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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宗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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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是完美的存在。中国人所理解的神仙似乎都是一些定居者,没有任何精神生活,他们的日常事务,按照《西游记》的记载,像太上老君是在用八卦炉炼仙丹,镇元大仙则是种植人参果树,总之是一些技术活儿,但他们既然是神仙,为什么还要追求让人吃了成为神仙的东西?

中国人创造了众多的神仙,却只能让这些神仙生活在成仙之前的状态之中。人类凭本能去创造神仙,神仙被规定成什么样子,却取决于人们的智慧和价值观。

据说,孔子不对学生谈论怪、力、乱、神,这或许是因为:孔子发现,自己听说到的那些神仙,归根结底是一些凡夫俗子,对于精神生活没有价值。

§一个人剃光头发、穿起袈裟,从此成为和尚,这是汉语词语“出家”的意思。“出家”的字面意思是从家中走出去,也就是离开家。一个人为了精神追求,首先必须与家决裂,可见家是与精神生活相对立。

“出家”这个词语的创造者,对于家是多么的厌恶啊。汉字家从字形看,原本指的是猪舍。

§宗教始于悲观主义而终于乐观主义,科学相反。宗教因为痛苦而寻找神,科学因为寻找到了神而发现一切生命注定了的渺小。

§善于发现真理的人和善于装神弄鬼的人都是凤毛麟角。一个既善于发现真理又善于装神弄鬼的人,必定是伟大宗教的创立者,也就是芸芸众生所需要的文化英雄。释迦牟尼和耶稣正是这样的一些人。

为什么中国历史上没有出现像佛教和基督教这样的世界性宗教?现在可以这样来回答:因为中国历史上没有既善于发现真理又善于装神弄鬼的人。孔门弟子说孔子“不言怪力乱神”,正折射出孔子不善于装神弄鬼。

§有两种自相矛盾:因为智力不足而产生的自相矛盾,让思想深沉的人感觉不安的自相矛盾。

欧洲中世纪哲人奥古斯丁既强力证明了绝对命定论,又强力证明了意志的绝对自由。孔子既说“不知命无以为君子”,另一方面,又是“知其不可而为之”。佛教照样是一方面讲因果对命运的绝对决定性,另一方面也是提倡积极有为、勇猛精进。

从词源的角度看,“自相矛盾”是十足的贬义词。中国文化回避智力发现的那些严重的冲突。宋代的理学家们,似乎完全不理解孔子意义上的“天”或“命”,而仅仅关注人类意志的巨大能动性,陷入到肤浅的乐观主义之中。

§从街头买来一些小动物,譬如鱼和鸟,然后把它们放到河流或天空,这就是佛教所说的“放生”。按照佛教的说法,因为放生,我们在来世可得到好的报应。

想到在来世会得到好的报应,这让我们快乐,但放生过程中的快乐不止于这一点。放生过程中,我们因为释放弱小动物而感觉自己是某种意义上的救世主。

宗教能够把一种快乐扩大为两种、甚至更多种快乐。

或许,宗教是人类最伟大的创造,唯有宗教最能增进人类的幸福感。

§先秦诸子中,只有庄子有一些悲观主义的因素,这些因素太分散了,不能充分满足中国人心灵对于“强力悲观主义”的需要。佛教正是因为满足了这一需要而大举进入中国。王维有诗曰:“人生多少伤心事,不向空门(即佛教)何处销?”

先秦诸子主要是讲怎样获得快乐,佛教主要是讲怎样克服痛苦。

佛教在本土印度早就销声匿迹了,在中国反倒是枝繁叶茂。释迦牟尼似乎是专门为了中国人而创造了佛教。

§各种宗教都有自己提倡的价值观,但在一点上相同:提倡勇敢。老子说:“勇于不敢”,这仍然是指某种勇敢——勇敢地不为勇敢的诱惑所动。

勇敢是全人类都严重匮乏的德行。

§因果报应说,既解释了我们这辈子的命运为什么是这样的,又能深刻影响我们这辈子的作为。计较此生命运里的得失是不明智的,因为这些得失都是必然的;但我们有理由积极行动起来,因为这些行动决定我们下辈子的命运。总之,我们承担今生那必然性的命运,又自由地创造自己来生的命运。必然性是对人生的解释,更是对人类的精神安慰;自由则是对人类进取精神的激发。

因果报应说是必然和自由的统一体,它或许是唯一颠扑不破的宗教学说。或许,佛教更应该被叫作“因果报应教”。

§据说,西方中世纪的神学家们思考“一个针尖上能站多少个天使”之类的问题。思考这样的问题是无聊的,但想出这样的问题不是无意义的。这样的问题不是供人们去思考,而是让人们去赞叹,赞叹人类的奇思妙想。

§佛教的理想是“无生”,厌恶生命是佛教的底色。一个人想要实现“无生”,就必须“不杀生”。但佛教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对“不杀生”的过度发挥。按照佛教教义,让一个人永远活下去,乃是一种最严重的惩罚,因为这意味着永远不让这个人品尝“无生”的极乐,意味着让这个人在苦海一样的世界里继续沉沦。

既然是彻底的悲观主义,就从根本上不能容纳“救人一命”这样的正面的道德。

§佛教里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拯救人类的法宝是甘露。但真正需要露水的,是各种草木。这似乎意味着:佛教内在地把人类当成草木一类的东西。

§在佛教教义中,观世音菩萨是男性,中国人将之女性化。

救苦救难是观世音菩萨的任务,但观世音菩萨的日常工作,是用杨柳枝蘸上甘露,再把这些甘露洒出去,总之不是什么力气活,由男人去干,实在是一种浪费。总之,是精打细算这一文化精神,使得中国人改变了观世音菩萨的性别。

§佛教把生、老、病、死说成人生的主要痛苦。如果没有老和病,而只有生和死,那么,死真的是一种让我们万分痛苦的事情,生也因为最终通向死也让我们不得安宁。

老和病,本身固然让我们痛苦,却可以直接减轻我们对死亡的恐惧。一个老人,或者一个疾病缠身的人,如果不能淡然于死亡,他就不值得我们敬佩。大自然在这个世界上布置了老和病,是在以毒攻毒。老和病有神学上的意义。

死的正面价值难以被我们领会。

佛教流溢着悲观主义,是因为释迦牟尼创立佛教是在自己年轻力壮的时候,还没有深刻认识到生、老、病、死的意义,只会在它们面前瑟瑟发抖。

§禅宗主张“不立文字”,但文字是人类伟大的发明,沉思文字的奥秘所得到的感觉不见得不如“见性成佛”。文字是动态性语言的静态化,是听觉性语言的视觉化——有了文字,我们可以用眼睛去听。文字是古老的语言录音机。

§巫术时代,人们不敢虐待动物,因为害怕它们的鬼魂复仇;宗教时代,人们也不敢虐待动物,因为害怕来世报应。

文明社会中,人们不相信鬼神,不相信报应。动物们的末日来临了。

人类对神灵的迷信和畏惧,可以说是动物们得以生存下去的一个前提。

§按照佛教的说法,生命可以是无穷无尽的循环,而每一个循环的第一个环节是“无明”,无明的字面含义是“没有光明”。佛教认为这个无明在亿万年之前就已经出现了,佛教又认为一切事物都是原因的结果,但佛教直到今天也没有说清楚什么是这个无明的原因。

在我看来,无明这个术语是对于胎儿在母亲子宫中这一阶段的描述:子宫是一个没有光明的洞穴。

一切学说到了最后可以是玄妙高远的,但它的起点只是常见的事实。

§玄奘法师不远万里,九死一生,到西天取经,他也因此受到了历代中国人的景仰。

这暴露了中国文化的问题。

中国文化对真理本身不怎么感兴趣,人们感兴趣的,是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而作出的超常努力。中国人宁可相信自己的两条腿,也不相信自己的大脑。博学智慧的玄奘法师二十年时间的取经经历,是否还可以让我们思考一些什么问题?

§作为中国文化图腾的龙,陆地上、天空中和水里,都能够生存,是三栖动物,但唯有水里才是它的定居地点。

这是为什么?

或许可以这样解释:天空是神的领地,陆地(尤其是山)属于仙人——汉字仙与山有关,唯独水里没有强大的力量占领。

龙或许体现了人们对图腾的理解:图腾是超自然的,但不是最强大的力量,而是超自然力量中的弱小者。

图腾是部落的保护神,因此是善神。人类潜意识里不认为善是真正强大的。

§佛教里有著名的观音菩萨。这个音是人类的语音。声音是耳朵听的对象,而不是眼睛观看的对象,所以,观音是一种奇怪的说法。

语音进入我们的耳朵,经过心灵的理解,主要被还原为各种画面,总之,语音是潜在的画面,直接从语音看见这些画面,需要某种神通。这样的神通意味着打破常规,直接抵达事物的本质。没有“喜爱效率”这一人性,就不会有观音菩萨这样的形象被创造出来。观音菩萨是效率的象征。

§十字架是基督教的象征,一般认为,十字架之所以成为象征,是因为耶稣死于十字架上。

人们为什么发明了十字架这样的刑具?

我们时常在确立方位,时常想起东南西北的问题,而东南西北问题其实就是一个“十”的问题。“十”是人类最深刻的原始意象之一。指南针有效地解决了“十”的问题,人们毫不犹豫地认为指南针是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汉字体系中居然有这么一个十字,我猜想,我们的先民造出这个“十”,首先只是想如实画出经常盘旋在他们内心深处的那个幻影,而不是给某个数目字一个符号。“十”的确成了一个数目的符号,但不是任何数目都配得到这个符号——十全十美这个汉语成语表明了,比十小的九和比十大的十一,都不配与“全”和“美”相并列。

至于作为刑具的十字架,它似乎发出这样的隐秘声音:瞧吧,这个人之所以被钉死在这里,是因为他找不准正确的人生方位。

西方文字里似乎没有“十”,其实,西方人把数学里的加号写成了“十”。笛卡儿坐标系的横轴和纵轴,构成的正是一个十字。

佛教里的吉祥符号“卍”,还有纳粹的党徽“卐”,或许都可以看成是“十”的变体。

§中国的太极图又叫做阴阳鱼。

用圆的直径把圆二等分,这是简单的二等分。现在,我们用一根倒S型曲线,也能把一个圆进行二等分,二等分的结果,不是两个单调的半圆,而是两条遒劲有力的游鱼。总之,太极图是创新的象征,创新也能完成对圆进行二等分的任务,从而丰富了二等分的方法,而且带来美好的副产品。

太极图是一种半抽象的绘画作品,由两笔画成的作品。

§佛教把现实世界比喻为苦海,又把理想世界叫作彼岸。理想世界为什么被叫作彼岸?这大概与古代航海技术不发达有关。彼岸是存在的,让我们神往,但我们难以抵达。

如果释迦牟尼时代的航海技术相当发达,他会用什么词语来指称理想世界?

§佛教认为这个世界不净。不净在佛教术语体系中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这或许与创始人释迦牟尼生活在热带地区有关。在炎热的地方,一切臭秽之物无拘无束地产生着影响,让人恶心;在寒冷地方,情况相反。汉字净与寒冷有关。

如果释迦牟尼当年生活在寒冷的地方,佛教或许就不会用不净来表示对于这个世界的厌恶了。或许,在寒冷的国度,像佛教这样悲观厌世的宗教就不可能出现。

§佛教认为这个宇宙如梦幻泡影。虚无主义以轻视自然规律为基础。圆的周长除以圆的直径,这个圆周率是一个固定的值。有大圆也有小圆,圆的周长和直径都可以不固定,但一切圆中都隐含了一个固定的圆周率。圆周率的发现者在经历了发现的喜悦之后,会感觉到这个世界建立在坚固的磐石之上。任何圆都可以被撕烂,圆周率却岿然不动,历万年而不朽。

佛教从一切事物看出梦幻,科学去揭示梦幻中的真实。

§佛教把我们的世界叫作红尘,说得直白点,就是美丽的垃圾堆。说世界是尘,体现的是对于世界的厌恶;说世界是红,表明了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红尘作为创造性的词语,是两种情绪联手合作的结果。

佛教另一重要词语净土,与红尘异曲而同工。

§构成万物的微小粒子是宇宙间的“弦”弹拨出来的各种音符,这是今天物理学中的弦理论的基本观点。据说,此理论太过于深奥,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领会。

此理论难以被人领会,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它对“弦的弹拨者是谁”这一问题避而不谈。物理学的历史,是不断走向彻底的有神论的历史。让人困惑的,是遮遮掩掩的有神论。

§佛教一方面认为万物如同梦幻泡影,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另一方面又认为,即使是一个念头从我们心中闪现,我们也会因此承担某种后果,换言之,我们自己的言行以及思想绝不是梦幻泡影,它们决定我们来生的命运。佛教徒的理想,是让自己终止言行和思想,或者确保自己的言行和思想不带来任何恶果。

创立佛教的,与其说是释迦牟尼,不如说是“自我惊吓倾向”这一人性。更准确一些的说法是,“自我惊吓倾向”这一人性通过释迦牟尼创立了佛教。

§佛教认为,万物早晚会消逝,所以,整个世界有如梦幻泡影,从根本上是“空”。这个空,其原本的意思是空间。空间在呼唤着那些实实在在的事物前来占领,空间的使命是消灭自己,为每一个事物提供栖身之所。万物都没有硬度,空间就没有真正的用武之地。万物没有实在性,最大的受害者是空间。

佛教因为世界的空而哀叹,其实是因为空间不能被有硬度的事物填满而哀叹。

§《圣经·创世记》开头记载:上帝在黑暗的水面上跌跌撞撞,这个上帝后来创造了整个世界。

这个神话故事原本是讲上帝开天辟地,首先却暗含了上帝本身的诞生。在黑暗的水面上跌跌撞撞的那个上帝,归根结底,像是一个在母亲的子宫中不断蠕动着的胎儿。

§人类对“似甲非甲”之类的东西有先天的喜爱之情。

龙作为中国文化的图腾,被认为是想象力的产物,但更应该归因于人们对“似甲非甲”的喜爱之情。龙是什么?龙是似蛇非蛇、似马非马,似鱼非鱼……

巫师为了驱邪而画出一些符咒,符咒乃是似字非字的东西。似字非字的符咒被认为具有超常的力量。

医生写的病历和处方,通常都是极端的潦草,其实也是一些似字非字的东西。据说,古时候,医生和巫师是合二为一的。

艺术专业的大学生一进入大学的校门,都会练习艺术签名,这些艺术签名也是一些似字非字的东西。大学生们是在为自己将来成名后做准备,但似乎也是在通过这些似字非字的东西确保自己日后成名。

书法上的狂草,是显而易见的似字非字。

巫术(宗教)上的咒语,是一些似语言非语言的东西,“揭谛,揭谛,般罗揭谛,般罗僧揭谛,菩提莎婆呵”,这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的咒语,语义上让人不知所云的咒语,被说成是“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似语言非语言的咒语被认为具有无边的力量。

文学理论上的典型人物被理解为熟悉的陌生人,优秀的文学作品实质上是“似现实非现实”。

§视觉的对象有两个方面:颜色与形状。佛教用色来指代视觉事物,对事物的形状有些漠不关心。这与佛教的悲观主义是一致的:与事物的形状相比较,事物的颜色更容易改变,而佛教认为这个世界“如梦幻泡影”。

中国的山水画其实是舍弃了事物的颜色,只抓住事物的形状。如果说山水画体现了中国文化的某种精神,我们就可以说,中国文化比印度(佛教)更信赖这个世界。

西方的油画是用颜色来造型,兼顾事物的颜色和形状。

§佛教徒把阿弥陀佛挂在嘴上。按照佛教的说法,经常念这四个字,一个人死的时候,阿弥陀佛会及时来到,把这个人的灵魂接到西方极乐世界。

但人们发明念叨阿弥陀佛这一方式,是由于“喜爱自言自语”这一人性。把自言自语的内容限定为阿弥陀佛,是为了避免我们的自言自语引起旁人的疑惑或者误会,是为了避免我们因为自言自语而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念佛不一定让我们超生西方极乐世界,首先却满足了我们“喜爱自言自语”这一本性。

“喜爱自言自语”可以在戏剧里得到充分的宣泄——《哈姆雷特》中大量著名的独白,其实是一些自言自语。

§基督教早在唐朝就传入了中国,经历一千年却成不了气候。这应当与基督教的教主耶稣基督有关。耶稣基督出身寒微,又悲惨地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风靡中国的佛教不是这样。教主释迦牟尼原本是有王位继承权的王子,最受中国佛教徒崇拜的阿弥陀佛,成佛前是一位极有权势的国王。

§阿弥陀佛手下有两个得力助手:观世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在中国,观世音菩萨排挤掉了大势至菩萨,一枝独秀,独自肩负起了救苦救难的责任。中国文化不喜爱平分秋色——为了不让大势至菩萨分享光荣,中国人宁可把观世音菩萨塑造成身上有一千只手的怪物,这就是著名的千手观音。观世音菩萨成了救苦救难行业的垄断者。中国文化有喜爱垄断的传统。

观世音菩萨在中国的演变史,是佛教中国化的一部分。

§和尚必须剃光头,这或许是因为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是天生的秃子;中国第一个缠足的女人,大概是一个身份极其高贵、长得极其漂亮但是两脚严重畸形的女人。

大人物的缺陷,可以演变出神圣的习俗。

§和尚不得结婚,这是佛教的戒律。但根据佛教的教义,真正的灾难或许不是结婚本身,而是结婚可能导致的后果——生儿育女。佛教的最高理想是涅槃,别名是无生,把无生理解为“不生儿育女”有可能被认为是肤浅的,其实是不错的。

§孔子明白,人不能总是与活生生的他人打交道,他还需要与一些虚拟的、想象中的人打交道,于是,孔子建议:祭如在,祭神如神在——我们在祭祀自己祖辈的时候,首先假设他们复活了,在此基础之上,我们面对这些祖辈,与他们互动,说应该说的话,做应该做的事。

这样,祭祀成了有神圣意味的戏剧表演。

孔子的建议,满足了人们“喜爱演戏”这一人性。文化伟人意味着能为人们的精神生活开辟新的领域,或者在已有的领域实现变革,总之,是让平时难以被满足的某些人性得到宣泄。

20世纪50年代以后的中国,祭祀被理解为封建迷信而遭到禁止。这是因为不了解祭祀的本质是艺术。宗教礼仪多多少少都是艺术。

§有一个历史时期,龙和凤凰都是中国大地上的图腾。只是到了后来,龙才一枝独秀。如果当年有人征求孔子的意见,应该把龙和凤凰中的何者确立为中华民族的图腾,孔子会选中凤凰。如果孔子生活在今天,他不会自称为龙的传人,而是凤凰的传人。《论语》中的孔子,没有提及龙,却因为凤凰没有降临人间而悲伤。

凤凰是偶尔飞来人间一回,龙却是常年盘踞在这个世界上。龙也有伟大的飞行能力,却没有远游的冲动,在红尘中赖着不走。即使是一条小泥鳅,一旦拥有了这样的飞行能力,也会想到太阳系之外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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