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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飞翔者——序《冰是睡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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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在参加辽宁省当代文学学会活动的时候,认识了年轻的诗人马成。他是一个热忱而能干的年轻人,对事业,对文学,都有着一种执著的热情。他是沈阳市大东区政府的一名公务员,同时还兼着大东区政协委员,大东区作家协会的秘书长,已经出版了两本书。1992年开始发表作品,1995年,出版了第一本诗集《天边那一种白》,1997年出版了作品集《真爱并不遥远》,他还涉足音乐剧的创作,曾参与创编了音乐作品《春韵》,获得了文化部的全国群星奖。但我对他真正地熟悉起来,还是在读过他的作品,特别是《马成诗歌选》后,才算真正地走进了他的艺术世界,了解了这个年轻诗人的飞翔的心。

马成的诗,给人一种想要飞翔的感觉,那是一种精神的飞翔。他的诗很有激情,饱满、敏感,带着青春的步履,带着时代的气息,甚至,还有着一种青春期特有的那种忧郁。读马成的诗,就像聆听这个时代的一些年轻诗者的心音波涛,别有一种艺术上的感染。我觉得,他的诗作最出色的地方是情感,是对于情感的出色的表现。那是一种发自诗人内心的情感涟漪的传递。它把诗的审美张力与诗人的心灵体验融合起来,浸润濡研,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诗美的境界。诗海翰墨,情为心声。刘勰说:“情者文之经”,说是情感在文学创作中的地位。诗的情感之美,是诗人在现实生活中激发的诗情的一种审美表达,是诗的意象化与非意象化的尽情地发挥,它与人性,与人的心灵体验,构成了一种多重审美意向的组合。有时候,诗人怀着充沛的感情,却并不一定立刻就能写出好诗;但只要是首好诗,则一定是感情饱满动人的。情为诗之骨,马成的诗,就很好地体现了他对于诗的情感之美的这种艺术感觉。

收入这本书中的诗作,从内容上大体可分为两个部分:即表现爱情与友情的情感诗,以及一些生活中的感悟诗。其中,情感类诗写得最多,也最为细腻和饱满。他的情感诗,表现着青春期的困惑和烦恼,激情和冲动,跳动着一种青春的脉搏。如诗《致青春》:

你是我失落的风景线

我的青春 是荒原

是困惑 是惘然

是广袤的空间

……

你是我高举的弓箭

寻找着最佳的射点

青春期的那种热烈、追求、迷惘、激动的生命态,仿佛举着弓箭却又找不到“最佳的射点”的那种思绪困惑的感觉,被诗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当这种迷惘的青春期又遭遇到爱情的袭来时,那种新的感觉所掀起的涟漪,便久久地停留在诗人的心中。

爱情的温馨与烦恼,在马成的诗作中留下深刻的痕迹。如《或许》这首诗:“或许/我真的爱了/不然/你的微笑/怎会占据我的枕边。”在另一首《天边那一种白》中,诗人写道:“你是我滴落的青春里/唯一不愿想起/又无法忘记的女孩/仿佛天边那一种白/不小心碎落为/片片云彩。”难忘的女孩和天边碎落的云彩,组成了一种幻想连接的审美意象,产生了一种淡淡的伤感与忧郁。在《等待》《最美》《围城》《情殇》《堆积情感》《往事》《给远方的》诸首中,也都流淌着这种兼含着热烈与忧郁的思绪,以及一种伤感与离愁的怅然。在诗的审美意识的流动中,时而会产生一种迷离的意象和精致的审美构图。这种审美的意象的精巧构思,再配以流畅晓白的语言倾诉,构成了一种很独特的审美情感的张力。如这首《雨滴》:

谁/踏乱了月光

琐碎的心事

在屋檐与信笺之间

流淌

夜的声音

被风折断的诗行

不经意地写在

我的脸上

这是一首构思精致,审美意象独特的诗。诗中的“雨滴”居然“踏乱了月光”,从而平添了诗人的“琐碎的心事”。而《八月·站台》,则更像是一幕伤感告别的场景剧:

不是告别

夕阳怎么落下

高举在风中的手臂

是雾海中不灭的灯塔

离开 或者留下

你低下头

揉碎了写满祝福的贺卡

在西去的长鸣里

我听到了冬天的回答

怅然的难舍的别离,离别时矛盾的心情,通过“揉碎的”贺卡,通过“高举在风中的手臂”,通过“低下头”的回避的举止,表现出一种语言无力的感觉。这种强调自我感觉的艺术手法,采用第一人称的视角和情感的独白,巧妙地拓展了现实生活的审美表现空间。

除情感诗外,诗人的一些回忆青春成长,品味生活步履的诗,同样写得清新质朴,真情感人。如《父亲》《距离》《当我不再年轻》《家园》《飞扬的记忆》等诗。例如诗《父亲》:

当我懂得怎样感谢您时

您已不再年轻

岁月在您的额头

烙下了斑驳的皱纹

在我走过的路上

总有您忙碌的身影

在我成功的背后

有一双期盼的眼睛

……

这首诗的语言写得明白畅晓,口语化强,感情饱满朴实,给人以一种心灵的感动,表现了一种质朴的情感之美。在诗《距离》中,诗人回顾自己成长的步履,进行一种精神的审视和思语的独白:“念头一疯长/世界就变得很小/身体在时间和空间里穿行/……年轻的思想/没有约束地飞翔/一次虔诚注定一次希望/无言的日子里/日光离地面越来越近/把记忆珍藏起来/把所有的细节塞进车轮/来世我想做棵树/记牢全部的或近或远。”在这里,诗人的思绪似乎穿越了时空,思索自己珍藏的那些生活中的记忆,从而产生新的人生感悟。随着阅历的成长,青春的理想与现实越来越近,就像“日光离地面越来越近”一样。诗人用“距离”来象征这种人生旅程的精神感悟,思想渐入一种臻于平淡的至真境界。这样的诗,自有其内在的思想维度。此外,《呼唤·致台湾》《纪念日》这两首诗,也是颇值得一读的写得很出色的时政诗。作者把祖国对台湾的情感,比拟作一个母亲对远走的执拗的儿子的一种思念。把炽热的情感和亲情,融进一种悠长的历史感中。朴素而流畅的语句中,流淌着母亲对离散的儿子的那种真情的呼唤,读来亲切感人。

马成是一个有潜力的诗人,他的诗路还在延续,他的人生感悟,他对诗的感觉也在延续,会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成熟。他的诗带给了我们惊喜,虽然有些诗作的意象还略显重叠,诗的技巧还不够圆熟,但总的看,他的诗的起点是高的。我想,只要怀有一颗真诚的诗心,真诚的热爱生活,拥抱生活,他的诗一定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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