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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重新定位印度与中国的邻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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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AIIB Relocating India and China in the Neighbourhood

文章框架: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投资方向;印度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持观望态度;“基础设施的严峻状况”已成为印度改革发展过程中的核心问题;印度“东向行动政策”只能实现一些有限且虚拟的互联互通;印度明确承认中国是全球融资的枢纽,印度重新考虑其睦邻政策;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可能触及各种生产网络;印度与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合作关系为它提供了共同商讨全球金融秩序的绝好机会;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在金融体系与国际政治经济的谈判方面重新定位着印度和中国的关系;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可能会脱离非经济问题、政治影响等其他无形的约束;美国对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不信任。

观点摘要:

1.中国主导的总资产为1000亿美元的多边贷款机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于2015年12月成立,共有57个成员,是亚洲第二大多边开发银行(继1966年的亚洲开发银行后),将主要投资能源、交通、城市建设和物流、教育和医疗领域。

2.虽然印度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持观望态度,但印度加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有四个关键因素。作为亚投行的第二大股东,印度将占7.5%的投票权份额,以与中国的26.06%投票权份额相抗衡,同时俄罗斯和德国分别占5.93%和4.15%的投票权份额。印度的热情和严肃性体现在其对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出资80亿美元的承诺上。

首先,“基础设施的严峻状况”已成为印度改革发展过程中的核心问题。据估计,基于对必要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设定最低投资额,印度至少需要1兆美元(其中7500亿美元是负债融资)。在过去二十年中,在东亚如日本和中国这样实行“雁行”发展模式的国家,在全球竞争中的示范效果对印度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可以满足印度对融资的部分需求。

印度早在2006年就实施了一系列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由财政部部长阿伦·贾特里(Arun Jaitley)宣布的基础设施投资项目正在“改造印度”,其是印度第五大支柱产业,印度决定给公路和铁路这两种关键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拨款22124.6亿卢比(约为330亿美元)。他于2016年还宣布实施长达10000公里的国家公路建设项目。另一个项目是价值1000亿美元的德里-孟买工业走廊项目。

其次,印度的强劲经济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经济,只有通过与邻近地区(南亚、东盟和东亚)进一步整合才能够进一步发展。事实上这些亚洲国家的经济增长依赖于价值8兆美元的基础设施项目,据称,这些项目会产生13万亿美元的收益。或许,这将是“全球经济增长的来源”。

印度“东向行动政策”只能实现一些有限且虚拟的互联互通。除了世界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ADB)参与其中之外,类似于主权财富基金的各种其他机构也参与其中,如日本国际协力机构(JICA)以及德国复兴信贷银行(KfW),这显示出印度准备与多个合作伙伴交涉,以在亚洲开发银行的泛亚洲基础设施论坛(PAIF)中发挥重要作用。随着最近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NDB)的推出,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如今在很大程度上为印度经济提供了灵活的支持,截至2015年底,其外债总额超过4800亿美元。

再次,印度明确承认中国是全球融资的枢纽。“今天,中国事实上已经成为在金融危机中各国政府最后的贷款国之一。不论从双向还是多个侧面来说,它都成为发展援助的最大提供者之一。中国用它自己非正统、多途径的方式,正在发挥作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的作用。”

“中国包围圈”以及印度周边正在进行的基础设施项目,比如中国-巴基斯坦经济走廊、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中亚区域经济合作组织(CAREC)和东盟(ASEAN)已使印度重新考虑其睦邻政策。尽管发挥着至关重要的枢纽作用,但印度没有能力为南亚区域合作联盟(SAARC)提供有意义和有效的指导。印度已经签署了一个自由贸易协定(南亚自由贸易区,2006年);南亚区域合作联盟发展基金已经就绪,一系列公约和协定也被缔结;在综合行动方案下,自从1985年南亚区域合作联盟成立以后,合作的核心领域也已经被确定。然而,区域内贸易量仍然非常少,只占南亚全球贸易的5%,并且没有单区域项目得以开展,这表明,南亚区域合作联盟本身已经失败。更关键的是,三个连通区域的相关项目——南亚地区交通基础设施和运输设施、南亚运输与物流分区域的连接、南亚区域合作联盟区域多式联运研究——正在被推行。

供应链壁垒、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以及南亚巨大的政治战略疑虑都会出现。然而,在其与东南亚和中亚的相互连接中,最明显的绊脚石是水、路、空的互联互通。缅甸可能距印度东北的曼尼普尔区大约几百公里,但其通过曼谷到达此地基本上需要一天时间,这其中还存在烦琐的签证流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可能触及各种生产网络,使得基于相互作用以及区域一体化的跨区域管理前景一片大好。

随着南亚区域合作联盟八个成员中的六个成为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成员,以及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印度面临有限但影响深远的选择:是基于该地区自下而上的传统“改变”,还是使用以转型为主导的市场拓展和需求诱导的方法。印度明白,如果它不最大限度进行参与,那么它将远远落后于中国。中国将有效地进入南亚地区,对该地区地域、社会和经济方面进行渗透,并保持持久的存在。

这可能会在印度的邻近地区增加新的漏洞。印度的对外事务国务部部长V.K.辛格(V.K.Singh)指出,“在制定全球标准以及确定贸易和投资方向中会出现日益激烈的竞争,通过这样的协议可以对该地区产生深远影响,特别是在建立安全利益与经济利益的框架中”。

它可以改变印度与邻国的双边关系,可以触发完全基于互联互通的“新区域主义”,以及地域间和人与人之间的开放性。这可能出现一个像南亚区域合作联盟一样的无效区域组织。印度经济的同一性和独特性可能会使其受到损害,陷入具有地缘意义和复杂的新兴经济难题中。

最后,印度在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中的合作关系为它提供了共同商讨全球金融秩序的绝好机会,在多边机构中,例如亚洲开发银行,创造了与中国逐渐减少“外交冲突”和“治理僵局”的理由。“印度的国家敏感性也被关注,在那里一个以上国家的要求,如果没有两国的同意,就不应该这样做,”一位印度高级官员说。

3.由于美国事实上处于这个银行的旋涡之外,在全球背景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在金融体系与国际政治经济的谈判方面重新定位着印度和中国的关系,通过这种举措走上“亚洲世纪”——一种完全不同的伙伴关系,以远离近半个世纪以来旷日持久的双边争端。中印两国的贸易额出现新高,超过了720亿美元,可以被以基础设施为中心的投资持续补充。这甚至可以对比布雷顿森林体系中实行民主,提高效率,引发大规模改革的做法,类似机构如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国际金融组织(IFC)、世界银行附属机构国际开发协会(IDA)、对北方地区有强烈偏见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报告中提到的皮尔逊委员会(1969年)和布兰特委员会(1980年)等。

4.与这些机构不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可能会脱离非经济问题、政治影响等其他无形的约束,即取代三个协定目前已经发挥的作用,这些协定分别为以美国为主导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以中国为主导的亚太自由贸易区(FTAAP),以及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和东亚国家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这将在未来十年内得到明确答案。

5.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可能对一些国家的、跨界的和区域的项目进行一系列投资,同时,这些在不同国家的联邦和省级政府之间的区域项目需要更深入的改革。美国认为,“新生儿”——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甚至会导致环境清理规范的淡化与社会经济公平原则的错位。与此同时,印度首次申请价值5亿美元的太阳能项目融资(15年的贷款利率可能为2%~2.5%)。然而,它可能在南亚和东南亚的柬埔寨、老挝、缅甸和越南四国峰会(CLMV)宣布其他类似的清洁能源项目。

6.在跨界和区域层面,预计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将为孟加拉国-中国-印度-缅甸(BCIM)经济走廊注资,这是莫迪和习近平主席做出的承诺。“双方乐于接受在孟中印缅经济走廊框架下通过推进合作所取得的进展。双方回顾了孟中印缅经济走廊的联合研究小组第二次会议,同意继续通过各自的努力,以实现在会议上达成的相互理解。”这将“促进区域互联互通以及经济一体化”。《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MPAC)于2010年被推出,东盟也希望从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中得到资助。

7.虽然目前的多边机构之间存在明显的隐患,但亚洲开发银行行长中尾武彦(Takehiko Nakao)还是致力于“分享亚洲开发银行在该地区长期的经验和专业知识,包括支持区域合作和一体化、可持续和包容性发展以及对气候变化的适应”。考虑到区域基础设施项目资金调动的复杂性和困难程度,亚洲开发银行建议推出亚洲基础设施基金(AIF)。

8.美国担心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将“不符合由世界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通过的环保标准、采购条件以及其他保障措施,包括保护弱势群体,避免其被强制从其土地上离开,要毫不避讳地在所有借款国中解决这样普遍存在的问题”。这些问题也反映在非洲、缅甸和斯里兰卡的项目中。这也许是证明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具有多边性的充分理论依据。在这个庞大而敏感的跨地区倡议中,中国迎难而上,以增加该行成员,使每个在该地区有重大影响的国家都被纳入其中。因此,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是具有包容性的,在某种程度上,在追求“一带一路”倡议中,其能确保消除跨境连通性的政治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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