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宋继华初来燕乡的情形是耐人寻味的。一方面，“市场经济”不但在意识形态上已明确成为中国社会发展的方向，在现实中更是得到了迅速而深入的推进。起源于苏南及北京的乡镇成立“农工商（贸）联合总公司”的做法得到推行。来自省会济南的宋，对此当然认识得再清楚不过了。另一方面，当宋到燕乡时，一时竟找不到乡政府的门—门前的政府牌子挂了几次都被人摘掉了。同时他在乡里几乎没有一个“认识人”。各村的田里种的都还是小麦、棉花、玉米、高粱。而到1996年我去燕乡的时候，田里已是处处大棚，宋成为全县的明星。他走在地头上，农民会请他去喝酒，妇女给他打扇子。出身干部家庭、现任燕乡棉油加工厂厂长的张对我说：“宋书记当到省里的干部是没问题的。”短短的两年，宋已经从只身入乡“找不着门”，而建构了一套自己的权威和影响。这个权威首先并不来自他的“干部”身份，而是来自他的“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