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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家族与文学研究——《宋代家族与文学研究》成果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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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张剑副编审主持完成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宋代家族与文学研究》(项目批准号为07BZW036),最终成果为同名专著。课题组成员有:吕肖奂、周扬波。

宋代家族以“敬宗收族”为目的的“聚族而居”,通常被视为近代封建家族组织的雏形。但与历史学界对宋代家族研究的热情相比,文学史界对宋代家族文学的研究相对冷落。该成果在较为宏观的学术视野下,采用整体观照与个案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将宋代家族视为独立的社会单元,首次系统探讨了宋代家族对文学的影响。既指出家族可以为文学史、社会史研究提供新的单元和结构,又指出这一新的单元和结构的局限性;既揭示了单一家族文学的个性特色,又将个案放到宋代家族与文学研究的整体语境中,从中彰显出宋代文学家族的普遍性。

第一章“宋代的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带有总论性质,比较全面地阐述了以家族为单元结构对宋代文学进行研究的设想,提出了宋代家族与文学研究的整体理论框架。宋代家族与文学研究重在探讨三个问题:一是宋代文学家族及其特征;二是宋代家族教育及其对家族文学的影响;三是宋代家族文学的相似性和变异性。宋代文学家族有多起于寒族、数量多、变化快的特点,还具有集中分布于文化发达地域、注重本地文学名家的典范效应、依靠文学能够维持一定家族声誉的特点。宋代出现了大量由文学家族成员撰写的家训、家范、童蒙读物以及其他训示后代的诗文,其内容集中在道德教育与文化教育两方面,对宋代文人、文学有较大影响。家族文学创作的相似性表现在对先人文风的接受和认同、文学价值判断时常引用家族先人为参照等;其变异性表现在自然禀性和后天经历的差异以及家族成员通过社会活动拓展自身文学能力的需要,文学观念的自由开放也促进了文学变异的增长。不同家族文学中都表现出敬宗和亲情意识:敬宗主题通过对祖先功德的追忆和缅怀,增加家族的自豪感和凝聚力,也带来了恐坠家声的忧患意识。

第二章“两宋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的不同风貌”和第三章“两宋地域文化中的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是从时空两个方面探讨宋代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的研究。时空是认识事物的两个最基本的范畴。就时间维度看,两宋家族文学在文学表现主题、文学影响范围、文学思想观念和文学创作体裁等方面各有不同。北宋文学家族及家族文学中“随心是家、随官是乡”的主题更为突出,而南宋安土重迁、怀恋家乡的内容有所加强;北宋文学家族多有迁徙、卒葬他乡之举,而南宋文学家族却更倾向于归老故园。其原因在于北宋对家族的重视,理论性高于实践性,对故土的依附性不强;而南宋则相对重视家族的乡土观念。北宋文学家族成员的成名多通过开封、洛阳等全国性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其文学创作常随着个人的游宦踪迹而享誉四方,因而其影响也往往带有全域性,而南宋尤其是南宋后期文学家族的活动、声名和创作影响,则呈现出区域性特色,其原因在于北宋的政治和文化中心相对集中在京师,南宋的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相对分离,形成了京师以外的多个文坛中心。从家族文学所表达的思想或观念层面来看,北宋家族文学往往表达出儒释道等多元化并存的思想与观念,而南宋家族文学则更多体现出理学一元化思想。从文学创作体裁看,北宋文学家族成员的创作往往一人而众体兼擅,或不同成员各擅一体,南宋文学家族成员常常以共擅四六或律赋文体而著称,其原因在于北宋文学家族未将科举视为终身事业,而南宋文学家族相对专注于科举的应用文体。

就空间维度看,两宋文学家族地域分布,总体趋向呈南多于北的态势,其分布随地域文化呈现一定差异,江西和福建文学家族的崛起最令世人瞩目。家乡地域的山川地理、风土民情、习惯追求、历史传统、文化氛围的熏陶教育等等,是家族成员成长的重要自然与人文环境因素,是造就一个家族性情文化的最基本条件,两宋地域文化对文学家族成员的性情品格、知识结构乃至创作表达,都有各不相同的影响。文学家族往往是地方文化极有影响力的家族,是文化权力的掌握者,他们对地域文化的建构,也起到促进和弘扬的作用。

第四章“两宋科举与家族及其文学”和第五章“两宋党争与家族及其文学”,从宋代对文学家族发展影响巨大的两种社会现象(社会层面上是科举、政治层面上是党争)来考察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的状态生成。就科举而言,科举入仕是家族保持长盛不衰的重要手段,寒族通过科举走上仕途后,就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科举制度的保护和照顾,科举制度的一些保护和照顾措施促进了宋代大量科宦家族的形成。两宋科举制度对家族教育目的和方式有明确的引导性,而科举内容对家族文学创作也产生了一定作用。但家族作为一个重要的社会单元和历史要素,又有其相对的独立性和稳定性,家族的文化传统、文学积淀和某些弹性措施,可以适度调节科举功利性所带来的消极影响,维护文学自身的良性发展。

就党争而言,宋代党争是两宋政治主要的表现形态之一,在党争日益激化的过程中,家族因素逐渐凸显,成为宋代党争中不可忽视的现象。家族在党争中发生的作用,随着家族政治地位不同而有所不同;家族成员在朋党中的作用和表现,既取决于朋党领袖的政治需要和家族意识,还取决于家族成员本身的态度和能力。鉴于党祸的酷烈,不同的家族在党争中采取了进取、退避、迁徙或多元化发展等策略。党争对于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的传承、文学经典的生成和文学生态的重新分布产生一定影响,党争导致宋代文化生态日趋恶劣,使赵宋立国近百年积累的文学元气遭到破坏,文学家族出现了人才断层,家族文学创作质量大大滑坡;但党争在破坏原有文学生态的同时,也改变了原有的文学生态,使文学家族在原来文学落后的地域生根发芽,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文学的传播和发展。

第六章“地域文化篇:江山嵩高柴氏与浙闽赣交境”,以江山嵩高柴氏为研究对象,从一个较长时段管窥周边区域文化的历史变迁及其对家族发育的影响。柴氏所居的江山县地处浙闽赣交境,柴氏家族的兴衰,实际上正是这一地域文化历程的缩影。柴氏地处宋代文化最为发达的浙闽赣之交,其成就又是当地文化水准之体现;同时交境三地同中有异,柴氏的特征可以体现出三地文化的交融和变异。

第七章“文化传播篇:眉山苏氏与浙学”,考察著名的文学世家眉山苏氏之婺州族支在迁徙后的家学传承,及其对于入迁地产生的文化影响。眉山苏氏后裔在苏迟迁婺后,复又汇入苏籀、苏峤两支,长期保持仕宦不绝和承传家学,成为婺州望族,并对浙学的发展产生一定影响。在家学传承方面,直至元明之际的苏伯衡,在思想和文学两方面仍体现出较为完整的苏学家风。

第八章“文学流派篇:西秦张氏与格律词派”,通过对文学名族西秦张氏的个案剖析,考察文学家族对文学流派的影响。西秦张氏家族中,张镃一门四代均与格律词派渊源甚深,从气质上看,西秦张氏与格律词派词人皆为名士或清客,都带有晋宋间人的简远高雅。从养客文化看,西秦张氏多以园主身份与清客结社,家族园林成为家族文学和文学流派滋育发生的一种空间形式;从宋词的本色化角度看,西秦张氏参与其中的格律词派与浙派古琴的互动,加强了词体的声律本色,并发展出骚雅清空的典雅美学。

第九章“家族文学史篇:南丰曾氏与家族诗词创作”,通过对宋代南丰曾氏及其家族诗词创作的分析,勾画曾氏家族文学史的轨迹和意义。两宋三百多年间的曾氏家族文学史,几乎可以说是一部浓缩的宋代文学史。同时,主流文学史中不能占有一席之地的家族成员创作,却在家族文学史中浮现出来,让人感受到主流文学之外创作的丰富多彩。

该成果前五章属于对宋代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的宏观性探讨或次宏观的专题性探讨,后四章选取四个典型的文学家族深入分析,力图以宏观和专题展现宋代文学家族和家族文学的一般性规律,以个案凸显宋代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的细部肌理。该成果运用家族史与文学史、个案与总论、文艺学与文化学相结合的多重视角,对宋代家族与文学的核心问题——文学家族与家族文学作了较为全面的探讨。这不仅能丰富我们对文学的社会功能的认识,而且从家族层面入手,为宋代文学的发展提供了多样化的阐释视角,有利于深化对宋代文学的理解和认识,对于宋代文学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知识创新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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