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从没有老过，对于历史上的阶段性沧桑总是迅速地美容化妆、梳洗打扮，与长久以来素面朝天、冷漠僂硬的黄脸婆河内相比，西贡的妖冶热情、搔首弄姿更加雅俗共赏。西贡之于河内与上海之于北京很有得一拼。

今天的胡志明市（T. P. Ho Chi Minh）很难与昔日森林、沼泽和湖泊联系到一起。17世纪前人口稀少，那时的是属于柬埔寨东浦地区。18世纪前后，还仅仅是一个海滨渔村。1689年置嘉定府，1802年阮皇将其更名嘉定镇，后又提拔为嘉定省。影响最大、传播最广的名字还要说是西贡（Sai Gon）。

关于西贡之名说法颇多，有说是由旧名“Sai Gon”转化而来的，“Sai Gon”是高棉语“Prei Kor”（Prei Nokor的缩写）的转译。“Prei Kor”在高棉语中的含义是“国王森林”，这好像与当时的高棉总督（Vice Poi）坐落于堤岸（Cho Lon）地区的官邸有某种关系。还有另外一种译法即“木棉树林”。无论何种说法，一个事实非常明确，那就是历史上这一地区曾是高棉的一部分。

西贡真正开始崭露头角并被世界所注意，与法国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1859年，法国和西班牙的船队率先到达西贡，之后西贡变成了法国的殖民地交趾支那（Cochinchina）的首府。法国人的到来使当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古老的运河被重新修筑填整，污烂的沼泽被吸干，新修了宽阔的道路和重新规划建设了市区，路边开始种植树木，居然还在城中建设了两条铁道供蒸汽有轨机车运营。整改后的西贡越来越具有法国城镇的风格，办公楼、教堂、民居、广场以及林阴道让这个曾经的沼洼城变成了风情万种的“东方巴黎”。

1954年，关于印度支那停战的《日内瓦协议》签订后，西贡成为南越共和国的首都。1975年越南统一，西贡正式更名为胡志明市。

现在胡志明市的行政版图比早先的西贡要大上很多，除了原来的市区，还包括了原来嘉定省、平阳省和厚义省的部分地区。它是目前越南最大的城市，面积有2390平方公里，市区面积达140平方公里，人口超过了450万。1643016

胡志明市坐落于西贡河西岸，湄公河三角洲东北部，距南海80公里。其中越南南方最大的华埠——堤岸位于城市中心的西贡河畔。整个城市被划成了12个郡和6个郊县，全年没有四季之分，只有旱季和雨季。旱季是由每年的9月至来年的4月，这是旅游的最佳时间，其余月份则为雨季，年平均气温摄氏27℃，各月温差不超过5℃，年降雨量在2000毫米以上，鲜有海嘯和台风的袭击。这样的天气和泰国的曼谷差不多，但相比而言，河内比西贡更加凉爽宜人，更加养尊处优，更加四季分明，更加舒坦养人。1643017

西贡的名声却比河内大，有一时期甚至成为了越南的代名词。

实际上，了解越南的人都知道，若把西贡等同于越南，那会迷失我们的双眼。对于这样一座东南亚名城要准确描绘无疑是十分困难的。她浪漫和热情，欣欣向荣和光怪陆离，越南的民族习惯和华人的古老传统，拔地而起的现代化高楼大厦和古朴沉重的法式建筑，从早到晚永不休止忙碌的人流和黑暗角落里的藏污纳垢从四面八方一股脑扑过来，若是没有些定力还真就难以把持。1643018

图19-1 东方巴黎西贡

也许你注意到我比较习惯使用“西贡”的称呼，对于大多数越南人而言，“胡志明市”目前已被普遍认同，“西贡”仅仅被巧妙地安排在对话和行文当中，简单地说也就是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情况下人们交替使用“西贡”和“胡志明市”。

“西贡”一词有点儿怀旧，有点儿苦涩，有点儿浪漫。更愿意叫西贡，如同列宁格勒重新恢复成为圣彼得堡时，能更真切地体会涅瓦河畔的小桥流水，秋叶成堆的城韵。好像只有称为西贡时，千言的诗句、万种的风情才会袭上心头，可路牌和天气预报却经常提醒这早已时过境迁。但是，人们在习惯了胡志明市的时候却一直也没忘了西贡。这与中国太不相同了，1949年后北平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对过去的回忆被定格在“老北京”的范畴内，北京是集萃，北京不仅是城市的符号还是城市的历史和未来。北平像一位过客被世界彻底地遗忘了。1643019

讨论城市的名讳，只是因为只有破译了“西贡”，才有可能解读这座城市，才有可能理解这座城市。

西贡与河内很像北京和上海，简单地从城市历史、地理位置、经济状况等表面现象来比较显得有些呆板教条。上海人对自己城市的评价总会挂在嘴边一个词：“海纳百川。”地理上临海巨港，千艘万轮、黄浦江水，波涛入海，海纳百川是否是拥有过殖民的经历和租借的追忆，有着洋人和洋务的传统，也就有了国际化的基础和底蕴呢？西贡与此相似，法国人让整座城市变成了殖民地，忙碌的西贡港和奔流的西贡河也像外滩一样成为情人的乐园。1643020

上海是目前中国经济最活跃的地区，同时也是发展最快的城市以及外商在华投资的首选，逐步成为中国的经济中心和开放的象征。同样，西贡的工农业产值占了越南全国的绝大部分，这里也是外商在越南投资环境最好的地区，配套的交通、电信、城建、酒店、餐饮等服务设施十分现代化，与其他地区的落后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越南是联合国审定的世界上比较落后的国家之一，然而身处西贡不仅让人难以与落后相提并论，而且还会时刻感受到城市的活力和发展速度，贫困与西贡完全沾不上边儿。其实即使是越南其他相对比较贫苦的地方也与外人想象的有很大出入，莫非越南政府用了障眼法或者联合国的官员吃了回扣，否则很难得出越南贫困的结论。正是由于普遍认为越南所谓的贫困使其每年都可以从联合国和其他国际组织接受大量援助和补贴，比起国内某些贫困省份的假大空来说，越南可谓是藏而不露，窑砸得可深啦！

越南游历忠告：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国际化的精髓是否是海纳百川？海纳百川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和传统？上海人的殖民性格埋藏得很深，不过接触长了，狐狸尾巴终究会露出来。老人们总说“海派海派”是啥？“海派”说的是上海风格，理解就是：燕尾服、打领结、脑后拖着一条大辫子，吃西餐、喝女儿红，一口洋泾浜，小费能少给就少给，能不给最好免了。上海人说起旧时光，侃着侃着眼睛就发亮，对“百乐门”、“永安商场”津津乐道，凡“本帮菜”必须贴上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美女香烟广告，说是怀旧，邀宠之心，路人皆知。1643021

西贡更为直率，毫无忌惮，从来不避讳对洋人的敬仰，打心眼里觉得法国人救民于水火，脱困于苦难。殖民心态令人发指，使我们这些生在蜜罐里，长在红旗下，受党多年培养和教育的普通人痛心疾首，百思不解。洋人们在殖民地和租界里犯下了多少滔天大罪，既然“华人与狗不得入内”，那遭受殖民统治的越南人必然也都沦为二等或者三等公民，为何时至今日还念着洋大人的好儿，说洋话、吃洋饭都是次要的，就连口气、神态都要拿洋范儿，好像法国人、美国佬不是被他们打跑似的，崇洋媚外之情深厚自然，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1643022

西贡洋气熏人与当地的天主教势力不无关系。西贡是越南的天主教中心，教徒众多、教堂林立、教风盛行、教势极大。市区内有着很多古老和新建的教堂，最负盛名的当然是位于市中心第一郡的圣母院。1882年由法国人修建，法式风格，高达40米，内部豪华考究，堪称宏大。1643023

旁边的西贡邮局更具魅力。这是一座古老的、被装饰一新的建筑，大厅内的陈设布局有着浓厚的法国情调，越南人在建筑装修上擅长运用色彩，邮电特有的绿色被涂抹在墙壁和家具上。步入邮局，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欧洲古典气氛，仿佛置身在法国的尼斯或者摩纳哥，仿佛进入梦幻的时空隧道，仿佛寄出的已经不再是报安的明信片而是记录了300多年的宠辱不惊、峰回路转的城市日记。与邮局并肩而立，更加流光溢彩的是西贡市政厅。到了晚上，华灯初上，市政厅被灯光装饰得像童话里的宫殿，无论外表还是内部都极尽奢华，法国人的浪漫和唯美的风格毫不吝啬地彰显在建筑的各个部分上。始建于1908年的西贡市政厅无论整体还是细节都堪称无懈可击。当年法国设计师胡斐尔（Ruffier）设计的花园就在建筑的前方，在修整得格外美丽的花草中却矗立了一尊黑色大理石雕刻的胡志明半身塑像。翻身得解放的西贡人民用这样的方式纪念胡志明同志，并告白天下：这里已经是胡志明市啦！1643024

图19-2 西贡洋气熏人，这是圣母院

图19-3 西贡市政厅：法国人的浪漫和唯美的风格毫不吝啬地彰显在建筑的各个部分上

长久以来，北京和上海两地间一直存在着天生难以亲近的障碍，但是这个障碍到底是什么？深层的原因又是如何造成的？恐怕谁也说不清。表面上西贡人与河内人都会说两个城市很友好，两地的人民相互间亲密友爱，只要深入了解不难发现：河内人与西贡人相互的蔑视大大超过了北京人和上海人的互相轻视。西贡人热情开放，心胸宽广。抛开一切客观因素，只是从人的性格和生活态度上来说，我认为在战争中越南南方人永远不是北方人的对手。也许是气候原因，越南人有的显得比较懒散，以西贡为代表的南方人就更加缺乏吃苦耐劳的精神，享受和追求生活品质是生活的全部，无论经济如何，社会如何，享乐是唯一的工作动力。以享乐为主的人怎么会取得战争的胜利呢？就像法国人，除了拿破仑，每到惨烈之时，总是首先掉链子。去咖啡馆，只要鲜花、红酒、美女缠绕，其他都不要！16430251643026

要说拿得出手的街道，西贡不软！

从市政厅开始的阮惠路（Nguyen Hue）是最具代表性的。上下六车道，中间绿色隔离带，道路两侧林立着众多高档酒店。现代化的“喜来登”高耸入云，法式“REX”酒店在战争时期就是美国大兵最爱去的地方。入夜，所有建筑的霓虹灯闪烁，灯红酒绿，人影攒动。小贩的叫卖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汇成熙熙攘攘的不夜城。在这儿溜达比王府井、淮海路丝毫不逊色，更不亚于任何一处东南亚城市的繁华街道。

热闹归热闹，犯罪也随之增多。割包抢包猖獗，鸡鸣狗盗泛滥，就连卖花的小姑娘也变着法子的让人烦，一刻也不消停，稍有放松，后悔晚矣。

越南游历忠告：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城市犯罪还不仅仅是小偷小摸，对于西贡而言最让当地政府头疼的是毒品和卖淫。毒品泛滥造成艾滋病的蔓延。越往南方关于远离毒品、珍爱生命的公益宣传越多。按照通常的判断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在越南，越往南吸毒的人越多。

早先以为，艾滋病的重灾区应该在非洲，再不济也应是欧美。印象里西方人嗜毒成瘾，淫乱成性，焉能抵抗艾滋病？其实不然，艾滋病在亚洲已成燎原之势，一般认为泰国应该是亚洲艾滋病中心，如此武断，实属无知。目前亚洲艾滋病最为严重的疫区以老挝为首，柬埔寨、越南紧随其后，并大有赶超之势。越南感染或死于艾滋病的人比禽流感多，老挝、柬埔寨、越南目前是联合国卫生组织确认的艾滋病高危地区，毒品泛滥肯定是其中主要的原因。越南政府每年都会进行专项治理，好像效果不大，大概由于毒品价格比较低，吸食成本不高，没有使人感到经济压力，毒品容易盛行。西方的瘾君子甚至组织吸毒旅行团来越南边玩儿边吸，在很多旅游区经常可以看见洋人老大爷搂着打扮入时的越南小伙子，亲密无间、旁若无人。滥交无疑是传播艾滋病的另一重要途径。

说到专项旅游和滥交，日本人、韩国人和台湾人组织了大量买春团来越。据知情者透露，这样的“炮队”每年总有几百支，一来越南旅游开放不久，在世人面前还没有完全摘下神秘面纱；二来越南妇女漂亮，自然天成，不像韩国妞全是人造的。此道与毒品正相反，目前还属于卖方市场，价格不菲。就像国内前几年的情况，从业人数相对较少，这一时期的“小姐”属于先富起来的一批，但是看目前的态势，用不了多久，就会鸡满天下，到时价格自然会大幅下挫。但从色情业来看，越南妇女似乎有信心、有能力做得比中国好！

图19-4 西贡街头珍爱生命公益宣传画

越南政府对卖淫现象处于矛盾的心态，据说国会对此进行过讨论，主张合法化和要求严防死守的意见都有，落实到基层治理上自然也就同中国一样松一阵紧一阵，隔三差五会整出些“春雷行动”、“雷霆行动”，就力度而言自然是河内最大，西贡敷衍。在不久前的专项整治中，河内湖畔酒店（Lake Said）的夜总会被查封，当时逮着不少大陆嫖客，河内警方扫黄有高招，针对嫖客一视同仁，不管是本国人还是外国人都一样，一律罚款、曝光、领人。罚款金额外国人比本国人要高些，大约越盾50万，合人民币250元左右，曝光是在电视台上一个个露脸，而且是大特写。那几天上电视的可有不少老外，德国人、日本人、中国人等各国友人，就像举行什么国际活动似的。领人比较不同，越南人由家属、单位领走画押，外国人则由使领馆出面负责招领。中国人脸皮薄，异国他乡遭此戏弄，如果想不开真有个三长两短还真麻烦。有哥们儿对中国使馆人员戏称：领人时不能再过多责备了，应该拍着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振作点儿，放下包袱，轻装前进，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最好的改正！”1643027

西贡的色情业处于半公开化。

酒店、酒吧、卡拉OK厅、甚至大马路上都能见到不少风尘女子，不像河内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非得深入进去才发现此道难禁。住店后电话推销属于小儿科，西贡比较猛的是在马路上走着就有人上来指引“黄泉路”，甚至大白天也有“小姐”现身说法、就地还钱。主要针对外国游客才出此招，不会越语没事，一律英文谈判，谈成就走，谈崩滚蛋，决不强人所难！

西贡更是毒品的重灾区，离背包族聚居的范五老街不远处的街心公园，白天再平常不过了，里面就些破旧的儿童游乐设施和长椅石凳，草坪花木被践踏得不善，到了晚上可热闹了，不到一两点钟消停不下来，黑影攒动、鬼鬼祟祟。一直都挺奇怪的，没啥好玩，也不凉快，都往那儿钻干嘛去呀？友人一语道破天机：此处乃贩毒、吸毒、卖淫之所在！并说打第一次从这儿过就觉得味道有异，从此也算长了学问，原来毒品还有味儿呢！

越南游历忠告：坚决打击黄、赌、毒！

来越南不能不到统一宫。统一宫门前高大的巨树组成的街心公园遮天蔽日，清爽宜人，是正经人来的地儿。白天游客走累了坐在树下歇会儿然后接茬转，晚上基本上是乘凉、侃大山和搞对象的本地人。隔马路就是闻名遐迩的统一宫（Thong Nhat Conference Hau）。

统一宫始建于1868年，原来是法国总督府旧址。以前的建筑形式采用法国古典式，门前绿草如茵、喷泉如注。1954年法国人将建筑移交给了当时的南越总统吴庭艳，吴总统遂更名为“独立宫”，变为总统府和自己的官邸。1962年，当时南越政权内部的反对派驾机轰炸独立宫造成建筑大部分坍塌，吴庭艳决定重建。因此现在的统一宫是在1966年重新落成的建筑。

内部环境和设备非常现代化，除了奢侈的办公室、宴会厅、餐厅和电影院、酒吧等房间外，比较有特色的是楼顶上的直升机停机坪和地下指挥中心。新的独立宫建好，吴大总统已歇菜多日，新主人是阮文绍。阮大人住下，直升机让给副总统阮高奇，用以上下班代步。

统一宫的地下室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作战室、电台、总统休息室、会议室、广播中心等一应俱全，都是按照战时原貌放置的，已经黄旧的军事地图和早期的拨号电话让人增添了对战火硝烟、枪林弹雨的无尽联想。

1975年4月30日，北越军队攻占西贡，390号坦克率先冲倒正门进入宫内，843号坦克从侧门冲进来并把红旗插上了楼顶，现在这两辆最先攻进独立宫的坦克就停在院内正门一侧供人参观。

图19-5 神秘的地下室

4月30日也因此成为越南统一纪念日，西贡现在有以4月30日命名的街道，每年越南政府都会在这一天举行各种庆祝活动。2005年的4月30日是越南统一30周年纪念日，活动格外隆重热烈。活动从顺化开始按照当时攻城拔寨的时间、路线一个地儿一个地儿地庆祝集会，而老兵、劳模、先进分子组成了统一车队，从河内出发一路南行，终点西贡。一道上逢城庆祝，遇会捧场，那几天里庆典车队把本就狭窄的一号公路堵得严严实实。您想啊，好几十辆绿色依维柯浩浩荡荡、前呼后拥、走走停停，前有开道，后有压阵，走到哪儿都由当地交警和公安接送，其他车辆休想超越、夹塞。最可气的是中间停顿方便，车队一般在树林或者工地附近突然停下，车上呼啦啦下来几百号，有陆海空三军的现役军官，有满身奖章的老战士，还有少量女英豪，大家不分长幼，一块方便，阵势甚为壮观。赶上前列腺不好或者头天喝多了水的，车队一停就没准儿啥时开，弄得后边的车辆干着急没办法。

又扯远了，还是回来说正事儿。解放了，独立宫随之被改成了“统一宫”。统一宫的使用面积2万平方米，包括地下室、地上三层、阁楼和楼顶平台，一共有95间房子，建筑平面是一个汉字的“吉”字形，建筑正面是汉字“主”字形，阳台称为“四方无事楼”，设计师吴曰树将众多的汉字字形融入建筑中，包括由二楼主楼的栏杆和屋檐、立柱组成的“兴”字，一层门檐到房顶的“王”字，加上旗杆又成了“主”字等等都表现了建筑师的巧妙构思和美好愿望。1643028

比起河内，西贡的商业更发达，更规范。从“燕莎”、“赛特”级的高档大型购物中心到街边临时货摊以及挑担游商各种商业形式应有尽有，任何一种形式的商业其营业面积都要比河内相同的大上好几号。1643029

西贡人普遍比河内人块大，大胖子、小胖子随处可见。一来生活好、会享受，心宽体胖；二来饮食习惯、基因构成也有差别。西贡人普遍生活水平比较高，收入大大超过河内。兜里有钱了，越南最为盛行的吃喝玩乐的生活方式在西贡被夸张到极点，一天之中任何一个时段餐馆都是顾客盈门，越晚食客越多，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晚上老是胡吃海塞怎能不长膘。从生相上看西贡人与占婆人、高棉人有不少相像的地方，抠眼、圆脸、皮肤黑，身材矮胖厚嘴唇是比较大众的特征。西贡人和占婆人、高棉人的渊源到底有多深还没有来得及细致考察，但仅从外表上来说就可以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1643030

图19-6 富足的南方人

西贡女孩从相貌上来说肯定比不上河内，别看她们一个个花枝招展、袒胸露背、浓妆艳抹，仔细甄别还是粗布宽衣、淡妆相宜、身材娇小、比例匀称、素面朝天的河内妹子耐看得多。当地人说越南的美女之乡是海防一带，国内和国际选美比赛中大都由来自海防的姑娘独占群芳，稍有马失前蹄，获胜者也大都来自北方，中部偶有奇葩，南部基本上是起哄陪绑。但是南方的女人毫不示弱，长得不行穿得少，三分长相，七分衣裳嘛！不过她们也真够大胆开放的，搭上天儿热，西贡街头随处可见肉多布少的热情女子招摇过市，千万别起什么邪念，别看长得少相，穿着暴露，可都是正经人家的，而且没准早就是孩儿他妈啦！1643031

人家西贡就这习俗：长得不好穿得少，身材才是咱的宝！

西贡胖子多的重要原因：吃得多！1643032

到了西贡，饭馆的菜量明显比河内大，这与上海同北京相比正好相反。在中国人的印象里，北方人一贯能吃能喝，身材高大，长肉御寒呀；而南方人则多喜猫食，色香味形重于碗满盘溢，擅米少面，饭量小身材瘦，加上工于算计，用脑过度，勤于动嘴，经常吵架且频率极快也使脸部肌肉运动量增大，这也是上海人纤痩的主要原因。1643033

越南人则不然，处于南方热带地区的西贡人反而比北部的河内人能吃能喝，食品本身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清汤寡水式的河内饭菜到西贡加上了不少油腥儿，之所以造成这种变化当地华人起了很大作用。华人在西贡可不少，大约有50万以上，主要居住在第一郡和第五郡的堤岸。华人对西贡的贡献绝不仅仅在饮食方面，商业、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全都遍布华人的身影。堤岸是老名字，1975年以前与西贡分别代表两个地区，南北统一后，堤岸被纳入大胡志明市，并成为西贡最繁荣、商业最集中、经济最活跃、最脏乱差、犯罪率最高的地区。1643034

1864年，堤岸地区只有6000名华人、200个印度人、4万名越南人。从那时开始到现在，堤岸发展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国城和唐人街：窄小的马路两侧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商铺，抬眼随处可见中文字号、中文牌匾。无论白天黑夜，到处都是生机勃勃却又乱乱哄哄，到处都是似曾相识却又似是而非，到处都是同胞血脉却都忘祖归化。1643035

在堤岸的那天正好是除夕，虽然在国外有很多次过春节的经历，在越南却还是头一次。从下午5点开始街道上的行人就少了起来，店铺也都一改往日的勤勉，早早地挂板上锁，堤岸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往日的热闹，让人有点儿不适应。不少店铺门上写着节日作息时间，和香港差不多，一般都要破五开张。

没法子，先找个地儿吃年夜饭吧！大过年的别亏着自己，在市中心找了个大馆子，名曰“皇城鱼翅海鲜火锅酒楼”。

门脸可大了，几百号人同时就餐没问题。那天晚上还就是爆满，大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不像大多数越南餐馆那样昏暗窄小、悄然无语。越南人跟法国人学了一身臭毛病，用长方桌，人多了一拼，完全是西餐的玩儿法。吃越餐也讲究每人一份，自己吃自己的，井井有条。河内的某些中餐馆顺乎民意，由着越南人的性子改用方桌，殊不知中餐只有用圆桌才热闹、才地道、才正宗。一大家子围坐桌边，大呼小叫，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就从这点上，西贡的中餐厅根正苗红，没忘本！看来堤岸的爷们儿们还记着中华饮食文化的传统和精髓，冲这点儿就赦了他们忘祖离宗的罪过吧。164303616430371643038

图19-7 皇城鱼翅海鲜火锅酒楼

值！这顿潮州菜吃得地道、顺溜，专业明炉、正宗烹饪，就连餐具、茶水都是那么回事儿，菜谱是中英文，服务员结结巴巴地能说上两句国语，价格也不贵，菜味儿更没得说，甚至比国内北方不少挂着潮粤字样的饭庄子都强多了。

说到喝茶和餐前小食得多唠叨两句，越南人太“鸡”了，擦手毛巾收钱，茶水收钱，餐前摆盘皮了的花生米、泡菜，只要一动筷子就要钱，而且事先从不通知。一句话，只要进馆子一切收费。华人饭店一般会按照国内的习惯，相应的配套服务可能免费。知道这信儿后，凡进越南饭馆再也没让他们在茶水、小食或毛巾上赚着钱。西贡中餐厅不需要这种担心，除夕夜宴，把酒欢颜，免费香浓的中国花茶少说也喝了七八壶，舒坦！16430391643040

除夕宴吃了两三个小时，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饭，坐在那儿就不想走啦！河内的中餐厅没几家，能做出像样中国菜的大概只有河内大酒店（Ha Noi Hotel）的中餐厅，忒贵啦！一顿普通的港式自助火锅每人要近20美元，就这样还不是天天能吃上，每周只有周六晚上才有。一到日子口上，在河内有头有脸的中国人不用招呼全那儿聚齐，解馋交际两不误！

在西贡不用这样，能满足中国人口味和习惯的餐厅多了去了，高中低档都有，大到酒店饭庄，小至街边食摊，菜系齐全，品种多样，口味正宗。记得那次从芹苴回到西贡已过正月初十，堤岸的店铺全都开张营业，随意进到一家餐馆，坐定后才发现此店上书“山东菜馆”。鲁菜在中国早被川菜、粤菜压得喘不过气来，在西贡堤岸却有傲然高举山东大旗的鲁菜馆，菜品都以正宗的山东名菜为主，“红烧海参”、“油焖大虾”等做得似模似样，让人惊奇的是客人还不少。还有涮羊肉，锅子是炭锅，羊肉变成了越南本地的山羊肉，调料与北京“东来顺”比起来差远了，可是在越南能吃上不太离谱的“涮羊肉”也算幸事吧！1643041

图19-8 烤乳猪很地道

年夜饭一直吃到晚上8点多，其间客人不断而且越晚人越多。和国内一样，来吃饭的大都以家庭为单位，扶老携幼，山呼海啸，不醉不归。有高人指点，此时的堤岸庆祝活动才刚刚开始。

越南人过春节买花、包粽子，河内的春节花市比西贡热闹正宗，总的来说越南春节的传统习俗比国内有意思，包粽子是其中比较有特色的。

最疯狂的是芽庄，大年三十前一天的晚上，海边滨河路的一侧用红砖垒起了近50米长的土灶，放在灶上的不锈钢大锅一字排开，大约晚上10点多钟，成群结队的厨师大桶小桶地往锅里加水，觉得纳闷儿，这是要干吗呀？无论越餐、中餐、西餐都不用这么长的锅呀？火越来越旺，水一次次沸腾，只见百十号人抬着一根三四十米长、碗口粗的大绳吃力地走过来，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大绳由棕榈叶包得严严实实，沉甸甸的，分量不轻。队伍走到锅前，面锅而立，每人都用双手奋力托起粗绳，现场有人指挥，托绳人小心地把绳推到锅沿边放稳，“一、二、三”，大绳被轻轻地滚入锅中，紧接着就迸发出一阵阵忘情的欢呼。1643042

更纳闷啦！百十号人大晚上的不睡觉，抬着一根大绳子煮着玩儿，嗯，病得不轻！一通忙活儿，煮绳的人们累了，一个个点烟靠树喘粗气。这时不觉尿意迫袭，呼之欲出。快步冲到对面酒店，大堂厕所小便池上方挂着几幅春节庆典活动的宣传画，其中一幅与刚才的场景完全相同，是前一年除夕酒店制作的30米长绳粽子的留影，今年还要破纪录，粽绳长达40米，不知是否能创吉尼斯纪录？嗨，人家没病我少见多怪，事情搞明白了，尿也顺了，顾不上池满裤湿，赶紧跑回路边看那绳粽子，粽子要煮到天明，三十那天市民买完了带回家正好除夕夜吃，有点儿意思！

图19-9 西贡舞龙戏狮：比国内玩儿得正

堤岸华人闹勝比这还过瘾！

国内城市里不多见的舞龙戏狮在堤岸成了稀松平常的把戏，一道上就见着龙狮队走马灯似的穿梭赶场，关帝庙跳完了还得去广肇会馆，天后庙（穗城会馆）刚一歇场，还有觉林寺、天皇庙（福海寺）等着呢，甭想偷懒。堤岸有多少“龙狮班”不得而知，不过大多数都有自己的字号，一律贯以“中华”名头，诸如“中华狮吼表演队”、“中华飞龙演出团”、“中华琼海艺研社”等等，口气大，名堂多，而且专业、传统、味浓、正宗。龙狮队不仅服装统一，道具精美，更重要的是训练有素，配合熟练，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在南方常见到三五个华裔小童在路旁敲锣打鼓拿个小狮头窜上窜下，不亦乐乎，看来这事也要从娃娃抓起！接到当地华人探报，龙狮队基本上都是专业、半专业的组织，遇上节日庆典、开张大吉、娶妻生子、帮会活动什么的不用招呼，一准儿到。老规矩里的那些个繁文缛节整得明白着呢，比国内玩儿得正！

除夕，戌时，堤岸。

久违的红灯笼、大头面具热销。

最让人兴奋的还能见着写春联的，我那种好奇和激动就像鲁迅先生《社戏》一文中所描述的样子。

越南华人的年轻一代与上一辈人有了很大的变化，已经很难看出华人的影子。祖辈还在的或者目前与中国内地、台湾有密切联系的或者父母强迫不学华语不成的，除此之外的大部分华人青年连一句汉语都不会说。满嘴越语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完完全全认同于自己是越南人。

客观地说，这些华人从祖辈离开中国都已经几代人了，几百年生活在越南的土地上，食越米喝越水，早就应该变成越南人了，没有任何理由让人家认祖归宗。但是可悲的是，血统纯正的越南人并不将这些华人视为同类，若有风吹草动，华人必先遭殃。在和平时期，越华通婚也是比较罕见和为社会所不容的事件。1643043

图19-10 “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西贡）

由于很多华人中国话早都不会说了，写春联自然也就成了非常困难的事儿。堤岸的那老几位刀笔手年岁都有六十上下，带着老花镜，提笔的姿势透出几分儒雅。前来索联的人络绎不绝，题联当然不外乎俗得不能再俗的老句，什么“财源茂盛通四海，生意兴隆达三江”啦，什么“年年有余喜盈门，岁岁有福金满堂”啦，总之都是些喜庆吉利话儿。老先生们写得认真，一笔一画决不含糊；取联的态度虔诚，走的时候都像捧着启功的墨宝，一脸喜悦。可那字真不敢恭维，估计老先生们平日里也练得不多，要不然本就是这种“童体”，其实除夕贴春联主要是个态度，至于字本身和对联内容，反正大多数人也瞧不太明白，只为图个吉利，其他无所谓。1643044

越南游历忠告：态度决定一切！

图19-11 西贡除夕之夜香烟缭绕

除夕烧香更为可观。一番巡视，堤岸内的所有寺庙祠堂都被上香的人围得密不透风，浓浓的香烟隔老远都能瞅见，就跟着了大火似的。男女老少像约好了一样，都在这晚上直奔自己常去的庙宇，许愿祈祷，希望来年平安发财。

与水泄不通的华人寺庙相比，教堂却变得异常冷清。位于陈兴道街（Tran Hung Dao）的慈心堂（Cha Tam Church）建于20世纪初，平日里教徒和旅游者颇多。这个教堂有些来历，1963年被美国人下绊儿垮台的吴庭艳兄弟就是躲在慈心堂里被发现后旋即遭到暗杀。陈平仲街（Tran Binb Trong）133号的堤岸教堂（Cho Quan Church）是西贡最早的教堂之一，由法国人在18世纪修建，教堂的钟楼视野极佳，登高环视，堤岸尽收。可是在传统的除夕之夜也只能冷冷清清。当然建于1935年的泰米尔清真寺平时人就不多，在这样的夜晚就更难以有所作为啦！1643045

图19-12 西贡街景：领教过河内的摩托车大军和喇叭声碎，也许会对西贡产生更大的恐惧，其实不然

按照越南城市人口数量和密度，西贡无论从任何方面都有理由比河内更加嘈杂混乱。领教过河内的摩托大军和喇叭声碎，也许会对西贡产生更大的恐惧。可是真的到了西贡，实际情况比想象中要好太多了。最直观的感触是乱而有序。街上的摩托车和汽车肯定多于河内，但是游人在街头的恐惧感和受惊吓程度却大大降低。什么原因呢？

仔细观察会发现，西贡人大都遵守交通规则，谦和礼让，分道行驶的|路段上摩托车很少出现与汽车抢路的现象。遇到红灯，河内骑士的冲抢意识很强，即便大多数人都停下来也会有一两个不甘寂寞的勇士脱颖而出，西贡的这种现象变得少了，更多的人选择“宁停三分，不抢一秒”。河内人上路霸道，相互间通常是你别我一下，我挤你一下，只要跨上摩托，道路都成了自己的私产，社会公德心和礼貌早早地抛到九霄云外。西贡人在路上显得温文尔雅，礼貌谦让得多，河内旁若无人的驾驶风格在西贡吃不开。1643046

差别最大、感觉最明显的莫过于两座城市的噪音程度。在河内，几乎所有机动车辆的嗓子只要上路就不闲着，公交车、大货车用“C调之王”帕瓦罗蒂般的高音一路不停地疯狂怒吼，出租车和摩托车司机手不离喇叭，如同花腔女高音从起步吵到停车，噪音带来的感官伤害和遭受到惊吓后的心灵创伤比空气和环境污染严重多了。河内人民对此肯定有不同意见，由于对噪音趋于麻木，再大的动静也会处乱不惊，使河内简直变为“喇叭之城”、“噪音之乡”或者是“高音之域”。为了抵抗大气污染，河内人民喜爱口罩，对于旅游者来说，带一幅耳塞更有必要，转念一想也不行，两耳不闻街上事，更难闪躲飞来车。唉！——没辙！

西贡却完全是两种境界，即使是被汽车、摩托车堵得死死的路段也只是听到低沉的马达声，没人会贸然鸣笛，虽然车辆比河内多得多，但城市却比河内安静，像河内那种一路高歌的“病人”非常罕见，偶尔碰上一位，车牌必然也是“29-XXX”。越南机动车的车牌29代表河内，52至54代表西贡，总结一下就是：河内29，车如疯狗；西贡52，令人称颂。1643047

河内人驾驶霸道，不讲公德仅仅是其性格的一个侧面。在越南，河内人自身散发出的优越感处处可见。无论闲话扯淡还是生活的点滴，优越感和胜利者的自豪让我们这些毫不相干的老外一耳朵就能听得出来，一眼就能看穿。河内的经济远远落后于西贡，按说河内人的日子应该过得紧巴巴，至少没有西贡人洒脱。事实刚好相反，河内街上跑的豪华汽车大大多于西贡，世界顶尖车款一样不少。普通老百姓的坐骑也是河内的好于西贡。河内人的面子问题高于一切，开好车、住好房、戴金挂银，豪气冲天。河内人把权势和财富挂在嘴边、放在表面，生怕别人小瞧了自己。1643048

西贡则要务实得多，但是享乐之事一点儿都不能马虎，绝不亏待自己，脸面不重要，自己舒服最打紧。西贡人吃喝玩乐往往一掷千金，即使是食摊小馆也得在屋里、坐在舒舒服服的大椅子上吃，不像河内开着“大奔”往路边一蹲，就着飞扬的尘土和垃圾津津有味地撮米粉。1643049

西贡人天生热心肠，奔放的性格让他们乐于助人，笑脸常在。在西贡，外国人最经常听到的是：“Can I help you？”异国他乡听得此言，旅者大都心里觉着热乎乎的。要是在西贡街头打听路，当地人恨不能把你直接送到地儿，搞得问路的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可要在河内，多半得吃闭门羹。河内人孤傲冷漠，只有相熟信任之后才会热情相待。1643050

曾经见过一位爷，用纯金打造了一枚1：1比例的“奔驰”三叉车标项链，挂在脖子上，俨然就是一个“富贵锁”，开车的时候“大奔”显贵，不开车的时候“大奔”项链露富，也不知道睡觉的时候摘不摘。这般心思有些像国内的暴发户，穿西服必须把袖口的“皮尔·卡丹”商标留着，别人要是没注意到，就不断用袖子擦鼻涕，即使把鼻子蹭得通红也在所不惜。再不就穿透明玻璃丝的“蒙特娇”，阳光一照“亮”得晃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讲究在腰里别串钥匙，骑着自行车腰里也必有一把“普桑”的大钥匙，而且钥匙越别越多，走起路来“哗哗”直响，好像响动越大本事越大。殊不知挂一把钥匙就是个司机，挂一串钥匙充其量也就是个库管。公务员最喜此道，钥匙越多开锁的办法越多，铲事儿收钱的路子也就越广。实乃：腰间挂钥匙，世上无难事；卡丹玻璃丝，权贵天下知。

越南游历忠告：北冷南热中憨厚，河贵西富顺贫穷。

与国内一样，别看上海、广州折腾得欢，最有钱的估计还在北京。河内人有钱，原因很简单，因为当官的有钱，而河内的官最多。虽然越南最有钱的集中在河内，但是当官的必然需要遮遮掩掩，因此高级消费场所远远不及西贡，更不如西贡人敢于享乐、乐于享乐、善于享乐。就拿休闲度假来说吧，河内人习惯吃吃喝喝，往远了去也就是在下龙湾钓钓鱼。可知道西贡的款爷去哪儿？四周的高尔夫球场全满，再远就是自家的海滨别墅。头顿是西贡富人最爱扎堆儿的地方。164305116430521643053

头顿（Vang Tau）是西贡东南的巴地一头顿省省会，距西贡大约125公里，以海景银滩、半岛大湾著称。位于头顿半岛上的头顿市面对湄公河和西贡河的入海口，早先也仅仅是一个小渔村。自从15世纪黎圣宗打败占婆王国，头顿就归了越南，那一时期葡萄牙商船开始以头顿海湾作为良港。法国人来了，由于头顿的海岸线长达70公里，是进出西贡的海上通道，阳光充沛，年均气温为27℃，极少受到台风的侵袭，因此就被开辟成了最早的避暑度假胜地。1643054

近一段时期，日益成长的石油天然气工业造成污染和环境破坏，有些越南人已经不把头顿当作旅游城市，而是作为工业城市。即使这样，头顿的良好自然景观和名胜古迹仍然吸引了不少的西贡人和外国旅游者。

图19-13 有些越南人已经不把头顿当作旅游城市，而是作为工业城市

其中最大的水云滩（Thuy Van）是头顿开发最早、最为成熟的海滩，白色的老别墅、西餐厅、咖啡店鳞次桎比，每逢周末和节假日海滩都会人满为患、拥挤不堪。西贡人民经常会拖家带口地来此戏海玩沙。如果要图清静，三通湾（Tan Duong Cove）和头顿西海岸是不错的选择。那里的海滩椰树成林，恬静舒远，空气清新，无人打扰。1643055

头顿市内也有些寺庙遗迹，较著名的是释迦牟尼塔（Cakya Mouni Pagoda），建于1957年，1968年大规模扩建。申三公社（Thang Tam Communal House）是头顿最为古老的遗迹，年代可以追溯至吴哥王朝以前。白庄（Viua Blanche）位于头顿丰岛女隆山（Mount Nui Lon）的山坡上，是原来的法国总督府，从这里可以鸟瞰头顿市区林立的烟筒和碧蓝的大海。

前往著名的昆仑群岛（Con Dao Archipelago）需要坐十几个小时的船或者乘坐小型飞机。昆仑岛又被称为昆山群岛，由14个岛屿组成，岛上的海滩、椰树以及珊瑚礁至今还没有遭到任何破坏，因此那里的海水异常纯净，茂密的原始森林遍及小岛，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大海龟。海龟上岛产卵，在沙滩上悠闲漫步，当地人说现在海龟的数量比以前少多了，为了制作玳瑁，人们千方百计地捕捉，孕龟妈妈也不放过。太残忍！昆仑岛的自然美景让人很难想到这里曾经被称为恶魔岛。法国人以前在岛上建立了一座大型监狱，监狱使用了百年之久，现在还保留着刑场、刑具。昆仑岛之所以蜚声海内外与监狱大有关系，许多越南的名人志士都曾囚禁于此，好像胡伯伯也在这里被关了一段时间。1643056

来头顿当然不是看监狱的，沐浴海风、出海垂钓、潜水踏浪、暴撮海鲜、打高尔夫球才是真正的目的。在法国人修筑的别墅基础上，头顿近几年来让西贡的新贵们疯狂地建起了更多的私宅，白色的别墅密密麻麻地从海边盖到山顶，从市区盖到郊外，也不知道西贡到底有多少大款，更不知道越南到处嚷嚷的贫穷到底有几成可信度。1643057

头顿的海滩总能见到这样的场景：日落夕阳，白鹭在幽蓝的海面上盘旋，椰林里没有了动静，白细的沙滩只剩下无数双深浅不一的足印。一辆美式的军用吉普车从沙滩的尽头慢慢驶了过来，车子是国内车迷最为醉心而梦寐以求的那种样子：敞篷，备胎挂在车尾，上面还悬着一把军用战斧，粗大的天线足有一米五高，顶端还嵌着放射状的枝杈，就是《英雄儿女》中王成背的那种。车上保留着重机枪枪座，枪自然是没了。吉普车飞驰在沙滩上卷起一片沙雾，在沙雾中车子停下来，汹涌的海水溅在车轮上“哗哗”作响。车上的一对情侣，男的多半是西方人，赤裸的上身被阳光晒得通红，穿一条白色短裤，长长的头发被扎成辫子在海风中悠然飘逸，呵，就像布拉特·皮特。他轻轻地把身边穿着红色连衣裙的越南姑娘抱下车，偎依在车旁，望着远方被夕阳洒满金色的大海，姑娘的秀发挡不住热吻的嘴唇……

改装后的美式军用吉普车在越南的海边度假区内使用率很高，租用者以西洋老外为主，当然开这种车兜风身旁应该有位红颜知己才对。如果是蜜月旅行一切自然好办了，这不，道具齐备，环境合适，一切浪漫的元素全部准备好了，想不浪漫都不行。单人独骑也不用怕，您没瞧见，老外们都是榜样啊！不过我倒觉得一个人开着这种车，在越南翠绿的稻田之间或者沿湄公河的疾水径流独自穿行，在阳光中飞驰，在暴雨中狂奔，跨山越水，穿林过寨也不失为快哉乐哉！1643058

图19-14 改装后的美式军用吉普车：想不浪漫都不行

西贡不仅为人们提供了腐化堕落、浪漫飞花、海蓝椰绿、花红鸟白的头顿，更有一处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和忆苦思甜的好地方——古芝（Cu Chi）地道。地道位于西贡北70公里的古芝县，因而得名“古芝地道”。

古芝地道最初在20世纪40年代越盟抗击法国人时开始挖建，后来的几十年里随着南北战争、抗美战争的发展，地道的规模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一个上下三层、功能齐全、纵横200多公里、四通八达的地下网络。据说地道曾经一度挖至美军第二师师部的脚下。地道内部有精致隐蔽的通风换气系统，有医院手术室、会议室、会客厅、作战室，甚至还有供广大官兵喝咖啡的休息室。地道的通道只有60～70公分宽，1.5公尺高，普通的越南人弯腰行进或者爬行还是比较方便的，如果以美国大兵的身材进入行动极为困难。照此情形即便美国佬发现了洞口也很难展开攻势，费劲巴拉地爬进去最终就是去送死。目前向游客开放的地道中有一段依然保持了原状，游客只能运用蹲行或跪走的方式前进，洋人大胖子屡有被卡住的危险。地道距地面有4公尺的厚度，足以承担60吨以上的坦克驶过，100公斤炸药做成的炮弹轰上去同样没事儿。16430591643060

图19-15 “到我家去，我家有地道！”

令人比较关心的是当初挖洞后形成的废土都是怎样处理而未能引起敌人注意的呢？首先古芝地区的土地大多是红土，而且位于河床之上，比较潮湿，易于挖掘，挖出来的泥土在夜间填埋周围的弹坑或悄悄地倒入西贡河。事实上清理泥土比挖掘地道还要危险和辛苦，牺牲也更大。美军尝试着用各种办法寻找地道口，例如用受过训练的警犬，但是机智勇敢的游击队员在洞口洒上胡椒面扰乱警犬的嗅觉或者将计就计使用和美军同样的肥皂，这样一来警犬会认为到处都是自己人。1643061

无论设施多么齐备，见不到阳光的生活必然是艰苦的，更不要说长年生活在地道中，终年不见天日，每天爬行，与泥土为伴真可称得上艰苦卓绝。据说地道中最多时有众达10万以上的军民，而且有的人在里一住就是十几年，甚至在地道里娶妻生子，真不敢想象那样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1643062

当时的古芝地道是西贡—嘉定军区司令部和古芝县县委所在地，同时也是越南南方军事力量的主要基地。以古芝地道为依托，越共游击队更加机动灵活，在法国人或者美国人的后方和肚子里不断地骚扰袭击，搞得敌人鸡犬不宁，坐立不安，为越南南北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古芝地道的意义和功勋比“焦庄户”要显著得多，只不过对于地道战越南军民确有抄袭之嫌，即使是抄袭能把地道整出这等规模，不仅藏着“土八路”还能埋伏成千上万战斗力更强的正规军，不能说不是一项伟大的创举，令人敬佩、敬佩！

图19-16 古芝地道：高，实在是高！

越南游历忠告：古芝地道，高，实在是高！

如同“高家庄”、“马家合子”一带，各村的地道都已经挖通，而且各村都有各村的高招！除了规模庞大、纵横交错、机动隐蔽、利于坚持等特点外，最佳功效是令敌人恐怖。

有幸进过古芝地道而生还的美国老兵，直到现在想起当年的情形仍然不寒而栗。战争就像一场噩梦，长久地挥之不去。越战的文字视听材料数以万计，无论是好莱坞大片还是越南具有反思内容的禁书，无论是中国的报告文学还是越南的老纪录片都试图从不同侧面和角度透视越战带给交战双方乃至全人类的痛苦和创伤。1643063

对越南的游历，我有一条比较重要的经验：旅行前的准备工作中如能更多更全面地了解战争的故事，一定会使整个旅行拥有更多的体验和思考。本书的资讯本身完全能够使旅行家轻松走越南，然而关于越南的众多景点的战争背景和内容却因篇幅有限无法和盘奉献给您，这里对于20世纪的越南战争及其惨烈状况只能用一种简单快速的办法进行扫描，描绘的方法是大多数中国人上政治课时经常采用的名词解释形式，希望您喜欢！

图19-17 边海河贤良桥上的“北纬17°线”

北纬17°线：日内瓦谈判宣告了越南独立战争于1954年正式结束。但是这时之后的越南分裂为吴庭艳领导的南越共和国和胡伯伯为首的越南民主共和国。《日内瓦协议》以北纬17°线为界将越南一分为二，形成临时停火线（如同那个时代的“柏林墙”和“三八线”）。17°线并不是以山水等自然地形划定的分界，而是完全从地图上用笔勾画出来，实际地形中这条军事分界周围地区大部分都是一马平川、无险可距、无关可守。因此在以后南北越的军事对峙和战斗中双方在17°线附近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和伤亡，成为战争最为残酷、牺牲人数最多的地区。《日内瓦协议》规定的越南全国大选也从来就没有实现过。在1956年法国军队全部撤出后，美国堂而皇之地取代了法国并开始逐步升级地介入到越南的政治和军事冲突之中。此后的十几年间，越南变成了新的战场，交战的双方是以中国和苏联社会主义阵营为后盾的北越以及以美国等西方阵营支持的南越，后来美国更是公然公开地向越南派遣军队直接参战，到最后演变成了北越军民和南越反美反亲美政权的人民对抗美军和南越亲美势力的战争。从1965年美国总统约翰逊下令轰炸北越，美国人的噩梦就此开始，而且越来越恶！

落叶剂：越南在战前曾经是一个绿树如荫、林木繁茂、森林和植被覆盖率很高的地区。但是美军驾驶着C一123型飞机，自称为“牧场杀手”，叫嚣着“消灭森林”，向越南洒下了5千万公升落叶剂，又叫戴臭辛，也称为橙剂（Agent Orange）。这种有毒的化学物质使树林的叶子全部脱落后枯死，而毒素渗入土壤和地下水使毒性影响范围更大。越南统一后，落叶剂使重新造林的工作非常繁重，更为可怕的是许多人在造林劳动中因落叶剂中毒造成生育畸形婴儿，在越南南方有很多很多妇女因落叶剂中毒而造成流产和死胎。美国老兵后来到访越南，参观因落叶剂中毒而变得奇形怪状的孩子们组成的孤儿院无不伤感。依照越南的气候自然条件，本应该处处碧绿，山山茂盛，可是有些地区和景点却是小树凄凄，土暴山秃，都是橙剂惹的祸！1643064

战争遗迹：目前在越南旅游可以看到的战争遗迹比以前少了许多。在各大城市和著名战场建有战争纪念馆，比如西贡的战争博物馆、奠边府战争遗址等等。此外被轰炸过的残墙断壁也为战争写下了鲜明的注脚，如顺化皇宫、美山古塔。当然见到最多的还是数不清的烈士陵园。北纬17°度线附近河静省（Ha Tinh）与广平省（Quang Binh）交界的昆天烈士陵园有可能是越南最大的墓地，一共埋葬了两万两千名在战争中牺牲的军民，高大的纪念塔和一排排沉默的墓碑似乎在讲述着血腥的战斗和流泪的岁月，每一次路过都能见到里面摆满鲜花、香烟渺渺，耳边不由自主地想起崔健早年的一首歌曲：一颗流弹打中我胸膛，刹那间我就留在这地方……从1975年越南统一后30多年来，战争的残骸被当地人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快速处理。据说在战争刚结束的一段时间里，越南人把许多武器装备当作废铁收集贩卖，开始时由政府统一收购后制成农具和其他铁制品，后来外国人进入越南收购，主要以日本人、韩国人乃至中国台商为主。有一段时期老百姓千方百计，甚至刨墙挖地把各种大大小小的军用器械，包括炮弹和被肢解的坦克等等堆在路边等着外国商人们前来讨价还价。全民卖废铁，战争的遗迹就这样被扫除，很多贫困的越南人从武器的残骸中获取了很大生计。散落在越南大地上曾经无处不在的战争遗迹就这样被越南人用独特的方式迅速抹去，但是存在于心中的战争痕迹却没有这么容易消失。只有更全面地了解越南战争才能够更清楚地了解越南人，只有更清楚地了解越南人才有可能更有内容地旅行。越南告诉历史：枪炮声打碎了宁静夜，四面楚歌是姑息的奸……1643065

图19-18 一颗流弹打中我胸膛，刹那间我就留在这地方

“越战”是一个沉重而又无法回避的词汇，正像“抗日”一词对于任何一位中国人来说都是无法逃脱的专有名词。所不同的是“越战”好像更加国际化，世界上很多人一提起都会有自己的描述，美国人仿佛对“越战”一词的解读更加深刻，更为念念不忘。直到现在，“越战”逐渐成为了国际版的专有词，虽然解释各不相同。不过从旅行的角度来说，如果总处于沉重的战争回忆会脚步蹒跚、行色凝重，好在西贡附近还有一处为亡灵祈祷、充满乐趣和神秘色彩的地方：西宁高台教。1643066

西宁省距离西贡西北大约90公里左右，与柬埔寨相邻，西宁省内的边境线长达232公里，东威古河（Vam Co Dong River）正好分割两个国家。西宁省（Tay Ning）之所以能够年年吸引众多游客的原因十分简单，著名的高台教圣殿便在此处。西宁同时也是高台教的发源地，这一地区信众众多，除了总坛之外，西宁远近分布着许多规模不一的高台寺庙。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越南境内大约有信徒200多万，主要集中在越南中南部地区，南方尤为集中。此外，邻近的柬埔寨、老挝也有部分信徒。

高台教总坛的寺庙非常富丽堂皇，主寺是东亚与西方风格相融合的建筑，始建于1936年。高台总坛并不仅仅是一座寺庙而是由城墙围起来的一座小城，每一座城门都高大威猛。城内有多个寺庙，其中最大最早的主寺前的广场面积与河内“巴亭广场”的面积不分伯仲，可以想象每年的阴历正月初九和八月十五举行高台教最盛大的圣尊圣诞和瑶池金母诞仪式时的宏大场面。

坛区内的所有寺庙都显得非常新，估摸着教徒经常对寺庙建筑群进行维修装饰使之历久弥新。寺庙一般由圣殿、墓塔、门楼和庭院组成，建筑风格吸取了佛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印度教和中国道教各种宗教的特点杂烩而成，其建筑形式也昭示了高台教博采众长、群神具拜的内容和教义。

建筑的外墙是越南最常见的黄色涂料，让人过目难忘的是外墙上描绘的一只只大眼睛。据说这是玉皇大帝的眼睛，寓意为“法眼看世界”。那么法眼眼中的世界到底会是怎样的呢？

主寺圣殿高大庄严，拱形天花板嵌满蓝色的星星，巨大的蟠龙柱金彩飞扬，巨型神龛高低错落分别供奉着玉皇大帝、耶稣和老子。整个神坛几乎一尘不染，所有进殿的信徒和游客必须脱鞋，圣殿内有不少负责打扫卫生和维持秩序的人。

图19-19 豪华的高台教总坛建筑及其外墙上让人过目难忘的一只只“法眼”——据说是玉皇大帝的眼睛

高台教每天有三次礼拜，分别为早上6点、中午12点和午夜12点。我们去的那天正好是周末，刚到殿前广场就看见成百上千的信众白花花地聚集在坛区内的各个角落。普通高台教徒礼拜必须着白色专用衣裤，女人的礼服是“袄黛”，男人上衣比女人稍短一点儿，类似印度人、巴基斯坦人的样子。

教徒里男女老少都有，礼拜形成不同的方阵，黄色代表佛教，紫色代表儒教，蓝色代表道教，信众们身着白袍。男左女右分为老妪方队、中青年女子方队以及老汉方队、中青年男子方队。女子先在殿内站好，礼拜开始后男人在神乐中缓缓地进入，信徒们在歌手的颂唱之中拜向祭坛，佛号有规律地迸发，非亲眼目睹，气势不足以震撼人心。1643067

图19-20 魔镜画很常见，但是把佛祖、耶稣和孙中山这三位人物放起就是高台教独有的

坛区内有专门供女性礼拜的寺庙，寺内全是女人，阿婆、大嫂、小媳妇、大姑娘都有，入口处一个魔镜画，从不同角度折射出佛祖、耶稣和孙中山的影像。魔镜画很常见，但是把这三位人物放在一起就是高台教独有的了。中午十二点的那场礼拜最适合游客参观，前几年教规禁止外人参观照相，现在不仅有专人负责接待，还会热情地把你请到神坛旁让你一次照个够，并且在主殿两侧专门设立了游客环绕观礼台，照相、摄影悉听尊便。坛区内成百上千的教徒虔诚膜拜令人惊叹，那种阵势也就在印巴或阿拉伯的清真寺以及西藏的寺院中才会得见。在越南这样一个社会主义国家里，对于宗教的狂热，而且是产生于本土的宗教还有这般气势，令吾辈叹为观止。

高台教信仰众神，在某种意义上与越南整个民族所具备的轻车熟路、融会贯通、运用自如、历史悠久的“拿来主义”素质相得益彰。在文化生活的各个方面，越南人的创造性在于整合。许许多多外来文化传入越南后，越南人民迅速将其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表及里、以此及彼，经过加工整理后成为了越南特色。

图19-21 虔诚的高台教教徒

高台教的整合工作是将其供奉的世界诸神像梁山好汉一样重新排定座次。座次排定的顺序是越南人根据自己的理解总结出来的。玉皇大帝高高在上，之后是佛祖、耶穌、老子，其他还有许多神仙、名人，毛主席、胡伯伯也都榜上有名，只是不知道排在第几把交椅。越南人不善于发明创造，求证一个未知公理太辛苦，而利用公理求证一个定理或者利用定理去解答一个应用题比较对胃口，况且在不需要解题的时候越南人更喜欢浪漫地生活，舒坦地享受和慵懒地歇着，创造研究公理的事情太劳神，费力不讨好，还是让王小波这种能人独自辛苦吧！如果越南人知道喜欢证明公理的王小波四十来岁就因操劳过度英年早逝，恐怕就更没有人愿意去解那些枯燥乏味的命题啦！因此越南诞生出“高台教”、“和好教”等尽量包容并蓄、精擅整合的什锦宗教。1643068

西贡也无法回避“泛拿”的性格，而且还是“泛拿”的顶级高手。300多年历史的西贡比不上3000多年的河内的厚重底蕴。但是西贡高举“泛拿”大旗，在不长的历史里书写着一次又一次城市的进步，无论是战争、封闭、国际制裁都挡不住西贡，拦不住这座东南亚名城包容万象的胸怀和“泛拿”不休的国际主义精神。

西贡是由越南本土文化、法美西方文化、华人文化、高棉文化组成的大杂烩，各种文化水乳交融、优化组合、各显其能、各有所长，就像一面多棱镜，折射出异彩纷呈、五光十色的光芒。多民族的多元文化让西贡变得光怪陆离、色彩斑斓。也许这就是西贡独特的号召力和吸引力吧！

西贡从没有老过，对于历史上的阶段性沧桑总是迅速地美容化妆、梳洗打扮，与长久以来素面朝天、冷漠僵硬的黄脸婆河内相比，西贡的妖冶热情、搔首弄姿更加雅俗共赏。

西贡是个尤物，一个知道如何取悦的尤物：西贡性感，装腔作势、故作多情。定义西贡可以用两个词：风情万种、妖里妖气。不知道哪个更为贴切，也许只有亲自探访才会有准确的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