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试图根据国际贸易收支是顺差还是赤字来判断一个国家是富有或是贫困，那他就没有掌握政治经济学的第一基本原理。

——恩斯特·恩格尔（1899）

过去十几年，中国经济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国际收支大额顺差，人民币面临较大升值压力，外汇储备大幅增加，总体来讲，是强势的国际收支状况。国际收支持续地大额顺差被认为是中国经济不平衡的一个重要方面，带来有关汇率、资本账户管制、国内经济结构等一系列问题的争议。近几年，贸易顺差和资本账户顺差都显著减少，这是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还是国内经济基本因素已经发生变化的结果？2005年汇改以来的人民币汇率升值趋势还会持续吗？

理解汇率和贸易差额的关系是分析国际收支和汇率走势的关键。是汇率水平决定贸易差额的大小，还是贸易差额决定汇率水平，抑或两者都是其他更深层次的基本因素变动的结果？过去十年的主流观点是人民币汇率被低估，主要证据就是中国的贸易（经常）项目顺差大。背后的逻辑是：汇率水平决定贸易差额的大小，而大额的贸易顺差代表经济的失衡，所以人民币汇率比均衡水平低，要解决失衡需要人民币汇率升值。本章将解释这样的观点在什么地方存在着偏差，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更客观地理解过去的经历，以及更准确地把握未来的演变。

一 不平衡的体现

截至2011年，我国国际收支连续13年出现经常项目和资本（及金融）项目双顺差的局面，经常项目顺差对GDP的比例在2007年达到10%的顶点，其中货物和服务贸易顺差为9%。历史上的大型经济体中很少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