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新中国成立以来32年的工作作出了系统的总结，清算了指导思想上的“左”的错误，并对毛泽东同志和毛泽东思想的历史地位作出了实事求是的评价，科学地阐明了什么是毛泽东思想，恢复了毛泽东思想的本来面貌。这对于我们继续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坚持毛泽东思想作为党的指导思想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正如会议公报所指出，这次会议将以完成指导思想上的拨乱反正而载入史册。随着会议精神的贯彻与对《决议》的深入学习，全党思想将有一个新的很大的提高，这是可以预期的。

毛泽东思想是我们党在领导中国革命的历史过程中形成的指导思想，是我们党的宝贵的精神财富。究竟什么是毛泽东思想，能不能对毛泽东思想作出科学的解释，用科学的态度对待毛泽东思想，这当然是涉及党的指导思想能否正确的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历史《决议》，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也是这次会议的重大收获之一。《决议》指出：中国共产党人“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把中国长期革命实践中的一系列独创性经验作了理论概括，形成了适合中国情况的科学的指导思想，这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原理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毛泽东思想。”并且给毛泽东思想下了一个最科学的定义，即“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关于中国革命的正确的理论原则和经验总结，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的结晶。”这就是《决议》对毛泽东思想作出的最科学的解释。这一科学定义包含了三方面的内容：第一，它指明了毛泽东思想同马列主义基本原理的关系。毛泽东思想是马列主义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是马列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第二，它指明了毛泽东思想同中国革命实践的关系。毛泽东思想是中国革命经验的总结，是被实践证明了的正确的理论原则（或体系）。第三，它指明了毛泽东思想同创立者的关系。毛泽东思想不止是毛泽东同志一个人的智慧的结晶，而是党与人民集体奋斗的产物，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坚持这一关于毛泽东思想的科学定义，用科学的态度对待毛泽东思想与解释毛泽东思想，这对于我们坚持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澄清各种关于毛泽东思想的模糊认识和混乱说法，纠正与回答各种对于毛泽东思想的歪曲、诬蔑、攻击与否定，都将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

有的同志问，既然毛泽东思想是集体智慧的结晶，作为中国革命的经验总结更是集体奋斗的产物，那么，为什么又要叫做毛泽东思想呢？毛泽东思想同毛泽东同志的思想是不是一个概念？

我们认为，毛泽东思想同毛泽东同志个人的思想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把毛泽东思想等同于毛泽东同志个人的思想，把毛泽东思想看作仅仅是毛泽东同志一个人的智慧的产物，显然是不妥当的。早在1942年延安整风运动的时候，中央党校的学员曾讨论过什么是毛泽东思想的问题。毛泽东同志对此也发表过自己的意见。他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思想，是千百万先烈用鲜血写出来的，是党和人民的集体智慧。我个人的思想是发展的，我也会犯错误。比如我写的一些东西，写了又改，改了又写，为什么要改了又改呢？就因为有错误嘛。毛泽东同志的这个说法是完全符合实际，合乎科学的。毛泽东同志总结中国革命经验的许多著作，的确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党和人民集体奋斗的产物。没有中国革命斗争的伟大实践，毛泽东同志的这些著作是写不出来的。许多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在创立这一思想上都作出了自己的贡献。但是毛泽东同志在创立这一伟大思想中作出了最杰出的贡献，是把马列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的最好的典范。毛泽东同志在引导中国革命胜利前进的征途中，功劳最大。所以，我们把这一集体智慧的结晶称为毛泽东思想，这是十分公平的。正如恩格斯所说：“我不能否认，我同马克思共同工作四十年，在这个时期以前和这个时期以内，无论在创立这一理论方面，或特别是在阐发这一理论方面，我都做过某些独立的参加。但是绝大部分的基本的指导思想，特别是在经济和历史领域内，都是属于马克思的……马克思比我们一切人都站得高些，看得远些，观察的多些和快些。马克思是天才，我们至多是能手。没有马克思，我们的理论远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这个理论用他的名字命名是公平的。”对于毛泽东思想，我们也是应该这样来理解的。因此，作为科学的理论原则的毛泽东思想，同毛泽东同志个人的思想，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既有共同的地方，又不是完全相同的。所谓联系与共同的地方，是指对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的创立，毛泽东同志作出了最杰出的贡献。毛泽东同志个人思想的最精华部分、科学的部分、正确的部分，都包含在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里面了。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们是既有联系的，也是共通的。但是，它们又是有区别的，不完全相同的。这是指作为科学体系的毛泽东思想，它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中国革命与建设经验的总结。一个科学的思想体系，它应该是前后统一而不能包含互相对立与矛盾的内容的，它是经过实践检验证明是正确的理论原则与经验总结，因此，它是不包含有错误的内容的。这就有别于毛泽东同志个人的思想。因为，同任何一个伟大的领袖也不可能不犯错误一样，毛泽东同志也是会犯错误的。作为毛泽东同志个人的思想，既有正确的，当然这方面是主要的，同时又包含有错误的部分。如毛泽东同志晚年就讲了某些主观主义、脱离实际或超越实际可能的意见，以及一些前后矛盾的不一致的说法等等。毛泽东同志的这些错误的思想，是不科学的，经过实践检验证明是不符合中国革命实际的，因此，它本身就是违背毛泽东思想的，当然是不能包括在科学的毛泽东思想体系里的。总的来说，毛泽东同志个人的思想，包含有错误的部分；而作为科学体系的毛泽东思想，是不包含错误的内容的，这就是它们之间的区别。如果说，毛泽东思想也包含有错误的部分，那么我们今天强调继续坚持毛泽东思想，岂不是要把错误的东西也坚持下来？显然不能这样做。当然，毛泽东思想也是可以一分为二的，但这个一分为二不是说它既有正确的部分，又有错误的部分。而是说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都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的产物，不可避免地也存在着历史的局限性，它们都是绝对真理与相对真理的统一。正因为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是经过实践检验证明是正确的相对真理，是不包含错误的。所以它同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一样，永远是我们党的指导思想与理论基础，我们一定要永远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

林彪、康生之流把毛泽东思想说成是马列主义发展的“顶峰”，又是什么“全面发展”，又是什么“第三个里程碑”等等，这些说法都是反科学的，并不能反映毛泽东思想的实质与基本特征。只要坚持《决议》所指出的毛泽东思想的科学定义，用科学的态度对待毛泽东思想，就可以同林彪、康生之流对毛泽东思想的歪曲划清界限。既然毛泽东思想是马列主义在中国的运用与发展，它所解决的只是像中国这样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东方大国所面临的革命与建设的实际问题，它并没有具体回答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国家如何进行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的问题，它对自然科学方面的最新成就与发展也还没有作出新的概括与总结。因此，不能说它是对马列主义的“全面发展”，当然也谈不上是什么“第三个里程碑”，更不能说是马列主义发展的“顶峰”了。如果是“顶峰”，那岂不是说毛泽东思想就不能再发展了。列宁早就指出过：“使一种新的政治（不仅是政治的）思想声誉扫地，受到损害，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以维护为名，把它弄到荒谬绝伦的地步。因为任何真理，如果把它说得过火，加以夸大。把它运用到实际所能应用的范围之外去，便可以弄到荒谬绝伦的地步，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甚至必然会变成荒谬绝伦的东西。”林彪、康生之流的所作所为所起的作用，也正是如此，这已不用赘言了。这是一个方面。

在另一个方面，现在却有人企图根本否定毛泽东思想的存在。他们说，只有马列主义而没有什么毛泽东思想；或者企图根本否定毛泽东思想是对马列主义的发展。他们说，既然不是“第三个里程碑”，又何必再提毛泽东思想呢？也有人因为毛泽东同志晚年犯了错误而怀疑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价值与指导意义。他们说，毛泽东同志晚年既然犯了这么多的错误，那么再提毛泽东思想还有什么光彩，坚持毛泽东思想会使我们党处于被动地位等等。我们认为，坚持毛泽东思想的科学定义，就可以同这些错误的认识划清界限。

第一，这一科学的定义阐明了毛泽东思想的产生是历史的必然。它不是某一个人任意提出来的，也不是谁想加以否认就可以任意抹煞的。因为中国革命的发生是历史的必然，只要这一革命是在马列主义的指导下进行的，必然要产生自己的新鲜经验。这个新经验的科学总结，就是毛泽东思想。中国革命的实践证明，作为党的指导思想的科学理论——毛泽东思想的存在是一个客观的事实。毛泽东思想曾经教育了整整一代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并且还在孕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新人。从一定的意义上说，我们今天还活着的革命者，都是毛泽东思想教育出来的。现在我们总结历史经验，纠正毛泽东同志晚期的某些错误，也是靠毛泽东思想，靠毛泽东思想教育出来的人。因此，要否定毛泽东思想的存在，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它既不符合于中国革命的历史，也是中国革命人民所绝不能允许的。

第二，这一科学定义说明毛泽东思想带有中国的特点，有着自己独特的内容，是马列主义民族化的优秀典型。如毛泽东思想关于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人民民主专政以及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的论述等等，都在许多方面，以自己独特的内容，丰富与发展了马列主义。正是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下，我们取得了民主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所以毛泽东思想是胜利的旗帜，我们要永远坚持，世代相传下去。有人因为毛泽东同志晚期的错误而怀疑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价值与指导意义，这种看问题的态度和方法是不科学的、是完全错误的。因为毛泽东思想的科学定义告诉我们，既然毛泽东思想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关于中国革命的理论原则和经验总结，是集体智慧的结晶，这就必须把毛泽东思想与毛泽东同志晚期的错误区别开来。邓小平同志说，我们要完整的、准确的来理解毛泽东思想。也就是说，要从科学的意义上来理解毛泽东思想，坚持毛泽东同志那些经过实践检验证明是正确的意见，纠正那些实践证明是错误的东西。我们纠正这些错误的部分，非但不是反对毛泽东思想，更不是“非毛化”，而正是更好地坚持了毛泽东思想。何况，毛泽东同志所犯的错误有的并不完全都是他个人的责任。

毛泽东思想也是在同错误思想作斗争中发展的。善于从自己的错误中学习，总结经验教训，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正是我们共产党人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之一。坚持真理，修正错误，这丝毫也没有什么不光彩的地方。鹰有时比鸡飞得还低，但鸡永远不可能像鹰飞得那么高。由于主、客观方面的原因，由于历史的局限性，一个人犯错误是难免的。科学史上的每一项重大发现和发明，无不经过多次错误和失败，但这无损于科学成就本身的光辉，也不影响作出贡献的杰出人物和创造者的伟大。同样地毛泽东同志的晚期，在许多方面背离了他原先的正确思想，我们纠正他晚期的错误，正是更好地维护和坚持毛泽东思想。有的同志觉得，说毛泽东同志离开了毛泽东思想似乎是不可理解的事。其实这并不奇怪。一个人的思想，他的想法前后不一致的现象并不少见。为什么毛泽东同志自己离开成为科学体系的毛泽东思想呢？主要的原因是他晚年脱离了实际，脱离了群众，脱离了党的集体领导。毛泽东同志直到晚年雄心仍然很大，仍希望做更多的事情，急于求成。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已经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深入实际，进行周密的调查、分析和研究；接触实际少了，接触群众和干部也少了。因此，他对中国的形势、党内外的状况作了错误的分析。这时他不是从实际出发，而是从抽象的原则出发，思想超过了客观现实的条件。而当他提出的许多超越条件的设想行不通时，就认为是碰到阻力，是别人右倾，甚至上纲为是资本主义的复辟势力在阻碍他；加上他在胜利以后骄傲起来，听不进不同的意见，对于某些人对他的歌功颂德、阿谀奉承又缺乏必要的警惕。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又出现十分复杂情况的条件下，他对各种社会的、政治的矛盾，对于这些新的复杂的情况也缺乏经验，稍不谨慎，就会造成错误。他有时也发现自己有错误，但他总是认为他在原则问题上是正确的，还以为是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正如《决议》所指出，他的悲剧也正在这里。对于他的错误，我们不应该回避。伟大人物在一定条件下也会犯严重的错误。我们要实事求是地、客观地、历史地分析他的错误。《决议》已经给我们树立了典范。我们既不能因为他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而否认他的错误；也不能因为他在晚年犯了错误，而否认他在一生中为寻找救国救民的伟大真理，同党和人民集体奋斗，经过千辛万苦所作出的贡献——毛泽东思想理论体系及其科学价值与指导意义。

第三，这一科学定义说明随着中国革命与建设实践的发展，毛泽东思想也是要继续发展的。因此，我们在坚持毛泽东思想，运用毛泽东思想指导中国革命与建设实践的时候，必须同中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而绝不能死背硬记毛泽东思想的个别词句与结论，照抄照搬。所以，坚持毛泽东思想的科学定义，就可以同对毛泽东思想采取教条主义态度的错误划清界限。这一科学的定义说明，坚持毛泽东思想，必须同发展毛泽东思想结合起来，在坚持中发展，在发展中坚持。只有在坚持中把毛泽东思想同中国实际结合起来，才能发展毛泽东思想；也只有在发展中，从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条件、新情况出发，运用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来解决所遇到的新问题，才能更好地坚持毛泽东思想。提出两个“凡是”观点的人，认为毛泽东同志说的句句都是真理，只能照办，无须实践的检验，一点也不能移易与改变。这绝不是对毛泽东思想的科学态度。用这种态度对待毛泽东思想，只能毁灭毛泽东思想。所以，坚持毛泽东思想的科学定义，用科学的态度来对待毛泽东思想，既要反对对毛泽东思想采取完全否定的虚无主义的态度，又要反对对毛泽东思想采取教条主义的态度。这也正是党的新的历史《决议》所要求我们注意做到的。

毛泽东思想是我们党的宝贵的精神财富，它将长期地指导我们的行动。有人认为毛泽东思想只是过去革命时期斗争经验的总结，因而以为它对于今后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的建设就不适用了。这种观点也是完全错误的。毛泽东思想仍然是我们今后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指导思想。这是由于：第一，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的建设要有马列主义的指导，而毛泽东思想就是中国化了的马列主义，是最适合中国国情的最好的指导思想，四化建设是不能离开毛泽东思想的指导的。如毛泽东思想正确解决了从民主革命向社会主义革命的转变，“一化三改”总路线的提出和用逐步过渡的办法顺利地完成了这个革命的转变；用赎买的办法完成对资本主义改造的创造性的成功经验；关于人民民主专政和正确处理两类不同性质矛盾的理论；正确处理农业、轻工业和重工业的关系，正确处理沿海工业与内地工业的关系，兼顾国家、集体和个人的利益，发挥中央和地方两个积极性，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国民经济，坚持商品生产和按劳分配的原则等等，从正反两方面的经验都说明毛泽东思想的这些内容都是完全正确的，在我们今后的社会主义建设中仍可以继续发挥指导作用的。第二，毛泽东同志的许多著作虽然是过去革命斗争的年代写的，是过去斗争经验的总结，但是它所包含的许多基本的原理原则是有普遍的指导意义的，不仅是对革命斗争有指导意义，对社会主义建设仍然是有指导意义的。特别是毛泽东思想所体现的基本的立场、观点、方法，毛泽东思想的活的灵魂，它所包含的实事求是、群众路线，以及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等三项基本内容，更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在我国今后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将发挥重大的指导作用。第三，过去无数的实践证明，什么时候我们坚持了毛泽东思想，我们的事业就健康地、胜利地发展；什么时候我们背离了毛泽东思想，我们就难免遭受挫折与失败。大跃进时期的失误以及十年“文化大革命”的动乱，不是由于我们坚持了毛泽东思想的结果，而正是由于我们背离了毛泽东思想的结果。所以用这两次失误来否定毛泽东思想对社会主义建设的指导作用也是完全不对的。第四，毛泽东思想还要继续发展的。它并没有结束真理，而只是为我们认识真理开辟道路。三中全会以来的历史实践也证明，随着我们党恢复毛泽东思想的本来面目，实事求是地处理革命与建设中的实际问题，已经在许多方面丰富与发展了毛泽东思想。只要我们坚持用科学的态度对待毛泽东思想，随着我们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建设的展开，毛泽东思想更要开出灿烂的花朵，结出更加丰硕的成果。

（原载《福建论坛》〈社科教育版〉1981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