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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社会工作不能回避劳资关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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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社会融合过程中,面临收入、保障、身份及公共服务的四大现实困境,严重影响青年农民工城市化。笔者认为,收入与保障困境主要是由于企业责任的欠缺,而身份与公共服务困境则主要是由于政府责任的欠缺。近年来,广东省政府为了加强社会服务体系建设,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引导职业社会工作师进入企业,为农民工提供专业化的服务,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果。社会工作师进企业是广东省政府探索加强社会建设的创新之举。从企业社会工作模式来看,向来有“个人发展取向”和“社群权益取向”两种模式,前者关注员工个人发展问题,后者则关注员工整体权益维护问题。从目前农民工生存现状来看,企业社会工作需要两者兼顾的综合模式,即在解决员工个人发展问题的同时,也要积极维护员工整体的权益。

西方国家企业社会工作大发展是建立在企业社会责任制度已健全的背景下,企业社会工作重点是EAP(员工援助计划),着重解决员工精神健康问题,如酗酒、吸毒、工作责任心不强等。而我国引进企业社会工作时,企业社会责任还不健全,社工入驻企业,遇到许多员工反映的是工资、劳动时间与福利待遇问题,而不是精神层面的问题时,应当怎么对待?他们是否可以回避这些问题,转而解决诸如员工关系、恋爱与婚姻等精神层面的问题呢?如果社会工作师仅仅只解决这些问题,那么企业聘请心理咨询师入厂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社会工作师介入。富士康员工自杀问题,如果我们将之归结为心理问题,那解决问题的手段岂不是很简单?从西方企业社会工作经验来看,企业社会工作除了实施员工援助计划和协调企业与社区关系外,还需要介入员工整体权益维护问题,协助解决企业劳资关系问题。

新生代农民工渴望“工作在城市,生活也在城市”,他们不希望做一架劳动机器,他们渴望也有城市居民所拥有的休息与休闲时间。他们在找工作时提出宿舍要有空调,每周要有一个休息日。其实这些都是正常的要求。对于员工来说,职工宿舍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当然希望家能更舒适一点。如果每天都要加班,每月没有休息日,那么他们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还谈什么生活在城市呢?很多青年员工希望在工资不降低的情况下,每天工作8小时,加班不超过2小时,每周能有一个休息日。这是《劳动法》规定的权利,但在实际生产管理中很多企业做不到。现代企业员工流动率非常高,他们用脚投票来表达对资方的不满。企业主方面则抱怨工人只想加工资,却不愿意多付出,爱岗敬业精神差,工作效率低等。有位企业主曾向笔者抱怨,中国工人职业素质与职业技术和日本工人相比差远了。笔者承认中国工人与日本工人之间存在差距,但我们的企业主为其员工提供了怎样的工资待遇呢?劳资双方互相抱怨,这需要第三方做调停工作。企业工会人员由于是由企业工作人员兼任,无法客观中立地担当劳资关系协调人的角色,而作为社会第三方的社会工作者具有独立性,可以承担此责任。专业社工介入企业劳资关系,要本着劳资双赢的原则,提升员工职业素质与工作效率,进而推进员工物质福利与精神福利的同步改进。

从社会工作价值观角度来看,关注弱势群体,为弱势群体服务,为弱势群体赋权也是社会工作的内容之一。当然在现在的劳资关系中,并不主张以冲突的方式解决问题,力求劳资两利,劳资和谐,在劳资关系中寻求一种平衡点。如果回避劳资关系问题,我们的社会工作效果要打折扣,或者将无法达到预期的工作目标。例如针对“两班倒”生产的员工,或每天加班两个小时以上的员工,他们下班后最大的愿望是要休息,没有多少时间接受社工的专业辅导。这时,专业社工在做员工援助计划时,则需要把员工物质性需求告诉企业管理方以及企业工会,协助推进员工物质福利的提高。

在劳资关系和谐的基础上,企业社工的主要工作可放在员工援助上。受亚文化群体影响,有些青年员工养成了一些不良嗜好,要采取个案帮扶手段消除。如青年员工很多人都有烟瘾、酒瘾、网瘾、赌瘾等。这些不良嗜好的形成,与他们精神上的困惑有关,如借酒消愁,结果不知不觉染上酒瘾,这不仅让青年员工成为“月光族”,而且严重影响其身心健康与正常工作,对企业正常生产也有不利影响。一些染上网瘾的员工,由于休息不好,很容易发生工伤事故,对企业与员工都有损失。如何帮助他们戒除不良嗜好?需要通过个案工作予以重点帮扶。员工人际关系方面的问题,如工友关系、室友关系以及恋爱困扰也需要社工关注,良好的社会关系网,也有助于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城市生活。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要加强员工职业素质教育,如爱岗敬业意识、生产节约意识等。如果员工职业素质得到提高,其所服务的企业生产效率也必将得到提升。

目前,企业社工推行较好的地方是深圳市,一些企业主愿意接收社工入厂,因为专业社工驻厂后能实现劳资双赢,能为资方创造价值。深圳市冠旭电子有限公司董事长吴海全是深圳市龙岗区第一个出资聘请专业社工驻厂的企业主,他希望专业社工运用专业的社工方法解决企业员工流失、职工精神健康等问题。职业社工在企业建立社工服务中心后,积极搜集员工需求,并向企业方转达。员工流动率过高,与企业工资待遇有关,当企业认真改进工资待遇后,员工也在专业社工的帮助与教育下,改变了一些不良习惯,提高了工作热情与工作效率。最终结果是,企业员工工资增加,企业生产效率也得到提高,实现了劳资双赢。以笔者在企业做管理博士后的经验来看,如果改进管理,当前企业工人工作效率仍有提升空间,至少可以提升30%,工资也可以再上调30%以上。劳动力成本上升是大势所趋,专业社工要积极参与现代工业管理体系建设,协助培养专业、高效且敬业的产业工人。

从企业社工发展阶段来看,需走政府扶持、政府和企业共同分担,直至企业出资购买之路。在国外,企业工会出资聘请社工为企业员工服务,中国企业工会也可以借鉴这种方式,地方市县级工会在此过程中要加强引导工作,也可以拨出一部分工会会费购买社工服务,定向提供给需要社工服务的企业。

对于企业社工来说,则必须提升自身素质与服务创新能力,针对不同企业提供不同类型的服务,这样才能提升双方的结合点,社工进企业才有事可为。对于我们的专业社工来说,在大学学习阶段,要多参与企业社会工作与人力资源管理实习,不仅要掌握社会工作理论与工作技能,还要掌握劳资关系方面的法规以及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的基本知识,做一个复合型的人才。对于服务创新来说,要针对不同企业,设计出不同的服务产品,以满足企业与员工的双向需求,不断推进企业社会工作深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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