在马路中央向远处望去，眼前的公路说不定变成了两条、四条、八条……经常眺望一定会生出不少成就感，原来孤零零的一条马路看着看着忽然多出好几条，能不自豪嘛！进入迪石市区首先通过一个大牌楼，牌楼是中式越造，肤色当然也是越南人民喜爱的尿黄色。

图18-1 迪石小镇

图18-2 迪石大佛寺

迪石的大佛寺（Phat Lon Pagoda）是典型的高棉寺庙。佛寺建于200多年前，由于常刷常修，从外表很难看出年龄。高棉佛教属于小乘佛教，寺庙风格与泰国接近，云南版纳地区也有比较相似的建筑。最为突出的是屋顶圆锥形宝塔，只要看见塔尖眼前必然浮现出椰树棕榈。还甭说，想象和现实还真就那么接近，大凡东南亚的小乘佛教寺庙就这风范：建筑不大，层叠数层，红瓦黄墙，佛塔矗于庙顶，四周椰林环绕。越往南走，越靠近柬埔寨、老挝，这类寺庙就越多。

迪石市中心的白帝祠（Ong Bac De Pagoda）表现出华人在此地的势力和主导作用。所谓白帝就是玉皇大帝。祠内还供奉着幸福与道德的化身翁冈（Ong Gon）以及忠义神勇的关老爷。1643003

代表越南本土文化的是坐落在阮忠直街上的阮忠直寺（Nguyen Trung Truc Temble）。阮忠直被当地越南人称颂为民族英雄，不仅有纪念寺庙，在市中心广场中央还树立了一尊巨型雕像。雕像是黑色的，雕塑者试图真实再现英雄的风采，因此阮忠直就成了这模样：五短身材，前腿弓，后退绷，全身披挂铠甲，光着腿，头顶战盔，盔尖插着两根羽毛，一手背后，一手紧握腰间的弯刀，目光坚毅，单从长相上看，不太像原装越南人，倒像华人。

此君主要事迹是在1860年前后英勇抗法。那年他带着哥儿几个突击了法国停在迪石湾的商船——希望号，法国人立马怒了，千方百计要抓阮忠直，可抓捕行动屡屡失败。法国佬恼羞成怒，在1868年把阮母及一班亲朋好友虏为人质，声称除非阮忠直投降自首，否则杀光人质。阮忠直没辙了，只能挺身而出。1868年10月27日，法国人在迪石市场公开杀害了阮忠直。

图18-3 船票售卖点

时值节假日，胡志明市的官员大款拖家带口早早地就把前往富国岛的船票订满，我们在迪石码头路边售票处挨家挨户地问，答案几乎一致：“票没了，要去得三天以后。”后来折腾了半天，终于上船了。小游轮挤了足足上百号人，天儿也热，越南人的味也大，整个船舱被汗臭、狐臭、脚臭交织弥漫，不让出舱，大家伙全都糗在座位上像掉进了酱菜缸，哪儿还有心思看海景呢？

熏了5个小时才上岸，富国岛到了！

图18-4 拥挤的船舱

上岛第一烦：没车！什么公共汽车、出租车、拉黑活儿的、搭便车的一概没有，交通工具只有“摩的”。每个人大包小包的，坐“摩的”还真不方便，二十几公里才能到镇上呢！碰上一辆来接人的面包车，车上有几个空位，好说歹说，每人5万盾，司机终于答应把我们拉上。车开得飞快，从码头到小镇的路不错，吹着风透着气儿，半天才把船上的味儿甩掉。这下应该踏实了吧？没戏！

上岛第二烦：没房！西贡那些个先富起来的人们，趁着春节假期把岛上本来为数不多的大小旅馆甭管好坏贵贱全都占了，那情形就跟国内“黄金周”的阵势差不多。情势危急，关键时刻还得用上屡试屡爽的“旅游三绝”：多转悠、多搭搁、多踅摸！虽然老套，但却有效。一间豪华酒店的大堂经理终于被我们搞烦了，故作神秘地拨打电话，小声嘀咕后说：“行了，去我们分店吧！”一听我们就乐开了花儿，这么牛的酒店，分店一定错不了。而且天都快黑了，先住下再说。门口一排“摩的”等着我们上车起驾，为首的是位漂亮姑娘。姑娘来时，旁若无人地将几张钞票塞给大堂经理。好嘛，这是介绍费呀！我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倒卖了。1643004

图18-5 从码头到小镇的路不错

说着天就黑下来了，坐上“摩的”心里一阵阵打鼓，也不知道要把我们往哪儿拉？

富国岛是由16个小岛组成的群岛，狭义上把其中最大的岛称为富国岛。

最大的岛有多大呢？长50公里，面积1300平方公里。岛内大部分被森林和植物覆盖。岛的中部腹地就是富国岛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旅游者大都下榻在镇子上，有限的旅游服务设施和机构也集中在这里。即使游客把镇上所有的旅店都住满，小镇依然显得冷冷清清。岛上有居民七八万人，分布在全岛的各个角落，从事渔业、农业、林业和食品加工业的占有很大比例，旅游从业人员并不多。严格地说，富国岛还是一个没有得到完全开发、适合度假小住、风景自然优美、居民富足的世外桃源。

首先到达富国岛并定居下来的还是华人，这些华人与河仙的明末败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经过几百年的开发经营，加之自然条件优越以及华人的吃苦耐劳，富国岛逐渐成为越南非常富裕的地区。

由于距离越南本土较远，不易寻找，早年嘉隆皇帝阮福映登基前为了逃避西山朝追杀，曾经躲藏于此。18世纪60～70年代，法国人把富国岛作为重要的军事、政治基地，之后富国岛又变成了法国的监狱和流放地。

富国岛周边海域非常清洁，滥捕滥捞远没有越南其他沿海地区那么疯狂，因此在岛的近海一带仍然拥有极为丰富的海类和海产资源，海底植物和珊瑚保护的也非常完好，适宜潜水和海上夜钓。坊间一直流传着富国岛有“三多一少”，即：山多、树多、鱼多，人少。实际情况也是如此。1643005

近来，富国的海产品产量逐年提高，据越南官方统计，在越南的四个海区中，产量最大的是西南海区，既明海、坚江和富国。坚江省的海产品产量占了全国的18%，而其中3/1来自富国。富国渔场，鱼量丰富，盛产曹白鱼，曹白鱼是制作鱼露的最佳原料。因此富国鱼露就拥有了跻身越南鱼露市场三甲的重要条件。在富国，几乎家家有厂，户户有售，富国鱼露成为富国岛最有利润的行业和特产。富国岛的富国鱼露是越南的三大名牌之一，产量很大，每年年产超过500万公斤，畅销越南国内外。1643006

图18-6 黑胡椒园

岛上随处可见大片的胡椒园，富国的黑胡椒可谓誉满越南。富国的气候是标准的热带海岛型，日照强烈，白天温度很高，到了晚上又是凉风习习，清爽舒坦。在越南南方旅游，除了大叻恐怕只有在富国晚上睡觉可以不开空调，用上被子。

是否可以使用空调是越南旅行中最重要的住宿条件和标准。不是所有旅店都有空调，而且允许使用空调的房间价格一定高于10万越南盾，这几乎成为了旅行的铁律。空调的种类五花八门，最老式的窗式空调一开就像压路机似的，而先进、环保的超静音分体空调同时存在，房价一样，只要有凉气就好使，赶上什么是什么，挑三拣四不行。

四星、五星酒店大多也仅仅提供分体空调，中央空调在河内、西贡等大城市的个别大酒店大商场才有，属高档稀罕物。电扇当然随便用，有的旅馆还不止给一个，屋顶上有吊扇，屋脚有落地扇，桌上还搁着台扇，客人手里再拿把扇子，基本上就成了“四扇并用风满楼”了。其实无论怎么扇都是热风，整个空气都是热烘烘、火辣辣的，扇也沒用！也不晓得我们去的这家旅店是电扇级还是空调级？——我将越南旅店的星级简化后分为电扇级和空调级。1643007

驮着我的“摩的”很快就驶离了柏油马路，越走越黑，越走越没了光，越走越颠簸，越走越紧张。

“如果这伙人是绑匪，我就告诉他们没人会拿钱来赎！”“如果这伙人是抢匪，我就把身上的所有钱财都给他们，只求不要撕票！”……各种念头齐涌，小算盘打得飞快。还没等盘算完，“摩的”已经转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大院子。

图18-7 家庭旅馆

年轻姑娘停车开灯，温柔地说：“到了！”

我心想，别装了，一会儿就得露出凶恶的面目。

姑娘开始带我们参观住处：这是一座庭院式家庭旅馆，十间别墅一字排开，房前种满了各种果树鲜花，两三百米外就是汹涌的大海。房间宽大，卫生条件中等，最为可贵的是四周环境极安静，偶尔的一声犬吠都听得真真的，空气更是清新甜美。

说到犬，可得笔墨重些。

富国狗可不是一般的狗，此狗在越南大大有名，堪称国产名牌。此狗体瘦，长腿短尾，背部有三个大大的“璇儿”。黑色、白色、花色都有，面容机敏，吠声不绝。据传富国狗不仅是看家护院的好手，最令人称奇的是它不仅具有短距离冲刺的能力，还有长途奔袭的耐力，堪称全能选手。早年间，闲来无事，几只狗相约到林中打猎，几天过去，愣是给主人叼回只大老虎。

越南南部民间广为流行乡村赌博活动，一为斗鸡，二是赛狗。能够成为赛狗并经常勇得桂冠的大都是富国狗。西贡附近的头顿（Vung Tau）拥有设施齐备的大型赛狗场，参赛的选手以富国狗为主，无论长跑短奔，富国狗总能摘金夺银，升狗旗、奏狗歌，勇不可当。

图18-8 富国“八旗子弟”

我们下榻的这所乡村别墅里有4、5条富国犬，一会儿在院子里溜达，一会儿在房前瞌睡，体态发福了不少，就连叫声也缺了底气。估摸着不是串种就是“八旗子弟”，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惯了，腿无追鸡之力，身无看家之能，上不能安邦定国，下不能守家护院，别说参加狗运会，就是在家里多转几圈都气喘吁吁，除了找食睡觉就剩下晚上叫春闹狗了，祖上的神勇全然没了踪影。

住下了，完全出乎意料。不仅没有绑架劫道，而且房间宽敞，环境不错，更重要的是价格贼便宜，空调级乡间花园临海别墅，每间15万越盾。老板全家也住这儿，领我们来的漂亮闺女是老板的女儿，白天在镇上某旅游公司卖船票，下班后帮家里干些招呼客人的活计。由于地处偏僻，得靠关系：旅行社啦、“摩的”司机啦、大酒店啦都要安插联络哨，逮着机会就往这儿送，至多给点介绍费，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还不都从客人的房钱里出。住下后就没什么抱怨了，歪打正着找到这么对脾气的地儿，比镇上的大酒店牛多了，正点！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起租摩托车，平日里租车一天也就越盾5万，可现如今是春节，人多车少，车子涨到了每天10万，而且还缺货。市场经济了，难免！10万就10万，麻利儿上车走人。

富国岛分为南线和北线两条旅游路线，南线就是从码头到镇上的那条路，整趟都是修好的柏油路；北线则不然，除了要走土道，景点也都是还没开发的。没商量，自然走北线，经验告诉我：越没开发越有景儿，越是开发越无趣。

跨上电驴子，心里真有点七上八下，十几年没摸过这玩意儿了，现在骑上，后面还驮着一位嘴里闲不住的矮胖子，稍有闪失，害人害己呀。富国北线的道儿比书上说的可怕多了，路是由红土石子铺成，稍一加油必是尘土飞扬，偶尔飞驰过来一辆汽车那可就更惨了，卷起的烟雾让人就像泡在了土雾中。我们几个都是小衣襟、短打扮，只有同来的河内美眉换上了一条白色长裤，经过二十几公里的骑行，暴露在外的胳膊腿早就被阳光和红土染成了深红色，河内美眉雪白的裤子也成了白里透红，看上去就像毕加索的画儿，洗是洗不出来了，只能扔。几天之后才发现我们更惨，短打扮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四肢鲜嫩痛红，继而脱皮，此时才明白挡土蔽阳的裤子和套袖多么重要，才明白越南姑娘无论身材多好也不穿短裤和裙子的原因。呵，差点儿忘了，河内美眉当时还戴了口罩。本来以为她偷摸买的，谁知她说：“在越南，口罩一直随身携带，比筷子还要重要。”16430081643009

事后反省，如果能有口罩，也不至于好几天鼻孔里挖出来的都是红泥巴呀！从此对越南大街小巷全副武装、裹巾蒙罩的驾车女性再也不敢嘲笑了，只是从心底生出了几分同情和赞许，看来服装时尚到底离不开生活现状。1643010

越南游历忠告：要走道，备口罩！

富国岛位于越南南部暹罗湾，与河仙隔海相望。从北到南的椰林海滩长约70公里，清洁、安静、舒缓、细腻的白沙滩随处可见。虽然岛北没有得到开发，所有设施和资源都还处在纯自然的状况，但是在这种状况中，才有可能真正领略渔村的生活，感受大海的全部真情。

一阵狂奔，满身红沙，随意拐入一片椰林，背后就是碧波的大海。

距镇中心30公里的甘迪奥（Ganh Deao）海滩上有几个渔民正在整理渔网，富国狗在海滩上撒了欢儿似的疾驰往复，为了一根光秃秃的玉米棒子追逐狂吠。周围异常安静，甚至就连穿针走线的声音都能听得清。耳畔不由得响起了熟悉的旋律渔家姑娘在海边，织呀嘛织渔网……”1643011

图18-9 鱼排里的海产一准儿鲜（左图）

图18-10 织呀嘛织渔网（右图）

坐上小舢板，渔家大哥把我们送上海边不远处的鱼排，鱼排里养着各种鲜活的海产，龙虾、鱿鱼、石斑个大便宜，看好了当时下锅，一准新鲜。坐在鱼排上，舱壁挂着一盏古老的马灯，一条金黄色健壮的富国狗像见了熟人一样乖乖地趴在脚边，正午的太阳那叫一个毒，沿着舱沿直泻下来，把脚下斑驳的木板洗刷的原形毕露。眼前是无垠的大海，偶尔从远处属于柬埔寨管辖的海域传来几声汽笛，搅了大黄狗的春秋梦，却搅不动我的凝神和痴望。事实上，慈母一样的海风早把我领到了梦里，有眼无珠的后面没了思绪，盼望时针停滞，留住这“碧波逍遥”。

上了岸，跳上坐骑继续前奔。

在一片一片密密麻麻的胡椒林中穿行，秀美的山峰和翠绿的树林一一被抛在脑后。一不小心就从红土路冲上了柏油道。走上富国南线已近下午2点，还没吃午饭，饥肠辘辘。南线沙滩驰名的有几处，包括长滩、甘滩、筝溪、达盘溪等等。我们直扑富国最大、也被认为是最美丽的海滩——星星滩（Bai Sao）。

此滩距小镇26公里，细白沙滩在中国极为少见，就是在越南也属于凤毛麟角。白细的沙子如同建筑工地的白色水泥，让眼睛和脚丫根本不敢确信。由于沙子太细太腻，海水几个涨落就把海滩冲洗得像刚刚磨好的镜面。沙滩浸水量大，不像大多数国内沙滩松散，一个脚印一个坑。临岸的海水很浅，从岸边走出几百米海水也就刚没肚脐。海水里的沙子和岸上一样，踩在脚下那叫一个舒坦而且没有任何异物，绝对安全。哪像大连的海滩，沙少砾大不说，下海都得穿鞋，要不然脚底板上说不定就得划出几个大血道子。星星滩的海水清蓝见底，纯净洌澈，毫无污染，要不是味咸口涩，光瞅着蓝蓝的天、蓝蓝的海，还真有心喝上两口。岸边是连绵茂密的椰树林，在椰树林下吃喝玩乐的越南人比下海戏水的多多了。1643012

图18-11 星星滩：富国最大、最美的海滩

图18-12 富国岛越式海鲜打边炉：平生第一次脚踩白沙、放眼碧海、椰林掩映、暴撮越式海鲜打边炉

沙滩餐厅的生意贼好，餐桌布满了滩前的整片椰林，想找个空位不容易。喝啤酒、烤鱿鱼、煮海鲜是常见吃法，最让人惊讶的是好多人居然在海边吃起了火锅。海风不止，炉火易灭，没事，越南人有办法：用掏空的纸箱子往炉边一围，风照刮，锅照开。饿得叮当乱响的我们立即叫下火锅，平生第一次脚踩白沙、放眼碧海、椰林掩映、暴撮越式海鲜打边炉。

吃饱了，喝足了，腾出工夫四处踅摸。椰林里狂喊暴撮的以越南人为主，大多高朋满座，拖家带口，看上去都不是本地人，大约西贡款爷们把海边大餐当作富国游的主要项目，而且餐后立即改用水瓜、饮料，虽然也是泳装打扮，可是半天也没见有人下海。倒是不多的老外吃得少，下水扑腾的多。看来越南人来此主要是补充胃部营养，至于下海戏水做做样子就可以了。椰子随处可见，原以为是游客喝完后随手乱扔的，后来发现主观了！来这儿的越南人没几个喝椰汁的，才一千越盾一个，太便宜，以“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的原则确实显得太平庸。1643013

满地的椰子哪儿来的呢？

经过仔细观察和多方了解才知道，椰子是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成熟的椰子无人采摘，海风狂扫后自己跳落。风大点儿，椰林就会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小椰子越南人都不喝，就更甭提掉下来的老椰子了，散在椰林里哪儿哪儿都是，没人管，怪可惜的。本想抱一个尝尝，又怕越南人笑话，有损国格，始终没敢动手。其实倒不是越南人败家，只因椰子太多，喝起来又麻烦，反遭冷落。岂不知一罐椰汁在中国要卖上好几元呢，谁成想到了富国却沦落成没人待见的东西，人比人得死，椰比椰得扔呀！1643014

日头偏西，返回镇里。

码头上几百条小渔船都已整装待发，只等太阳落山，弦月初上，摇桨而出，挑灯捕钓。站在码头上，海湾的夕阳别有风采，晚霞映红了天边，海水静静地迎接着如血的艳红，通红的燃日像巨大的火炭挥洒着无尽的热情。

图18-13 富国斜阳里椰老沙腻火锅红

岸边礁石上小寺的飞檐慢慢地遮住了落日的一角，在残阳中的剪影就像一幅版画，从容分明。远处的倦鸟飞舞着叠合在红霞和残阳前，疯狂地要留下这最后一抹。波涛愈加汹涌，撞击堤岸后发出低低的怒吼。

富国的黄昏自有富国的情怀，富国的残阳自有富国的期待，富国的落日自有富国的美艳。等着夜钓的人有幸看到富国的红日被海水吞噬的那一瞬间的灿烂，之后海面上就会燃起点点明灯，我不愿意相信那是为了垂钓捕掠而挑起的明灯，心里总觉得天上和海上的星光都是为了明天的太阳能够照常升起而孤枕难眠；心里总觉得长夜漫漫，船灯闪闪，繁星灿灿，星灯寄情，希望永在；心里总觉得，灯助我愿，星系我情，沧海为证，明天更好！1643015

夜色深深，倦鸟还林。我也累了，回到房间就睡了。

此夜做了一个大大的美梦，同屋告诉我，这一晚上一直满脸喜悦，嘴角不断地流着口水，还振振有词地说着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