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详细页面

1950~2010:一个跨文化的凝视——托马斯·伯恩斯坦教授眼中的中国变迁
在线阅读 收藏

2010年7月19日,首届“中国研究国际暑期班”于南京大学闭幕的次日,我和南京大学社会学院的陆远博士一起,陪同托马斯·伯恩斯坦(Thomas P. Bernstein)教授去南京博物院参观。车行中山东路,悬铃木的浓密绿荫隔开盛夏的灼热阳光,我们随意聊着“中山”路名的由来和其他的金陵掌故。当说到“贵族”这个词的中英文意蕴时,教授略一伸手,变戏法般地掏出了一本《汉英英汉词典》,查了之后,将比较生僻的patrician拼给我们听。“我总是带着它。”他颇有几分得意地说。我想起他在暑期班上作的题为“1950~2010年的中国:国家与农民的关系”(China from 1950-2010: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tate and Farmers)的演讲——那真是一字一句皆有来历——以及他之后为Paola Sandri Memorial Prize担任评委时,那种专注的聆听和到位的提问。联想到这些,随身带本词典对于伯恩斯坦教授来说也就不足为怪了:从哈佛大学的本科生直到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系的荣休教授,他一直都是一位严谨较真的治学者。

进入南京博物院的一楼展厅,迎面看见“明末中西文化交流的使者——利玛窦”的展板。伯恩斯坦教授大喜过望,一边感叹自己运气好,一边径直走进利玛窦的展馆。“你们知道利玛窦这样一个意大利的传教士在中国为什么能成功吗?因为他了解如何获得中国精英的认同。他用儒家理念阐释基督教义,而且给中国的皇帝和官员带来西方的先进技术,所以受到欢迎。”他话锋一转,“后来的传教士太自大了,即使有些是善意的,但是他们的方式不对,所以会被抵制。”他又叫我们看利玛窦来中国的航线图:“从里斯本到印度的旅行就用了半年,真不容易啊。”

“确实不容易!”我由衷地赞叹道,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金尼阁在《利玛窦中国札记》的前言中表达的遗憾:“到现在为止,有两类写中国的著者:一类想象得太多;另一类听到很多,不假思索就照样出版”(利玛窦、金尼阁,1983:41)。那些书写中国的西方人——以利玛窦为代表的传教士,猎奇“中央之国”的旅游者,研究传统典籍与文化的汉学家,费正清及其后的当代中国研究者——他们心目中的中国有几分基于现实?又有几分基于道听途说和想象?伯恩斯坦教授,这位来自美国的中国问题专家,一系列影响广泛的中国社会著述的作者,中国研究委员会(China Research Committee)等多家学术团体的主任,《中国季刊》(China Quarterly)等国际知名期刊的编辑,他的中国故事又如何呢?站在描绘利玛窦和徐光启1600年南京会面的画像前,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西方画师的笔下,不仅利玛窦,就连徐光启也是高鼻深目,俨然身着中式官服的“老外”。那么,伯恩斯坦教授笔下的中国也会有这般的西化色彩吗?

当天下午,在他下榻的酒店大堂,伯恩斯坦教授与我一番长谈。经过午餐后的片刻小憩,年过七旬的教授神采奕奕,兴致十足。整整三个小时,伯恩斯坦教授将他的生活和研究娓娓道来,六十年中国变迁的画卷也随之徐徐展开。

帮助中心电脑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