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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历史主义的贫困》中曾试图表明,历史主义是一种贫乏的方法一是一种不会结出果实来的方法。但我在实际上并不排斥历史主义。

从那时以来,我已经完成了对历史主义所做的反驳:我已经表明,由于严格的逻辑理由,我们不可能预告历史的未来行程。

论证就在我于1950年发表的《经典物理学中和量子物理学中的非决定论》那篇论文里。但是我现在不再满意那篇论文。更满意的一篇探讨,见于我的《科学发现的逻辑》的《跋:20年之后》中的一部分,即关于非决定论的那一章。

为了向读者报道这些更晚近的成果,我准备在这里用几句话给出这一对历史主义的反驳的纲要。论证可以总结为如下的五条陈述:

1.人类历史的行程是受着人类知识增长的强烈影响的(这一前提的真理性必定会被那些在我们的观念中,包括在我们的科学观念中,仅只看到了某一种或另一种物质发展的副产品的人们所承认的)。

2.我们不能用合理的或科学的方法来预告我们科学知识的未来增长(通过以下所描绘出的那些考虑,这一论断是可以从逻辑上加以证明的)。

3.因此,我们不能预告人类历史的未来行程。

4.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摒弃理论历史学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摒弃一种可以相当于理论物理学的那种历史社会科学的可能性。不可能有历史发展的任何科学理论,可以构成为历史预告的基础。

5.历史主义的方法的基本目的(见本书第11—16节),因此就是错误的构想;于是历史主义也就崩溃了。

当然,这种论证并不排斥每一种社会预告的可能性;相反地,它以预告在某些条件下将出现某些发展的方式而完全符合对社会理论进行检验——例如经济理论——的可能性。它之摒弃预告历史发展的可能性,仅只以它们可能受到我们知识增长的影响为限。

这个论证中的决定性的一步是陈述(2)。我认为它本身是令人信服的:假如有增长着的人类知识这样一种东西的话,那末,我们今天就不可能预见我们明天将知道什么。我认为这是一种健全的推理,但是它并不等于对这一陈述的逻辑证明。证明(2)——这是我在以上所提到的出版物中已经给出了的,——是很复杂的;所以,如果能找到更简明的证明,我该不致于惊讶。我的证明在于表明:没有任何一个科学的预言者——不管是一个活人科学家,还是一架计算机,——可能用科学的方法预告其自身的未来结果。企图这样做,就只能是事后才得到它们的结果,这时对预告来说就太迟了;它们只能是在预告已经变成了后告时,才得到它们的结果。

这一论证乃是纯逻辑的,可以应用于具有任何复杂性的科学预告者,也包括互相作用着的预告者的“社会团体”。但是这就意味着没有一个社会团体能够科学此预告它自己未来的知识状态。

我的论证多少是有点形式的,所以它可以被怀疑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哪怕是它的逻辑有效性得到了认可。

然而,我已经试图在两部研究著作里表明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后来的一部研究著作《开放的社会及其敌人》中,我从历史主,义思想史中选出了某些事件,以便说明它对于从赫拉克里特1278384和柏拉图到黑格尔和马克思的社会政治哲学的持久的而有害的影响。在这两部研究著作中的更早的一部《历史主义的贫困》中(目前第一次用英文以专著的形式出版),我已经试图表明历史主义作为一种迷人的智力结构的意义。我已经试图分析它的逻辑,——那往往是如此之微妙,如此之动人而又如此之骗人,——并且我已经试图论证它经受着一种内在的而又无可弥补的弱点之苦。

卡·雷·波

白金汉郡,彭。

1957年7月

有些最好追究的评论者们对这本书的标题感到惶惑。它是有意在套马克思《哲学的贫困》一书的标题,而那本书又是在套普鲁东的《贫困的哲学》的。

卡·雷·波

白金汉郡,彭,

1959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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