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问题的提出

对中产阶层的关注，往往与“橄榄形”社会结构联系在一起，人们期望，一定规模的中产阶层发挥其特有的社会政治功能，促进整个社会的和谐、发展。关于中产阶层社会政治功能的讨论，学界主要有三种观点：社会“稳定器”论、民主“推进器”论和“动乱之源”说。

社会“稳定器”论可追溯至亚里士多德，他在《政治学》中这样分析古希腊城邦政体；“共和政体，以中产阶级为基础，是我们这里所涉及的各政体中最为稳定的类型。”“唯有以中产阶级为基础才能组成最好的政体。”（亚里士多德，1965：235、206）后来，马克思、伯恩斯坦都有关于中产阶级缓和资本主义社会矛盾的论述。在现代，对此比较有代表性的、较深入的阐述出自美国社会学家米尔斯，他在《白领：美国的中产阶级》中，揭示了“白领”作为资本主义“消费前卫”和“政治后卫”的特征，认为中产阶级充当着资本家与工人之间的缓冲带（米尔斯，1987）。

民主“推进器”论主要来自对东亚政治转型的总结，学者们认为中间阶层是“反对威权体制的主体力量”（李路曲，2000），是“大规模民主化斗争的中坚力量”（郭定平，2000：85～86）。亨廷顿在《第三波》一书中也认为，“20世纪70、80年代的第三波全球民主化运动，绝大多数不是由地主、农民或产业工人领导，几乎在每一个国家民主化最积极的支持者来自城市中间阶层”（亨廷顿，1998：77）。

“动乱之源”说最具代表性的也是亨廷顿，他在《变革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一书中论述道：“在大多数处于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