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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待遇与社会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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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关社会保障权利的一般法律框架和其他相关法律问题将在其他论文中得到讨论,我在本文中分析与健康权有关的平等待遇的法律问题,并将其视为禁止基于性别和国籍歧视原则的例子。

非歧视原则本身就是一项人权,因而在国际性和地区性人权条约中被划分在“公民权利”这类权利之内。1608127同时,它也在与其他人权的相互关系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1608128而不管这些权利的性质是公民的、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还是社会的。此外,在联合国范围内还存在大量专门以反歧视为目标的人权条约。1608129

基于性别、种族、人种、年龄、残疾、民族出身和其他因素的歧视使特定的人群在其生存的社会中遭到排斥,“同时加剧了弱势和边缘化群体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1608130社会保障权由于其本身有对由歧视而导致的个人能力的丧失或社会不平等提供补偿手段的特殊性质,因而成为对弱势和边缘群体至关重要的一项权利。因此,在获得社会福利和社会援助方面的非歧视原则是社会保障权利中最基本的内容之一。1608131

例如在社会保障立法中的性别平等方面,特别是在个人根据劳动合同而缴纳社会保险金的情况下,就必须要考虑到男性和女性在劳动方面传统上存在着的角色差异。考虑到在大多数情况下零工是由女性来承担的,或者说妇女完全不进入正式的劳动力市场而是照顾家庭,在这种情况下,通过保险建立的社会保障体系常常是有利于男性的。1608132对上述差异的忽视可以导致间接的歧视。考虑到上述情况,消除对妇女的歧视委员会根据《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第11条第1款(e)项1608133以及欧洲社会权利委员会根据《欧洲社会宪章》第12条第1条1608134要求成员国对其现行的社会保障体系实施审查,特别是有关非正式的雇佣的规定,以消除对妇女的不平等待遇,特别是以间接歧视的方式表现出的不平等待遇。

另一方面,社会保障立法原本对男性与女性之间实施的合法区分可能由于时间的发展而呈现出歧视性,原因是男性与女性在劳动市场上的状况也在随着时间的发展而在变化。1608135这种情况通过人权事务委员会在个人申诉机制下做出的三个有关荷兰的社会保障的意见而表现得更为明显。在这三个案件的两个中,委员会认定为了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公约第26条被违反,理由是根据《荷兰失业福利法》,已婚妇女为了获得特定的福利,必须证明她是家庭中“养家糊口的人”,而这一条件却不对已婚男性适用。1608136

这不仅意味着非歧视的原则要求对现行的社会保障立法实施持续的审查以与社会发展相适应,同时上述三个案件还可以被看作国际人权法对《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26条规定的非歧视原则的重要发展,因为该规定被认定为同样适用于与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的享有有关的情形。1608137

虽然在性别歧视的领域内,1608138同样也适用于经济和社会权利以及社会保障领域。例如,这体现在人权事务委员会针对法国做出的一项意义深远的决定,判定法国基于的国籍歧视构成前述条约条款中所称的“其他身份”。1608139委员会认为法国违反了公约第26条,因为法国法律给予曾在法国军队中服役的塞内加尔士兵的养老金低于相同地位的本国退役军人。这一案例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因为决定的理由——在养老金规划方面区分国民与非国民的做法根据公约第26条的规定是不合理的。1608140

在欧洲方面,一个有关奥地利的判例应当被提及。尽管在《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26条和《欧洲人权公约》第14条之间存在着区别,后者只在《欧洲人权公约》所保护的权利和自由的享有方面禁止歧视,但是,欧洲人权委员会和欧洲人权法院在盖古素诉奥地利案1608141中指出——尽管不是第一次,1608142只要第14条与另一个公约的实质条款存在联系就足以得到适用,而不需要存在对另一个条款的单独违反。在上述案件发生时,原告人是拥有土耳其公民身份的移民工人,奥地利的法律没有保护该原告人获得社会援助的权利,该援助是在奥地利公民根据收入缴纳了最长期间的失业保险金后即可得到的,是这些奥地利公民的一项个人权利。法院认为,在与公约第1议定书第1条规定的财产权联系的意义上,奥地利的做法基于国籍的原因而违反了第14条,从而强调了获得紧急援助的权利本身也是一项权利的性质。

关于国家经常轻视的、国民与非国民在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方面的平等待遇的义务,欧洲社会宪章及其1996年修订本对于社会保障(第12条)和社会援助(第13条)只具有有限的影响。1608143这两条都明确规定了平等待遇的义务,但其只适用于不同缔约国的国民之间。

关于欧共体法在男性与女性之间在社会保障方面的平等待遇的原则,有两个指令应当予以提及。欧洲经济共同体第79/7号指令1608144适用于法定的社会保障体系方面的平等待遇,欧洲经济共同体第86/378号指令1608145(被欧洲共同体第96/97号指令1608146所修订)适用于有关职业社会保险方面的平等待遇。不过,对于平等原则存在一系列的例外规定,例如关于男性和女性可获得养老金和退休金(以及相应的其他福利)的年龄目前仍然被排除在上述指令的适用范围之外。1608147妇女在退休年龄上低于男性的做法,最初是因为妇女承担了双重的工作负担,但是考虑到社会发展的情况,上述做法可能被视为对妇女不利,因为它可能造成妇女在劳动力市场上的竞争劣势并导致女性获得的退休金低于男性。不同的国际条约监督机构已经表示了对有关获得养老金年龄的不同规定的潜在歧视性效果的关注。1608148欧共体法在不同退休年龄方面的规定存在着模糊之处,这使欧洲法院对例外规则做出了限制性的解释,1608149例如,在巴伯案中法院没有允许对国家继续维持不同退休年龄的规定。1608150不过在另一个案件中,法院认为例外规则的目的可以使成员国暂时维持领取养老金年龄的不同规定,以使其以渐进的方式调整本国的养老金体系而不致扰乱复杂的财政平衡。1608151

上述讨论只限于男性与女性以及国民与非国民之间的平等待遇,只是因为上述引起歧视的原因在国际和区域的判例法中出现的更为广泛,这并不意味着基于其他原因的歧视并不存在或者并不严重而不值得讨论。相反,正如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委员会在第9号一般性意见中指出的,禁止歧视是社会保障权中可以提起诉讼的一个组成部分,可以获得司法救济。1608152因此,对因各种理由受到歧视的所有人群提供司法救济是极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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