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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经风霜的曹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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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征路,江苏阜宁人,1949年9月生于上海,插过队,当过兵,做过工人和机关干部,深圳大学文学院教授,一级作家。

著有短篇小说集《开端》《山鬼》;中篇小说集《只要你还在走》《曹征路中篇小说精选》《那儿》《请好人举手》;长篇小说《贪污指南》《非典型黑马》《问苍茫》《民主课》;理论专著《新时期小说艺术流变》;电影《风儿轻轻吹》《我心也浪漫》;电视剧《坠落的树叶》《组织部又来了年轻人》。

小说《那儿》获《首届北京文学·小说月报》奖,获广东省第七届鲁迅文学艺术奖。小说《天堂》获2003~2006《小说选刊》奖。小说《豆选事件》获《上海文学》2007年中环杯中篇小说大赛特等奖、第九届“上海文学奖”等奖项。

曹征路的生平资料并不多,从目前的资料来看,他出生在新中国成立的1949年。可以想象到儿时的他是在强烈的“爱国主义”红色思想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同时在物资分配上新中国实行的是国家统一分配的计划经济。1953年起,新中国颁布并实行了“票”购制度,包括粮食在内的农副产品均由国家统一按人口分配,统一供给。这种制度的最大优越性在于其“公平性”,周晓虹教授曾在他的论著中引用了美国社会学家白威廉的统计数据论述道:“1960~1970年代,中国即使在社会主义国家中也是最为平等的国家。在那个时代,中国高收入者的收入只是低收入者的2.2~2.3倍,而基尼系数更是只有0.20~0.21。其实,去分层化的手段或途径是多种多样的,不仅包括平均主义的工资制度,还包括日常消费的配给制度(你即使有钱也无法购买高级食品或衣服)、住房的分配制度以及对计件工资制度、奖金制度的批判和停用”1278626。同时,当时的农村居民生存依靠的是生产队这一集体,而大部分城镇居民则依靠于企事业单位。因此,这种“公平”制度和集体生活在曹征路年少时期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以至于后来在他的小说中也多次出现这些题材。在其小说《那儿》中,主人公“小舅”就是为了拯救自身工作几十年的工厂这个集体,争取让广大工人再度获取公平的利益而不遗余力战斗到底,《霓虹》中描写的下岗女工们,在人身受到侵犯后开始束手无策,但后来在下岗工人们组织的集体抗议下,斗争才取得了成果,这部小说也再次体现了下岗工人重建的“集体”力量。

1966年开始的10年“文革”时期,推算曹征路的年龄应该是18~28岁,他应该就是在这一时期下乡的。虽然从目前的资料无法判断他下乡的时间有多长,但农村生活作为他人生又一个重要时期——青春年华的阅历,对其人生的影响也应该是不可忽视的。所以,他的小说有不少是农村题材的,例如《今夜流行疲惫美》《豆选事件》《红云》等作品。但总体来看,农村题材的小说在曹征路的创作成果中所占比例不大,他的小说大部分是以城市为背景的。从他的简介资料中可以看出,除了下乡经历之外,他的大部分生涯是在城市中度过的:出生于上海,后来下乡、参军,后仍旧回到城市做过工人、公务员,最后担任大学教授。他的经历复杂,所做过的职业多样,工农兵官最后到知识分子,在社会中扮演过各种角色,也正是因此,他的作品题材与其他三位相比,明显要丰富多变。除了前面所述的工人、农民题材外,还有反映官场的《好官生涯》、反映教育界问题的《真相》等作品。

曹征路丰富的经历对他的写作影响深远。在他和李云雷的对话中,他曾经这样说:“生活远比作家的想象力强大,也远比书本复杂丰富。如果你能走出校园和机关大院,这样的生活遍地都是。可惜我们的批评家看不见,或许是装看不见。有人说我的小说是意念化的,这个我不能同意,因为我写小说从来没有确定的意念,往往是有了一个或几个人物就开始写,写的过程中才有了故事和意念。至于意念的强烈与否,那要看人物自身的逻辑能否实现。我重视的是生活逻辑,以及在此基础之上的历史逻辑和艺术逻辑。”1278627在曹征路丰富的人生阅历与“生活逻辑”指导“艺术逻辑”的写作导向下,曹征路无论写社会哪一个行业,对现场的描写都比较真切。例如《那儿》中对“小舅”年轻时在工厂打铁的场面描写得十分细致入微:“他个子高皮肤白身材匀称,身上布满三角形的小块肌肉,榔头在火光中舞动的时候那些肌肉全都会说话,好像全都欢快起来聒噪起来,像一只只跳舞的小老鼠浑身乱窜。”1278628尽管叙述者的身份是主人公的“外甥”,这就决定了叙述者与主人公之间很难保持客观的距离,但这段叙述中的叙述者并没有从一个亲人的身份去叙述主人公,而是从一个局外人对工人阶级的观察角度去叙述的。从对主人公打铁时全身“三角形的小块肌肉”的细致描写中流露出作者对工人阶级的亲近感。而这个场面描写并无隔靴搔痒之感,而恰恰使人身临其境,一个没到过现场的作者是很难凭空想象得如此形象的。

再看曹征路的写作生涯,他于1971年发表短篇小说《开端》登上文坛后,几乎未间断过写作。他的小说集有短篇集《开端》《山鬼》,中篇集《只要你还在走》《曹征路中篇小说精选》《那儿》,长篇小说有《反贪指南》《非典型黑马》等。长篇报告文学有《伏魔记》等。理论著作有《新世纪小说艺术的变迁》等。此外,还有电视剧剧本《坠落的树叶》《组织部又来了年轻人》,电影剧本《风儿轻轻吹》《我心也浪漫》。1278629

上述介绍可以反映出,曹征路是一个创作经验十分丰富的作家,他从文学受到强烈意识形态支配的20世纪70年代开始,到文学走向市场的90年代之后,笔耕不辍。体裁上从中短篇小说,到长篇小说,再到报告文学、电视剧本、电影剧本等未间断过对文学各个方面的挑战。单从这个笼统的介绍上很难判断作家一直以来的写作风格。况且,作者一直以来也否认自己被归类为哪一种思潮的作家。他在访谈中如此说道:“说我写的是底层文学,是高看了我。这个帽子是你们这些批评家给我戴上的。我就是我自己,我是个没有主义的人,无力,也无心去营造什么潮流。”1278630从曹征路的创作成果和他自己的叙述中可以得知,他并非一个积极推进“底层文学”的作家。与忠于“底层”相比,他作为作家更忠于“现实”。而对于创作方法、写作技巧的探索,曹征路如此回答:“一个作家有几幅笔墨是常有的事,而且也应该不断寻找兴奋点,我是不愿意和别人一样,也不愿意和自己的上一篇一样,那样我就写不下去。说到底,写作就是四个字:真情实感。”1278631从创作形式上来讲,他并不反对形式的革新,而亲身尝试各种体裁的创作,并不断开拓新的写作手法。这一点也是他不同于大多数底层文学作家的重要特征。

获奖情况:

作品多次收入当年的中国各类年度最佳小说选本,荣获省级文学奖、刊物奖多次。小说《那儿》获《首届北京文学·小说月报》奖,获广东省第七届鲁迅文学艺术奖。小说《天堂》获2003~2006年度《小说选刊》奖。电视剧剧本《坠落的树叶》(已录制播出)获1985年江苏省优秀剧作奖。

获奖情况仅仅反映了作家的作品是否符合体制内审美标准或者文坛主流话语的取向。如前文所述,《那儿》一文引起文坛不小的轰动,但其并未获四大文学奖,这从某种程度上说明《那儿》带来的影响力仅仅是民间的,抑或非主流文坛的。而关于《那儿》被视为“底层文学”,作家一直持消极回避的态度,他并没有要顺势而上,沿着“底层文学”的路线继续下去的意思。对底层文学的发展他如此说道:“问题是在今天的历史条件下,它们(底层文学)能有怎样的发展,可能我没有你那么乐观。”他还举出台湾乡土文学曾经被官方收拢并伪造的例子,对底层文学的发展表示担忧。曹征路对自己的创作立场如此解释道:“我不是靠灵气靠感觉写作的人,看不清楚的事情我写不出来。那就是以大多数民众的福祉和根本利益为基本诉求,来判断理论和实践,而不是简单化地选择立场。”1278632尽管曹征路的《那儿》等作品被视为底层文学的代表力作,但从其创作初衷来看,他即便是“底层文学”作家,也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而是“忠于现实”的结果。

以上通过对四位作家生平中与文学创作相关资料的梳理,从某些层面上显现了作者涉猎“底层”写作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考察了他们能有多大可能性去代言“底层”。尽管在程度上有所不同,四位作家都曾是底层的一员,底层的艰难都曾是他们生活和记忆中重要的一部分。他们是否能够真实地表现底层?这只能在下文中通过他们的作品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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