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与变迁：20世纪上半叶新马华人妇女与闽粤妇女之比较

一 引言

近代以来持续不断的国际移民浪潮将中国人带到海外，形成海外华人社会。华人社会与中国本土社会既有差异，又有相似，通过比较研究更能深刻揭示华人社会的变迁。在以往的研究中，学者多从政治、经济、文化、习俗、生活方式等方面进行比较，本文则从妇女地位变迁的角度探讨迁移和流动对新马华人妇女的影响。

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过去到南洋考察的中国学者和官员都注意到华人妇女与中国妇女生活状况的不同，并对这种不同得出相反的看法，一种看法认为华人妇女思想保守、愚昧、迷信，比如1934年魏振华认为南洋华侨妇女“除少数由祖国前往，或当地生长而受过教育者稍为健全外，余均对于祖国观念，已既消灭，缺点颇多”。他历数华侨妇女的“缺点”：①易于同化；②耽于享乐；③依赖成性；④自利心重；⑤迷信神权。他认为“华侨远适异邦，世代相传，数祖忘典，民族意识，日见消失，兼受世界经济恐慌之袭击，及外人之压迫，地位低落，危机四伏”。他甚至认为，华侨地位之所以低落，“华侨妇女之不健全，实为重大原因之一”^[1]。

另一种看法认为南洋华人妇女地位较高，1943年侨务官员李朴生就认为，南洋女子有下列特点：①有国际的榜样，一般的对女子比较国内为尊重；②女子早享有财产继承权，地位较高；③南洋华侨学校近年有长足的进步，女子受教育的机会较多，外国公立或私立学校对女子亦同样待遇；④南洋为工商业社会，女子须求知识以便得有职业，其家庭及其本人均感到入学校、找职业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