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问题的提出

本文的关注对象是企业。

在理论领域，企业是通过合约组织形成的，合约是不完全的，不完全的合约为企业运行带来很多不确定性。一些关注这一问题的企业理论，探讨了弥补合约不完全性的途径。例如，关系合同理论通过将“关系”引入合约来考察合约的运行；剩余控制权理论则试图通过明确剩余权利的归属，使得合约得以变得完全；等等。但是合约真的能由此变完全吗？

在现实领域，以雇佣合约为例，通过在FD公司长时间地进行参与观察，笔者发现，作为雇主的公司老板和作为受雇者的中高级管理者之间的互动经常不在合约约束范围内进行，双方处于一种长期讨价还价的非合作博弈状态。我们认为，合约的达成是合作博弈实现均衡的表现。如果合约是完全的且履行合约是有效率的，合约的实施是严格的，那么双方的行动依据合约就可以了，过程中不存在可以进行博弈的策略空间；但现实中出现的大量非合作讨价还价博弈，又说明存在可供博弈的公共领域，也就是说，在合约以外仍存在空间。尤其是对由老板和中高级管理者构成的企业核心层，由于所担任工作的性质不同，他们的行动边界是相对最模糊的，合约具有高度不完全的特征。

既然在合约以外存在博弈空间，进而，合约是不完全的，那么，合约以外的互动博弈就不受合约的约束，是否存在另外的规则呢？本文要做的，是在一个限定的前提假设范围内，将企业中一些简单的基本事实进行归纳和提炼，以博弈论为基本工具，探寻合约不完全条件下企业核心层内部的微观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