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本文首先概述美联储与IMF关于QE会带来财政损失的研究成果，然后基于一个强化因素和四个抵消因素给出了自己的估算结果和判断，最终得出的结论为QE将会降低美国债务负担。

美联储主席伯南克（Bernanke）本周在国会作证时可能会听到国会成员的一些质疑的声音。其中最容易被问到的问题是量化宽松（QE）政策是否会给美联储的财政账户带来风险。伯南克或许会对美联储未来的潜在损失有所担心，然而，他非常明白这些损失将会被财政部由此产生的收益抵消，QE将会降低美国债务负担。

近期美联储的一项研究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一项研究都对美联储的这一潜在未来损失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未来几年内美联储的收益有可能降低至正常值之下，尤其是当美联储为应对突如其来的通货膨胀而被迫大幅提高利率时将更为严重。在这两篇研究报告中，IMF的“尾部风险”被认为是所有情况中最严重的。在这一不太可能发生的情景下，未来某一时期短期利率将上升600个基点，长期利率将上升近400个基点。根据IMF的研究，在上述情况下美联储资产的市值下降幅度将达到GDP的4.25%。美联储并不会以市值来评估其资产，并且作为法定货币的垄断提供者，在任何情况下美联储的净资产都不必为正值。然而，受利率维持在该水平的时长影响，或许美联储在长期的收益无法抵补其损失。这将导致美国财政赤字加剧，债务负担逐渐增加。

但是，在上述假设事件下美联储将遭受损失仅仅是一面之词。为了测定QE给美国的债务负担造成的整体影响，我们应当考虑一个强化因素和四个抵消因素。强化因素是指利率提高至QE前的水平将导致财政的借款成本暂时增加。抵消因素是指：①在利率有任何提高之前，美联储应当会在几年内从QE中获得巨额收益；②在利率有任何提高之前，美联储应当会在一个较长时期内以极低利率融资；③QE带来的高水平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将增加税收收入；④高水平通货膨胀将使得财政债务的实际值降低。

在2009年末，我考察了所有上述因素并计算了QE的扩容给美国未来债务负担带来的效应。在一种与IMF的“尾部风险”相似的情况下，我发现QE的再推出将永久性地使财政债务占GDP的比率降低1个百分点。在一种与目前金融市场预期更为一致的情况下，我发现QE的再推出将使债务比率永久性地降低近3个百分点。

这些估算包括了QE的所有潜在成本，但并不包括其所有的潜在收益，因为2009年实行的第一轮QE带来的收益没有包括在内。此外，该计算过程假设在“尾部风险”的情况下，低利率时期持续仅一年，而在基准情况下持续两年，但事实上低利率时期已经持续超过四年了，并且还将持续一年或两年。

如果通货膨胀率保持在2%左右的水平，而利率逐渐回归正常水平，那么正如指数债券目前的名义收益率所反映的那样，美联储未来几年所获收益将低于正常水平。然而，在2015年以后美联储收益比正常值更低部分的贴现值比2009～2015年美联储收益高于正常值那部分要更小，这表明单从美联储方面来看，QE会带来微小的净收益。在同样的假设下，如果不考虑抵消之后几年更高的利息支出，财政部将在2009～2015年发行的长期债券上节约的利息支出至少能够达到GDP的2%。

此外，QE除了能促进经济增长和/或通货膨胀外，它还能增加税收收入。美联储副主席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2013）预计美联储购买的5000亿美元长期资产将在长期中使债务比率降低1.5个百分点，这主要归功于高水平的税收收入。以此类推，到2014年初美联储计划拥有4万亿美元长期资产，QE将使美国债务负担比率降低12个百分点。在“尾部风险”的情况下，债务比率将降低约2个百分点，该比率与耶伦所做的假设情况相比要更小。

在我看来，近期关于美联储财政赤字的好消息很大程度上与美联储的QE政策有关。对美联储财政账户上潜在损失的担心只是谣传和误导罢了。

本文原题名为“QE's Fiscal Benefits Outweigh Any Fiscal Costs”。本文作者为彼得森世界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研究员。本文于2013年7月刊于Peterson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