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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环境下的电视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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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3年7月20日

地点:上海交通大学光彪楼1楼多功能厅

主讲人:骆新

主持人:今天我们邀请的是东方卫视的著名节目主持人骆新老师。他自1995年在中央电视台工作,曾担任过《正大综艺》《半边天》《当地工人》《影视同期声》等多个栏目的编导、主编、主持人;2003年至今,他供职于上海广播电视台和上海东方传媒集团公司,现在担任《东方直播室》《百里挑一》《谁能百里挑一》等电视节目主持人。骆新老师今天给我们带来的演讲是“新媒体环境下的电视传播”。掌声欢迎。

骆新:谢谢主持人,也感谢这么多同学,在大热天来跟我分享一个小时左右的电视制作的经验。称不上经验,我跟大家其实就是简单聊聊。今天来到这儿我确实觉得挺高兴的,觉得我这个“百里挑一”的候选者的数量一下就庞大了许多。我做电视有20年,但今天有很多想法不一定很成熟,只是希望能够对大家未来做传播有用。也感谢谢老师的组织,在他的力邀之下,我放下工作,因为我今天还在录像,晚上还要干到两点钟,明天还要再干到凌晨两点钟,后天我还有三天的录像。我最近录像的时间排得太满,如果讲演当中有一些显得疲劳、有些不适的(表现),请大家多多包涵,因为我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天。

今天我想就讲这么一个题目,叫“新媒体环境下的电视传播”。我相信这两天包括胡正荣老师,他们都来讲过电视传播,比如说视频融合下的电视。我最近看了一些“剧透”,说iPhone 6快出来了,我昨天就发了一个微博说,以目前的“剧透”来看,iPhone 6很可能会终结两个时代。

第一,终结笔记本电脑;第二,很有可能终结电视机。为什么呢?据网友说还是iPhone 6真的是有这样的技术,如果它有充足的电力和在充足网络支持的情况下,iPhone 6这个你随身携带的小型的移动终端,在任何一个地方,不用看电视,因为它有一个投影功能,在任何一个地方投影到白墙上,就可以营造超高清的、家庭影院式的环境。如果再通过互联网的方式,外接两个无线的音箱,在家里就可以感受准家庭影院的氛围,因为它的屏幕可以无限大。而我们现在最大的平面电视是54寸的,包括夏普的这一套技术,在未来的投影方式下,也有可能变得过了气。而且,它采取了一种新的方法,叫虚拟键盘。不知道同学们是不是对它比较清楚,我们现在的键盘是直接关系电脑输入,这和手机不能替代笔记本是同一个原因。包括iPad也不行,你拿iPad写东西,也会很慢。那输入方式如何去改进呢?据说现在iPhone 6有一项技术,它类似一台小台灯,像我在这儿演讲,啪,我把台灯打到桌子上,形成一个光照和带触控性的小键盘。你可以在这个没有键盘的键盘上打字,这些字可以体现在你的手机上。如果它真的能够实现这两项技术,那我想,未来笔记本电脑就废掉了。我原来是笔记本电脑的拥趸,我每年都会买笔记本电脑,基本上一年换一台,现在我家里有一大堆笔记本电脑的“死尸”,虽然它还能用,但是我已经不用它了。为什么?因为有了手机。手机占据了你一天零碎时间的70%。因为它可以移动,它的移动终端系统更加方便。

我们之所以用笔记本电脑,是因为我要写稿子和文章,写PPT的时候,还需要用笔记本电脑。但如果以后有了虚拟键盘这套技术,它能更方便地输入的话,我认为笔记本就没用了。更重要的是,家里的电视机就没用了。今天的电视机的收看方式,已经让我们觉得很尴尬,我们这些做电视的人,压力是很大的。我在东方卫视工作了10年,这10年我深刻地领会了中国电视的从低谷到高潮、再从高潮到低谷、现在又到了一个新高潮的过程。未来电视向什么方向走?一直是我们考虑的问题。最近我们在做一个节目叫《中国梦之声》,我们另外一个SMG的团队,也在做一个节目,叫《中国好声音》。《中国好声音》是我们SMG团队做的,虽然在浙江卫视播。这是我上一任东方卫视的总监和副总监,他们的团队在做。所以应该说最好的制作实际都在上海,我现在可以很骄傲地说,这些都是我们SMG的同事做的,不管它在什么地方播。目前和我们真正唱对台戏的,其实也就是湖南、浙江、江苏,他们也有他们的团队,但我认为目前中国最好的制作团队,对电视有深刻理解的,在江浙沪,也包括湖南,湖南也是做得非常好。

技术有可能会改变电视的传播。你不要小看技术,我们现在学了很多理论,在一个技术出来之后,所有原来构筑的理论全部都废掉。所以,我希望同学们在今天这个传播时代,要更看重技术。技术对人类知识的改变是永恒的。当年,高级的贵族在可以掌握知识的情况下、在国家可以办学的情况下,正是因为孔子搞了私学,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时教育也是一种新技术,他推广了私学,一下子把官学就冲得稀里哗啦。后来当私学和官学开始越来越走上正轨的时候,以朱熹等人为代表,又开始建起了书院,书院制文化又改变了原有的教育格局。而且,如果没有毕昇的造纸术,没有印刷术,也没有海德堡发明的活字排版印刷,我们的很多文字还要写在竹简和羊皮卷上。所以,一个技术的产生,它释放的不仅是传播的力量,它更多的是启发了民智,今天人们的心智之所以能够发生巨大的变化,我认为跟新技术、新媒体的传播是有密切关系的。

信息是一种权力,掌握信息的多少跟你的权力大小成正相关。像我这个年纪的人,我那个时代记忆知识的方式,是死记硬背,需要记下知识点,需要知道这个知识在什么地方,比如人家一说“滑铁卢之战”什么时候打的,我就要马上记起。今天你还需要知道吗?有了百度,有了维基百科,有了谷歌,它随时可以帮你去搜索。我们上海辞书出版社前段时间出了一本《辞海》,在三年前,我去参加《辞海》的发布会,我就说:“我可能说一句让大家有点儿泄气的话,这很有可能是我们出版的最后一版《辞海》了。”他们说为什么?因为《辞海》虽然编撰得很专业,都是学者呕心沥血写出来的,但是,今天的互联网传播,已经颠覆了《辞海》这种编辑思路,这个编辑思路已经被废掉了,因为在编撰过程中,你要去考证和征求各种人的意见,然后写下来,但在你印的那一刻,这个知识就已经过时了。为什么?今天你看到在互联网上有一种更广阔的搜索方式,比如说百度,你不要小看这百度和谷歌的词条,每一个词条都是上亿人同时在线,随时在更新。而且,每一个词条当中的一些细节,都容易受到其他人的审定。你说得不好或不对,我马上给你提意见。大概在2010年,英国有一个机构,做了一个核查,把《英国大百科全书》和当年维基百科所提供的词条进行了一番比对。发现《英国大百科全书》有8种语言,但维基百科有43种语言,我拿到的这个数据是2008年的,也许到2013年又有了新的变化。比如不同的词条,进行数据分析时会发现,2008年,当年维基百科词条的丰富度远远超过《大英百科全书》,它是《大英百科全书》的4~5倍。每一条当中,共有17项指标,构成一个网络,如果把《大英百科全书》当成一个标准答案的话,会发现,网络的答案,17个系列当中,只有一到两个细微部分稍微不准确,或者说不完善,其余的不但完善,甚至做得比《大英百科全书》更丰富。这就是互联网,上亿的人免费进行修订,一切的成本近于零,在这种情况下,你获得知识还难吗?所以今天我跟大家说,同学们虽然读研究生了,但是你们现在真正的本事,不是在于你懂什么技术、什么知识点,而是在于你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查到它,你如何发现这些资料的意蕴,并把它重新进行组合。这不仅是同学们,也是我们传媒人需要去做的。怎么样去排列组合,使它更重要。知识的获得,已经不难了。你现在想采访独家新闻,几乎已经不太可能了——因为没有独家性,那么你如何把它再重新铺陈、重新勾连、重新梳理,这恰恰是每个人、每个媒体人需要做的,这就是它的开放性和及时性。

另外,电视本身也受到了互联网极大的挑战,使它的制作方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前由于电视是一个相对稀缺的渠道,在渠道相对稀缺的情况下,占据渠道上端的媒体人或者传播者,会有一种天生的话语优势,能高屋建瓴,能高台教化,能以教训别人的方式说话。今天我站在这个舞台上,由于话筒只有一个,你们都没有,所以今天我讲的话,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具有正统性、威严性,当然对你来说,其实是一种压力。这时候你会跟我有距离,这个舞台只能让我变得更神圣,使得你们变得更卑微,这就是这种传播方式。其实我也没那么神圣。但是今天发生了变化,由于出现了互联网,它的渠道变得不再稀缺,传播渠道每个人都有,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话语体系、你的语态就会发生改变。

我举个例子,2012年大家都能够记得有一句话,就是中央电视台做的一个特别著名的节目,叫《你幸福吗?》我认为,这个传播,恰恰符合新时代互联网状态下的传播方式。这个节目最早不是中央电视台想出来的。我们当年,十六大、十七大的时候,都策划过相关的主题,问老百姓,“在十五大以后,你们过得怎么样?”到十八大,还提了一个问题,这是中央电视台典型的“规定动作”。但这规定动作,2013年做的不一样,虽然大家都在骂《你幸福吗?》是神马玩意儿,弄得大家很反感。但是我恰恰认为,这是在我前任中央电视台的同事们的努力下,制作出来的。因为我做了10年电视记者,在我们的传统习惯和新媒体的习惯中,做电视的人似乎也发生了改变,就是在《你幸福吗?》这个片子当中。

“请问,您姓什么,您幸福吗?”“我姓曾”,这是我们听到的一个回答,在电视台播出了。在浙江的海宁,在钱塘江观潮的那一天,记者曾经采访了一段完整的视频。记者问一位老人,在江边儿捡瓶子的老人,说“大爷,您幸福吗?”“你说什么?”“我问,您幸福吗?”“我耳朵背,听不见。”“大爷,我问您幸福吗?”“捡瓶子啊?哦,我每天捡几百个瓶子,可以卖20元。”“大爷,我问您幸福吗?”“我们村子里呢,大概每个月还给我300元。”“啊,大爷,我是问您幸福吗?”“啊,我要去捡瓶子去了。”这是在电视台完整播出的一个段落。我现在想问同学们,如果你们是编辑,你愿意这样播出吗?不愿意?愿意?你看现在就一半儿对一半儿。愿意这样播出的请举手,好,相当一部分,好,谢谢你们!不愿意的请举手,哦,也有,您太孤单了。好像就只有这位穿绿衣服的同学举手了,说出理由,为什么不愿意这样播出?(听众:做节目是有固定的受众,我们既然是要做这个调查,就要有一定的调查目的,就要让这个目的达到,但是这个采访很明显没有达到我们的目的,虽然说是直播。所以我不想这样做,谢谢。)好,谢谢你。虽然说的话少,但是有时候,真理是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在学理方面,我特别同意这位同学的说法,如果纯就调查本身而言,这一段电视片,就是这一个系列电视片,并不能真正反映中国的情况,现在我们就得换一种说法,我们如果不把它当成一个调查来理解,它不是一个数据。只做大数据分析,在得出一个相应客观结论的情况下,就传播而言,我觉得绝大多数同学跟穿绿衣服这同学不一样,你们更懂得今天受众的基本心态。所以说这位同学可以做研究上顶尖的学者,在座举手的同学你们可以做今天的传播者。为什么这么讲,因为你们生活在互联网时代,你们的思路跟我们是有区别的。你知道吗?如果以我们当年的思路去剪这个片子的话,即便不是为调查,也是为了歌功颂德,我们一定会怎么剪?

——“大爷,您幸福吗?”

“我每天捡瓶子,300多元,不要了”;

“镇里每月给我300多元,日子过得还可以,我要去捡瓶子了”;

——“大爷,您幸福吗?”

“镇里每月给我300多元”。

这个意思传递就完善了。中间的部分,都不要了。我有视频资料,现在我都不好意思放,因为这位老大哥,后来跟我也都挺熟。1989年的时候,作为山东电视台的一位记者,采访当年山东的种粮情况。问老大爷,说:“大爷,您今年卖了好多粮食,您今年是这村里产粮的大户啊。您能告诉我,为什么今年能多打这么多粮食吗?”老大爷耳朵也不大好,那后面正好有这个脱粒机一直转,特响,他听不清楚。老大爷听了半天,没听明白这记者什么意思。但老大爷是山东人,有一种淳朴的善良。他好像觉得记者采访,自己就说“对的”就行,老大爷就说“对的,对的”。记者怕他没听明白,就说“大爷,我是在问您,今年为什么要卖这么多公粮啊?”“对咧。”“大爷您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问您今年为什么卖了这么多公粮?”“啊,对咧。”

记者急了,直播,怎么办?记者马上就想,“大爷,您是不是看到我们国家最近的这个经济形势好啦,国家敞开收购粮食,您作为农民,您要感谢党、感谢政府,所以呢,您今天要把好多公粮,以最便宜的价格卖给国家?”“啊,对咧。”谁说当记者难?一点儿都不难。只要你准备好正确答案,替他去回答,你就成了。

但问题是在今天这个互联网时代,你想这么去玩儿,就不行了。马上就会有人指出你的问题。相比之下,我觉得中央电视台的这些同事们就很难。第一,他要完成我们常规性的报道,领导安排一个任务,你不能不去报道吧;但是他又得把这个东西弄得要好玩儿、同时又不犯忌,那么,他就必须要关注两点,这是互联网时代传播的一个重要的特征,关注随机性和碎片化。在以前的传播习惯当中,我们是把碎片和随机全都要剪掉,因为随机和碎片是没有意义的,没有学理价值、没有调查的价值。但是,在今天这个传播环境下,如果你把它都给剪掉了,又会显得干瘪。那个时候我们喜欢的主持人是谁?是赵忠祥老师,因为他很准确,表达的每一句话基本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到了准互联网时代,我们开始喜欢谁呢?崔永元,他几乎每一句嬉笑当中,都有一些哲理。他总在这里面跟原来的方式抗衡。而到了今天这个数据化时代,你会喜欢谁?你会喜欢汪涵,五兄弟组合。我们以前说,这种组合是不应该出来的,因为在一个主流电视媒体当中,五个人乃至六个人的组合,全是碎片化的东西,但是恰恰这个碎片化,帮助了汪涵、帮助了何炅、帮助了他们湖南卫视的成长。当然你看我们今天做的达人秀、梦之声,其实充满了这样的感觉。包括四个评委,全是碎片化的,艺术已经不重要了,媒体之间、评委之间,黄晓明跟韩红之间的比斗,成了一大看点。你能够理解吗?所以你要记住,在这段《你幸福吗?》的采访背后,是一个对随机化和碎片化东西的重视。

“大爷,您幸福吗?”“我听不见。”“大爷,我问您幸福吗?”“我耳朵有点儿背。”“大爷,我问您幸福吗?”——多真实啊!只有这种碎片跟随机的,才是最真实的。而且,可贵的是,记者并没有把它剪掉!

“大爷,我问您幸福吗?”“捡瓶子啊?我每天捡30个瓶子,能卖几十元。”“大爷我问您幸福吗?”“镇里每月还给我300块钱,日子我觉得过得还可以,我又要去捡瓶子了。”——两个人在完全两种不同的语态和语言体系当中进行沟通。双方几乎没对上话,但老大爷通过揣测的方式,大概明白中央电视台要问他什么问题,中央电视台记者从来没有得到他正式的答案,但在这个博弈过程当中你会发现,产生了新的语意,这个语意是我们不能说的,所有在座的研究生同学你们都明白,我们不需要说。但是只有通这种随机性的组合,这个语意才能够出现;如果把它给剪掉了,“大爷,您幸福吗?”“镇里每月还给我300元,我日子过得还可以。”——还有意义吗?

这就是传播,要是真正了解传播的话,你会发现,在传播的本质背后,其实暗含着很多社会潜在的心理和更多层的语意。到2013年,中国的选秀已经有8年之久,我自己参与了这8年所有的变化。虽然我自己不是主持人,但是大量的选秀我们要去分析、去研究。为什么在2012年,我们做《中国好声音》,《中国好声音》能够被大家记得清楚,当然功劳要算在浙江台身上。看似它传播的是一个内容,其实它传播的是一种社会心理。这种社会心理,如果拿捏好了,传播的效果就会比你单纯传播的东西要好。

2005年,为什么“超女”火了?大家还记得当年你是否参加了手机投票?2005年是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一个高潮,人们对政府寄予厚望,希望提供更广阔的民主参与渠道,互联网的舆论开始兴起,人们迫切地希望在政治上有参与感。他的知情权、参与权想得到体现,想通过一种方式去表达。恰在这个时候有了“超女”,“超女”第一届可没这么玩儿过,第二届这么玩儿了。所以湖南台的这些同仁们非常清楚地知道,社会需要释放什么——对社会、对政治的参与。这个时候,一台手机,就构成了他们对这个节目的直接参与。人们第一次看到,自己通过手机投票,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每个人都发挥了自己无穷大的活力。上街拉票,花10万元去投票。他认为,至少在今天权力至上的情况下,通过钱还能解决问题,所以对第二届“超女”人们记忆最深刻。

为什么到2013年,《好声音》还是火?当然《好声音》做得确实好,我认为比我们去年做的《声动亚洲》要好,但是《好声音》也契合了人们的内在心态。我们从荷兰买的版本,这是四个椅子,一拍就转回来。你们知道这四个拍椅子意味着什么,谁能告诉我?拍椅子,听声音好,我就转过来,我就支持你,跟以往我们达人秀那种举牌又不一样,请问,转椅子,契合了什么样的社会心理?公平。这个社会是一个强调公平的时代,同学们现在去找工作,你们得准备非常好的简历吧。你准备简历的时候,你不会写上你父母,你不会写你上的是“985”还是“211”的学校,但如果真的有一份工作或者有一个单位,它完全不在乎你这些背景,我给你提供一机会。你唱歌,或者提供给你一个机会,你做一件事儿,你做得好,我就转过来要你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这些压力、包括所有的社会身份标志就不重要了,你会真的发现,我是有能力的,这个社会现在强调的就是公平。

为什么今天这个时代,有大量老百姓不断地因为公平问题感到气愤?因为这个社会确实还存在太多的不公平。如果你在社会化媒体传播、在这个互联网时代,还不了解社会民众的真实意愿,你现在做的传播就是无效的。我一直有个说法,做传播的人首先要考虑到,我们大家是否能找到契合和共鸣?契合和共鸣是第一位的;第二位就需要把传播变得更有效率、更有效果,甚至更有趣味。我宁肯让一个东西有趣而不高尚,我也绝不让它高尚而无趣——站到中央电视台这个高端的位置上,跟你侃侃而谈,讲好多东西,这其实是无趣的,下面的人听得都睡着了。我写了一本书,说传播要有效果,传播无效,等于无聊。但是这个效果的研究,是要靠你花大量的力气去钻研。所以,我自己做电视,这些年来,我们不断在想各种方式,如何能够刺激观众新的兴趣,让他进入我们这个语境环境当中来,这是我们要进行思考的。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是研究生,但是听我说一句可能让你们感觉到有点儿悲哀的话,就是传播职业本身,除非你以后要做纯粹的学理性研究,否则传播这个行业本身是不需要高学历的。美国最著名的普利策奖的设立者就没什么学历,他就是一个痴狂的新闻爱好者。法国打仗,他跑到法国去,美国打仗,他跑美国去,他就喜欢在那个地方待着。这是一个职业的记者。我们有好多最好的新闻传播工作者,其实没有多少学历,我承认我的学历比在座诸位都要低。

我认为,人这一辈子有三种知识,也可能有四种。一种叫原理性知识,就诸位目前所读的书,这都是在学原理,比如,电视是这么一个感觉,未来传播是这么一个特征,你学会这些原理。原理性知识让你理解社会、了解社会,像哲学一样,哲学并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实用价值,但是可以加深人与人之间的了解,加深对社会的认知,所以你不了解原理是不行的。你知道电的原理,你就会设计一套电路;你知道空气动力的原理,你就会知道到夏天如果要让车里迅速降温,不是全靠打开窗户,而是要让车里的空气能够流动起来。有一个日本科学家,他的设计方式跟我们不一样。他根据空气流体力学,让汽车迅速散热。你们有学过空气流体力学的吗?比如说给你5秒钟,希望从50度高温降到40度,或者说降到35度,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摇车门?好,这是一个办法。还有吗?让高速的车从你旁边驰过,对空气产生扰动,估计您要拦那些车就很麻烦,拦的过程中会有危险。不错,这都是启发思路做法。两种做法其实都是有效的。这个日本人的做法,就跟这位同学说的相似,他也是通过扰动,但是我们的习惯是进入车里以后,把车给打开,先开空调。怠速没有起来之前,空调是无效的,开10分钟这个车也很难凉下来,所以必须要开起来,有怠速以后,空调才能够发生作用。还有一些人,把车窗全部打开,把门全都打开,门打开管用吗?肯定管用,但对里面空气的扰动还不够。这个日本人他懂这个,他只要5秒钟就把温度降下来。打开车门,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必须得形成对流,前车有两个门,后车厢有两个,先把前车厢窗户摇下来,再拉着它,拉开、关上,拉开、关上,拉开、关上,那日本人他说只要做三次就够了。今天在互联网上有日本的这个节目记录,当然现在也让同学们知道,关键是应用什么原理?我们很多不懂流体力学原理的人,就认为我们是通过关门这个动作,增加了空气压力,把这个空气从那个小窗户里边给推了出去。错了,流体力学说明通过拉门的动作,使空气在这儿形成一个巨大的吸力,然后使得空气从小窗进来,空气在里边儿会走一圈儿,会通过你拉开的这扇门出来,然后你再关上、再拉开,再关上、再拉开,你只需要做三次,里边的温度据说可以一下子降低。能够降低5~6度。这就是原理的作用。所以,如果不懂传播的原理,去做传播,会走很多弯路,所以原理性知识肯定是重要的。

但是,人并不总是靠原理去生活,所以还有一类知识,叫技能型知识。我认为电视在某种意义上说,有点儿偏重技能型知识,而不是原理性知识。电视的传播,有时候就是在传播一件事的时候,需要拿捏住观众,什么样的观众会跟我产生感觉?我在为哪些观众服务?这就属于技能。这个技能是要靠长期训练。我举个例子,技能相当于你游泳。您学游泳的时候,只看书会管用吗?我们同学里肯定有不会游泳的,一天到晚从图书馆借书,了解如何学会游泳?我跟你说,您看一万本书,你也学不会游泳。学游泳只有一种方式,到池子里去泡着,喝两口水你就会了。所以今天还有人说,我没有谈恋爱,《百里挑一》一天到晚有人谈恋爱,跟我说,骆老师,你给我推荐一本书吧,让我在一本书当中找到谈恋爱的感觉。我说恋爱这个东西不是看书能够学会的,这就牵涉我们第三类知识——人际型知识。

技能型知识和人际型知识,都不是通过阅读、掌握原理,可以获得的;原理性知识可以通过文字和语言去传递,我讲的是原理,不是技能,不是人际,人之间的关系是靠你慢慢去摸索。也有人说,我不是为结婚而谈的恋爱就是耍流氓,我认为这句话没道理。当然我这句话会冒很大的风险,很多人认为我就是流氓。婚姻是一个很实际的事儿,婚姻在现实生活中是一种利益的平衡和博弈。所以婚姻和爱情并不一定有必然的关系,我们希望爱情最终结出婚姻这个果实,但是如果你只为了结婚而谈一场恋爱的话,你都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真正的恋爱。恋爱是一种冲动,是一种在非理性下对对方的企望,会谈恋爱的人,就要考虑到现实跟理想的平衡。但是,如果你谈一场恋爱,就为了结婚,第一,你放弃了一切尝试的可能性;第二,你也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真正的爱情,你甚至不知道爱情的痛苦,那你就永远不会失恋,一切都为了要结婚,你认为这样的婚姻会美好吗?我认为在谈恋爱的时候,你可以考虑是否能够跟他生活在一起,哪怕你先谈一次失败的恋爱。只有当你内心尝试过那种最痛苦的东西,你才能够知道这个世界的边界在哪里,你的情感控制的边界在哪里。你连试都不试,你就说我为了结一次婚而谈一次恋爱,那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因为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你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爱,所以需要靠试错去获得。今天为什么有那么多大龄剩女?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做电视跟谈恋爱,有异曲同工之处,当然谈恋爱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它可能更多是人之间的交往。但是我希望,同学们如果要做传播,说一千道一万全是废话,你们先好好地去写一篇稿子,先好好去拍一个片子,看这片子能不能吸引人,这很重要。我们在收视率压力很大的情况下,《百里挑一》,我们做了这么长时间,到今天仍打不过《非诚勿扰》。《非诚勿扰》是3点几的收视率,我们最高只能到2,这可能跟上海的体量与浙江、江苏的体量有关,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我们确实也认为,《百里挑一》跟《非诚勿扰》有不可比之处。我认为《非诚勿扰》之所以赢,是在于孟非、黄菡跟乐嘉的这个组合。这个组合今天如果被拆散了,未来还能有好的发展吗?我表示怀疑。因为我认为《非诚勿扰》,看似在做谈恋爱节目,其实本身并非谈恋爱。它在做社会批判的脱口秀,它只是拿婚姻的方式做了一个最好的结合,而且这个三人组合跟两个人的主持是不一样的。三人组可以形成一个谈话场,三人互相较劲儿,能够形成现场的一种张力,但我们这俩人就稍微差了一些。

我们会发现,现在的电视观众太容易流失。今天还有几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没有。你拿个iPad,家里根本不需要有电视。你是靠移动互联网的方式在走,现在搜狐的视频流量已经几乎跟电视台一样了,它经过压缩以后,已经快到这地步了。越是在这个时候,控制住观众就越重要。我们现在做一个节目,就在想各种方式。我还是拿《百里挑一》举例子,它比不上《非诚勿扰》,但它目前仍然是全国大概排名第二的相亲、交友节目。现在这个节目差不多是1小时30分,刨去广告,有七八十分钟,或者长一点儿,你知道我们现场要录多长时间?我要录“谁能百里挑一”,就男选女这一版,一共要上6个女嘉宾,可能随时决定抽掉1个人,保留5个到5个半人的情况下,我在现场就这么站着,要连续站8小时。你觉得电视是一个脑力劳动?我告诉你,电视是一个重体力劳动,站得我最后几乎都在打晃儿。我每周都是这样,过了两年这样的日子了。

台里就算是有4个人,我们现场要录上5小时。你会说直播行不行?直播对于主持人素质要求很高,否则,直播的效果会打折扣。你看到《好声音》也好、《梦之声》也好,我们都是海量拍摄,剪辑出一个段子。剪辑时要保证在两分钟之内必须有一个兴奋点。如果两分钟我不能够吸引住观众,观众就走掉了。所以,这个兴奋点在什么地方?我们要想各种方式,要去现场挤压。

所以不要小看娱乐节目。我也是做了10年新闻,突然间改行做娱乐,我才发现娱乐比新闻更难,娱乐是一种非常高级的与人心进行博弈的过程。所以,古代说相声,那相声演员就八个字,今天如果你想做传播,你就要学会这八个字,哪八个字?“平地抠饼,对面拿贼。”你知道相声演员为什么要平地抠饼?没饭吃了,有生存压力。一切的艺术家,那种有吃有喝的都成不了真正的艺术家。这个世界的传播效率是靠非常艰难的生存技巧去获得的。今天站在这个讲台上,我也跟大家说句实话,我有理想,我有改造社会的理想,但首先我干这件事,是为了混口饭吃。不要小看这混口饭吃这个压力,人这一生为了生存,会想尽各种方式,会开发起来。为什么说相声的,说评书的,就永远穿一个大褂儿,他没有行头,没有可以装扮的东西,只能穿一个大褂儿,今天跑到天桥,明天跑到人民广场,北方话叫“撂地儿”,就是我撂到这地上给你表演。“撂地儿”是什么意思?我舞台都没有,台子都没有,就撂地上,啪,我就在地上开始这么跟你说话了。今天我必须得在地上,在站的这个地儿,得抠出一块儿饼来,抠不出这块饼,我家里人就没饭吃了,这叫“平地抠饼”。

什么叫“对面拿贼”?一个在舞台上进行传播和表演的人,时间长了,他会了解观众的内心想法。如果不去操练,你只是学表演理论,不面对观众,你就永远没有传播的机会。所以对面拿贼,就是说我对面要看到这个贼,还要看到他偷,还要一把把他抓住,而且这贼还不能够反抗,这是面对着观众而言。看完了以后大家还叫好这才是本事。电视就是这样,所以只能靠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黏住他。

我举我自己的一个例子吧,我们最近在做一个音乐节目,叫《谁是大擂主》,一个唱歌的节目,是为了填周二空档。是唱得好的歌手互相来攻擂,底下是擂主,下边的人要把他给PK掉,投票,谁赢了,就把他得的钱全部拿过来,准备进入下一轮儿。我们是在星期二播出,星期三、星期四是我们东方卫视另一档投入更大的节目,叫《梦立方》,是我的同事陈雷在做。我们发现这两个节目的收视情况其实都不是特别好,但是相对来说,有一段时间比我们好。为什么《梦立方》会比我们好?这是因为观众对唱歌更能够接受,我们原来在周二做的《妈妈咪呀》就曾经排名全国第一。但为什么到这个地方它就不好了呢?我们发现,真正的观众不考虑得的钱的多少,因为钱多少对他来说没什么太大意义,他更关心人的命运感。唱歌节目有什么特征呢?给大家举个例子,比如说今天我们4个人来这儿PK,有两个人先进行挑战,你手里有4000元,他手里有4000元,谁赢了谁,这4000元就归他了。大家PK后,观众投票,选择A而不是B,A把B的4000元都拿走,变成8000元。我在台上会说一句话:“恭喜你进入下一轮。你将面对下一组的赢者,来进行更高奖金的争夺。”同学们,如果您在看这个节目,会坚持到再看下一轮比赛吗?你可能就没兴趣了,下一轮唱的我最熟悉,听完走了,所以它没有黏性,黏不住观众。

今天我们为了要能黏住观众,就想了一个新的办法,就让它每一个环节都能够吸引住你,就有点儿像《好声音》拍椅子,就是永远充满悬念。比如说我们看《梦立方》,我们是怎么设计的呢?它从1000元奖金、3000元奖金、5000元奖金,1万元奖金、2万元奖金、5万元奖金,一直往上走。有一期我在现场,认为这是相当好的一期节目,就是觉得很纠结。只有一个普通女孩儿,请到这屋子里她要完成梦想。她先要讲自己的故事和要完成的梦想。“我想给妈妈买套房子,后来妈妈死了;想给父亲买套房子,想供弟弟上大学。”先玩1000元,1000元玩儿得不错,玩到3000元,她每次玩完这个游戏后,主持人一定会有一句话,说,“你已经拿到这1000元钱了,我不知道以你的性格,你还会继续往下走吗?到1000元已经牺牲了3个人,一共就10个人。你觉得凭你的方式,还要往下走吗?或者拿着这1000元就离开?”她说,“我还要往下走”,之后玩儿到3000元,她又损掉4个人,“已经7条命没有了,你还要再往下走吗?或者3000元拿走,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你至少可以给弟弟买身衣服。”这女孩儿倔,她那时只剩下两条命,一定要坚持闯关。当她挣到2万元了,这个钱是有压力的。家人都劝她,“放弃吧,你不是就为了让爸爸旅游一趟,咱房子就不盖了。你弟弟上学这学费肯定够了。”“不行”,这女孩儿倔劲儿出来了,“我必须要替我妈完成这个事,我不但要送他们这个,我还要给我们家翻修房子,翻修房子要花多少钱?”5万元!您拿到2万元的时候,10条命中已经没有了7条命,你还能玩儿到5万元?这时候节目有意做一下沉淀。请同学们帮我分析,她拿到那5万元了吗?你看,有的说拿到和有的说没拿到,就意味着这个节目是有纠结的。如果今天大伙儿齐声说,拿到了!这节目就没人看了;或者大家都说,肯定拿不到,这节目也没人看了。事实证明,这女孩儿成功了!就是为让现场纠结:“她怎么就不放弃呢?她玩儿不成这个东西。”但她就成功了。这不是我们排练的,这不是剧本,这就是现场,这就是人性使然。

所以大家要理解,为什么今天做电视的,我们更强调要讲故事,要学会讲故事。我本人是从戏剧学院毕业,学编剧的,所以有大量的内容我们需要用编剧的方式进行。就是它起承转合的方式跟别的不太一样,我们要通过一种编剧的方式,把一个新闻故事讲透。新闻故事也是需要有故事流程的。怎么会吸引人?它的悬念在哪里?它怎么能够去抓住你?大伙儿都是研究生了,我不需要多讲。但是因为我当主持人,我在现场也会通过编剧的方式设计一些能够展示人性的方案。

当然这个讲太多,也没有太大意义。但是我希望同学们知道,传播一定不是一个纯理论的东西,它一定是靠人际知识和技能型知识不断训练去获得的。如果你不进入到真正的传媒第一线,真正当一位好的记者,好的编导,或者当一位好的报纸编辑,如果你不每天在那儿写,不通过你的语言去抓住人,就无法成为好的媒体人。很多人都说,“我毕业的时候写一篇论文,老师肯定服”。还真别说,媒体是属于“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的行业。我两年没有做新闻,其实我还是卫视的新闻评论员,等我真想再做新闻,让我再回去,我会非常吃力了。因为新闻需要你连续不断地关注,连续不断地去练习。木心最近有一本书,叫《文学回忆录》,里面有一句话,我觉得木心说得有道理。他说,“你如果真正想成一个文学家,真正成为一个作家和传播者,不要把自己的能力停留在写日记的水平上,每天只写点儿日记、做点儿记录。你要经得起检验,你要把它变成作品。作品要反复修改,只有反复修改,你才能够把握文字的灵性。”我们做一个片子也一样,要反复修改。方案出来以后,我们要反复修改。做电视的时候,我们要反复修改。我们现在所有的财富就是因为在这反复修改、修炼当中,去实现一种对电视的把握。像你们诸位要去做,就可能非常吃力。

今天我建议大家,放弃一切条条框框,不要用这个主义、那个主义的方式给你的学术造成制约。“主义”有时候是危险的,因为你一旦形成了某种流派,或者所谓的流派,你就会排斥其他的表达方法。而往往提出什么艺术表现主义的人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代派出来了,现代主义出来了,一定认为这个古典主义是混蛋,要把你给歼灭;后现代派出来了,或者意象主义出来了,说“意象主义才是最棒的,其他的都是扯淡。”艺术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野兽法则?我还是借用木心说的话,他说“艺术的东西是丛林,这个植物生哪儿,跟那个植物生哪儿,不是相冲克的,不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所以不要给自个儿贴标签,电视也没有什么标签可言,我做了10年电视,就是我在东方卫视做电视的10年当中,经历的沟沟坎坎已经很多了,我们曾经以新闻立过台,后来又曾想用影视剧去取胜,现在又开始做选秀节目。

没有办法,电视正在逐渐被互联网的点击视频挑战,目前电视可以存活的一个理由,其实就两个。第一,是带有直播性质的新闻,因为新闻有非常好的专业传播习惯,它可以让你现场通过调度任何资源,看到一个段落,所以体育赛事是电视最好的节目。影视剧已经不是电视的主体了,因为影视剧完全可以通过网络点播的方式完成一整套的收看,不需要等着今天放一集,明天再放一集。美国还是这样做,因为美国电视相对比较普及,但是随着互联网发展,美国的影剧集也会受到很多影响。第二,就是综艺和大型娱乐节目。这种综艺和娱乐越来越像好莱坞,完全是好莱坞梦幻。从2012年到2013年,中国买了大量的电视模式节目,但你会发现所有的制作都要投巨额资金。我们要制作一个节目要投入1亿多元。烧钱烧到何等地步!因为要请最好的明星。当然它一定会返璞归真,还会回来。但是这种格局将是未来电视在很狭小的、稀缺的资源环境当中进行拼抢的重要支撑点。所以,未来电视会做得越来越精致,精致到让人们都感到惊讶,但这只是它的一个方面。这个精致会给电视,包括给新闻带来什么?我们越来越追求极致的故事式的讲述,会不会讲故事,决定了你的电视能不能做得好。我今天因为时间有限,后面还要去录制节目,所以自己的这点儿想法或谏言,就给大家提供到这儿了,希望对大家能够有点儿作用。好,谢谢同学们。

嘉宾:你好骆老师,我想问的是作为一个主持人,怎样在主持的过程中做到客观、公正?同时不让观众觉得您冷落到别人?

骆新:谢谢您,《东方直播室》这个节目已经做了将近4年,也是东方卫视成立10年来寿命最长的一档节目。这个节目最难的就是你要做到中立和客观,因为来的人太极端了,我们在现场,出现过嘉宾之间互相掐着脖子干起架来的情况。那这个需要什么呢?需要你有足够的现场控制力。我采取什么方式去控制呢?我努力地跟各位保持相应的疏离感。就是我在录制节目之前,不跟任何嘉宾有见面的机会,我也不和任何当事人有见面的机会。这样,他们每个人见到我的时候都有一点点的敬畏。我从来不轻易地对人叫什么“韩哥”“李姐”,以兄弟姐妹相称。我不用这种方式,才能保证这是个公共媒体平台。

然后,对节目的走向,可以把它做一下分工:如果主持人不是一个观念表述者,就一定是一个事实的陈述者或事实的提问者,这是有区别的。所以我一贯有一句话,“主持人不是主持人,别真的以为你是这个场上所有观众的主持者,你要主持公正”。一个真正好的主持人,就是永远把自己放在一个相对客观的记录者和描绘者的立场,这时,你会发现整个现场提问中,嘉宾们就是表达观点,主要的提问工作是由我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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