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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变迁中的中国城市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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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中国社会从传统向现代转型,从农业社会走向工业社会,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推进,中国城市家庭也在传统因素和现代因素的碰撞中,逐渐完成了自己的现代化转型。从我们这次研究的结果来看,中国城市中现代家庭的形成并没有完全遵循西方现代家庭的路径。

比如,中国城市家庭也在趋向小型化,但是核心家庭和亲属网络依然保持着密切的情感上或者功能上的关系,核心家庭都是嵌入一个核心家庭网络之中,并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持着某些主干家庭的功能。中国城市家庭关系中夫妻轴越来越得到凸显,但是并不能理解为取代了父子轴地位,否则养老也不会成为人们普遍关心和讨论的话题,而且从子辈的角度可以说父子轴不是不重要,而是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倒置,家庭资源在向子辈倾斜。中国城市家庭不只是生产的经济单位,在家庭的建构过程中,感情的因素越来越重要,但是经济因素的作用还是不可忽略,这从男方相对女方来说需要提供越来越多的结婚费用上可窥见一斑。即使亲属网络中存在纯粹情感的流动,亲属关系的功能性和工具性依然是五个城市家庭行为的主流。

分城市来看,中国不同城市家庭展现出不同的家庭变迁道路。我们这次调查抽取的广州、杭州、郑州、哈尔滨和兰州五个城市,在经济指标上呈现明显的梯度性,五个城市人均可支配收入依次降低,但是家庭变迁从经典的家庭现代化理论来看,却出现了明显的错位。广州是五个城市中经济发展水平最高的,但是其城市家庭不仅相对于经济发展水平上紧随其后的杭州的城市家庭保留了更多的传统因素,就是相对于其他经济上远落后于它的其他三个城市家庭也保留了更多的传统因素。比如,广州人心目中的家庭,更多的还是中国传统的家族,包括大量核心家庭成员之外的成员,比如父母和兄弟姐妹;和广州相比而言,其他四个城市,特别是杭州,人们心目中的家庭更多的是核心家庭,成员也更多局限于核心家庭成员。

总而言之,我们这次调查研究和分析的结果表明,虽然中国城市家庭变迁验证了经典的家庭现代化理论的一些结论,比如,婚姻自主性增强,初婚年龄上升,核心家庭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家庭结构,家庭中夫妻关系更为平等,等等,但是中国城市家庭的变迁不仅在总体上走出了不同于西方家庭变迁的道路,而且同时融合了传统和现代的因素;中国各个城市的家庭变迁,由于包括经济因素在内的各种因素的影响,也呈现了完全不同的家庭变迁画卷。本书在最后一部分将更为系统地展示本次研究的主要发现及其对中国家庭社会学研究的启示以及有待于进一步研究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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