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3年4月22日（周一）18：30

地点：首都师范大学北一区文科楼509教室

主讲人简介

丹·沃尔曼 毕业于纽约大学电影系，从影四十余年，拍摄过《被缚的手》《瑞典少女》《天涯姐妹情》等十余部著名电影及众多电视剧、纪录片，被公认为以色列最成功的独立导演兼制片人，在戛纳、柏林、威尼斯等电影节都曾获奖或获得提名。曾执教于纽约大学、特拉维夫大学纽约视觉艺术学院，他还是很多国际电影节和以色列电影节的评委，曾获耶路撒冷国际电影节终身成就奖。

非常感谢这次讲座的组织者，首先我向大家介绍一下以色列电影的情况。

1912年俄籍犹太人雅可布·本多夫拍摄了第一部短纪录片《埃尔兹的犹太人生活》。从1923年至1947年生产了一些半纪录性影片，主要有《犹太军团》（1923年，导演雅可布·本多夫）等。以色列第一部故事片《休战》拍摄于1950年，导演是阿玛尔。此后，海尔兹利亚兴建了第一个制片厂，陆续拍出了不少故事片。1950年代拍摄的希伯来语故事片有《琼哈丹与泰利》（导演亨利·许内德）、《丹娜不知怎么办》（导演巴鲁奇·迪厄纳尔）。

以色列在1960年代摄制的18部故事片中，较为知名的有《月球上的一个洞穴》（1965年，导演乌里·佐哈尔）、《牢记》（1964年，导演阿尔特维斯）等。所以，通常在谈论以色列电影发展史时，往往把1960年前出品的电影定位为以色列电影史的“前历史时期”，而以1960年作为以色列电影史的开始。

以色列在1954年通过了奖励民族电影生产和必须放映以色列短片的法令，1961年成立海法电影资料馆，1969年成立民族电影生产基金供给协会。

1970年代，以色列年产故事片大约15部，主要有《小木鸟》（1977年，导演罗辛比尔克）、《维恰尔案件》（1979年，导演阿弗拉姆·赫弗纳）等。其大部分影片是反映非犹太人的情节剧和喜剧，而这些内容使得以色列观众对本土电影热情高涨，促使以色列各个电影院的上座率达到史无前例的水平。

1980年代，以色列电影行业深受政治因素主宰，观众对本土电影的热情也随之消退。在这段岁月里，以色列电影工作者们力图把视点主要放在涉及巴以冲突的题材上，并讲述着严肃和意义深刻的故事。

早年以色列电影多为充满政治意味的纪录片和剧情片，在很长一段时间，以色列电影绝大多数遵循主流路线，视角大部分集中于政治和宗教主题。近年来，大量充满人文气息，具有不同风格的艺术电影不断涌现。多位活跃影坛的以色列导演，不再将政治和宗教的主题放在首位，而是转向对周边人的关注，如人的基本生活和尊严等问题。他们的作品也在各个国际电影节上获奖，如《阿维娅的夏天》曾获得1989年柏林国际电影展杰出艺术贡献银熊奖；新写实主义作品《妓海苦雏》曾获2004年戛纳电影展金摄影机奖等。应该说，政治与社会现实在以色列电影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但是不管国家如何变化，也不管电影的发展经历了多少曲折的道路，以色列电影始终保留着传统的民族电影风格，以色列电影人也以制作、拍摄具有民族特质的艺术作品为己任。

随着以色列电影的发展，以色列新《电影法》的公布促使每年的本土电影拍摄量大幅度增加。电视台在注意到播放本国收视率不错的电影同时，也逐渐为电影行业注入数目可观的资金。以色列与其他国家的文化交流活动也对本国电影工作者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使得电影艺术家们从单一的民族主义和民族风情题材的创作风格，逐渐转向多元素的国际化的创作形式，并开始注重内心世界，表现人性。

由以色列导演约瑟夫·斯达执导的《脚注》，去年入选第84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电影，这是以色列电影在过去5年里第4次获得该奖项的提名，以色列是同期获得此项提名最多的国家。以色列电影在过去几年进入了繁荣期。在此之前，《波弗特》《和巴什尔跳华尔兹》《阿亚米》这三部以色列电影也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以往，以色列在国际上给人的印象就是与阿拉伯世界的冲突，而《波弗特》《和巴什尔跳华尔兹》《阿亚米》三部电影也是从冲突中取材。《脚注》表现的同样是冲突，但变成了父子之间的冲突。

1979年以色列国家电影基金设立，鼓励从业者打造高质量的影片。此外，以色列在1980年代也有很多私人企业和公共基金会资助电影行业，不过以色列电影在随后的20年内依然没有起色。1995年，政府大幅削减了对电影的财政拨款，每年只够拍摄5部电影。三年后，以色列电影进入了有史以来的最低潮，只有0.3%的观众买票去看希伯来语电影。

到2000年，以色列国家电影基金请求议会拯救以色列电影，后来政府答应每年给电影业投入1000万美元，这给了年轻的以色列电影人一个获取成功的机会。《脚注》以及《波弗特》的导演约瑟夫·斯达便是其中的受益者，他走出电影学院校门后所制作的第一部电影《战时》，就得到了国家电影基金的资助。而在以往，该基金会是根本不会对从未有过作品的导演进行资助的，而斯达的成功也使以色列大力支持年轻人制作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在国家大力支持之余，来自欧洲和加拿大的资金也看中了以色列电影产业的前景，一共有1500万美元的资金流入，使得以色列一年的电影产量可以接近20部。

以色列是个比较小的国家，人口800万，大概只有北京的一半。靠国内市场回收成本很困难。以色列电影中心是工商部下属的一个机构，旨在促进本地和外国制片人在以色列拍电影，并提供各种服务，如安排业务洽谈、提供鼓励资金等，这些都很有利地推动了本土电影走向国际化，促使以色列电影出口量年年增加，赚回了更多的外汇，还吸引了一些外国影片、合拍影片纷纷在以色列选拍外景。

你们有些人已经看过了Gey-oni这部电影，所以我会介绍一下这部电影的制作背景与情况，大家有什么疑问的话，欢迎和我交流。

电影Gey-oni也叫《力量之谷》，改编自Shulamit Lapid的同名畅销小说。故事的背景设在19世纪末期动荡不安的巴勒斯坦，Fanya是当时犹太移民潮中的一员，她的许多家人在俄罗斯惨遭屠杀，17岁的Fanya带着年幼的女儿、上了年纪的叔叔、智障的弟弟来到了雅法。在那里，她遇到了在一场疟疾中不幸失去妻子的Yechiel。Yechiel的妻子死于疟疾，给他留下了两个孩子。为了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走投无路的Fanya尽管不爱Yechiel，仍然同意与其结婚。他们搬到了萨费德的一个新定居点。Yechiel终日忙于耕种一块贫瘠的土地。Fanya心中深藏着一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但是如果不告诉Yechiel这个秘密，他们的婚姻生活就无法美满，所以，当她在与命运抗争的道路上逐渐与他产生感情之后，她告诉Yechiel亲人被杀、自己被凌辱的痛苦经历。

以色列拥有悠久的历史，这片土地被不同的民族侵略过，许多犹太人曾流散到全世界各地，比如波兰、非洲、中国等。Gey-oni这部电影描述的是犹太人回流到以色列这片土地的一些故事。原作是以色列的一个女作家写的，她说过，回看以色列的历史，便发现它书写的大都是男人，似乎女性的地位不重要，但是她想要书写女人的历史。这本书的主角是一个女性，她是一个有秘密的女人，与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结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很有趣，因此我选择了用这部小说来改编成电影。女主人公是一个斗士，当她的丈夫说她不需要书的时候，她说“不”；当丈夫不想让她照顾她的弟弟的时候，她拒绝了。她是一个真正的斗士。

接下来我会回答你们所提的问题，例如怎样选择演员，怎样制作等。我认为一部影片中摄影师的工作非常重要。在制作这部电影前，我与摄影师长时间地看了许多照片，讨论、考虑这部电影的色调，即以冷色调还是暖色调为主。最后由于影片发生地属于干旱的地方，所以选择了暖色调。当6月份开始制作电影时，其实最适合拍摄的时间是8月份，我还没有选定女主角，几乎所有人都说我疯了。我用尽了各种方法，看戏剧作品，看电视，但是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所以找到演艺中介，希望他们提供合适的候选人。我需要在两天之内浏览250人的简历，并进行面试。由于时间有限，所以与每个候选人面试的时间只有五到六分钟。很多人质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决定人选是不公平的。那么，我是如何区分好演员与坏演员的呢？

我通过几个场景的表演来选择演员。一个是日常生活场景，另一个是非常情绪化的场景。通过让女演员在不同场景中进行表演，来检验女演员是否能快速地转换情绪。这部电影的女主演在面试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好，并且能打动人心，因此最终我选择了她。尽管她是第一次出演电影，但她没有让人失望。

我同时身兼这部电影的制作人，事无巨细，需要做很多事情，比如找到骆驼、羊、小乌龟等，甚至是找人抚育电影中出现的小老鼠。因此也发生了一些趣事，每次拍摄喊cut时，小老鼠不好控制，到处乱跑，工作人员只得一只只抓起来，再投到下个环节的拍摄中去。对于这部电影，我没有采用传统的推广渠道，即利用发行方或者电影院去播映，反而是利用网络的力量进行传播。

关于以色列的电影教育和电影制作，我想大家知道我不是来自一个盛产电影的大国，每年都会产出很多好片。中国有很多好导演，例如谢飞、陈凯歌。但是以色列有自己独特的地方。在以色列，许多高中有电影制作课程，例如电脑操作等，教育了很多学生，许多十四五岁的孩子掌握了基本的电影制作。甚至还有专门为高中生开设的电影节。几乎每个大学都有很好的电影专业，培养出很多优秀的学生。影响最大的是萨姆·斯皮尔伯格电影艺术学院。该学院以导演过获奥斯卡奖影片《辛德勒的名单》的著名美籍犹太裔导演斯皮尔伯格的名字命名，也是以色列的第一所影视专业的高等学校。该校由耶路撒冷基金会和以色列政府文教部联合创办，以电影短片作为主要创作类型。每年报考该校的学生上千人，但只录取25人，虽然学费昂贵，但所有录取的学生都能得到学校的全额奖学金资助，实际上相当于免费学习。但在考试方法上，该校的招生有着鲜明的以色列特色。没有设定任何申报的前提条件，申报人可以不具备任何专业或艺术特长，只要热爱电影艺术，就可以制定出自己的学习计划和艺术设想，学校组织专家组从学生的申报方案中遴选出候选人进行面试，然后决定录取人名单。学院面试不分专业，学生入校后，同一学级的学生必须全面学习影视剧作、摄影、录音、美术设计、导演、剪辑、制片等所有专业知识，在电影短片的实践作业中，每个人要轮流负责不同的工种进行工作。

由于强调学生的短片创作能力，学院为学生创作提供了良好的外部条件。学院将提供经费，经费主要用于购买电影胶片、支出差旅费以及外景地的开支等。学生前期拍摄和后期制作需要的设备则全部由学院免费提供。与中国不同的是，大部分的学生短片均由职业演员担任主角，且同一般演员一样不索取任何报酬。尽管如此，由于经费限制，影片的拍摄周期一般很短，而且由于摄影棚开支较高，绝大部分影片都是外景制作。与以色列国内舆论的开放程度一致，学院的学生在作业题材的选择和风格表达方面有很大的自由度。与老一辈的艺术家不同，他们往往追求大胆而独创的艺术风格，艺术题材的视野也十分宏阔。正因为如此，学生作品扭转了观众对待电影短片的认识，国内外电视网争相购买并播放他们的作品。在电影院里，他们的作品也能够得到优先放映。目前，萨姆·斯皮尔伯格电影艺术学院的学生作品每年都被选送全球大约一百个电影节，并进行展映，与由专业人士或独立制片公司制作的电影互比长短。在大家耳熟能详的柏林、威尼斯、伦敦、旧金山等电影节上都曾展示过它们的风采，至今该校学生的作品已经获得了多项国际大奖。

之后我将给大家展示一部由以色列电影学校学生制作的短片。我想通过这部电影让我们感受到，制作电影并不困难，重要的是想法和内容，其实人人都可以制作自己的电影。这部电影展示了短电影的概念和形式，我希望能让你们感到制作电影的魅力，与朋友行动起来，投入电影制作的实际行动中去。

我在你们出生之前的1976年就开始制作短电影，并因此赢得了800美元的奖金。除了大电影，我很喜欢拍摄小规模的电影。就像很多作家，他们会写长篇小说，但是他们的短篇诗歌也有其独特之处。曾经有一次，我被邀请到印度新德里去参加电影节，住在一家很有感觉的酒店。有一天早晨起来，我走出酒店来到街上，突然灵感闪现，便拿起摄影机开始拍摄一部短片。这部短电影的名字是《从床到床》，一气呵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拿着我的摄影机，从我的床开始拍起，镜头随着我走到了街上，街上有许多印度人，有的身着美丽的纱丽，有的坐在街旁的咖啡馆，友善地冲镜头打招呼。接着我继续走，街上车水马龙，很是拥挤。走着走着我发现了一个在街上露宿的印度人正在睡觉，把镜头定格在那里，就完成了从我的床到他的床的拍摄。

我认为电影不只是一种理念，还是一种武器，不仅能反映日常生活中贫富差异一类的东西，还可能传达更多的东西。例如，印度有大量的穷人，如果把镜头对准他们，一定能有更多可以挖掘的材料。不要受限于财力或者精力，如果你有好友支持，有一架摄影机，那么你就可以行动起来，去拍摄一些东西。

现在请你们发挥想象力，有一个与我同龄的男人，他可能是一个渔夫，手持一个篮筐，这样走着，在电影中我们需要用多长时间来表现他的行走？也许需要10秒钟，表现他行走在桥上，或者走到树林中。在拍摄电影时，导演所选择的演员的表演必须让大家有信服的感觉，他每天去海滩捕鱼，从夏天到冬天，一天不落。这个渔夫从桶里拿出鱼饵，在鱼竿上扎上鱼饵，摄影机镜头是从海边的角度拍摄，我们可以看到渔夫焦急地等鱼上钩。这时渔夫感觉到鱼上钩，他拉起鱼竿却空无一物。那么镜头如何表现他等待的时间？用一个镜头就可以表现，例如，鱼饵只剩寥寥，或者天空云朵的变化。当渔夫只剩最后一条鱼饵时，他把鱼饵抛了出去，在沙滩走动，发现沙滩上有一个纸盒，打开来看竟是一块三明治。他高兴地吃了起来，却被三明治里面一个尖的东西勾住了。原来里面有一个鱼钩，钩上拴一条细线，海里面的某个东西将挣扎中的渔夫拖进了海水里。

这样一个想法，岂不很有趣。它可能反映的是鱼类向人类复仇的事情。你们作为学生，有好的想法和创意是很重要的，不需要多么复杂，你只需要做一些可以掌控的事情。像刚提到的这个创意，也许只需要一个演员，甚至演员不需要说话。我去过上海等中国许多地方，很多年轻人告诉我在中国拍电影是很困难的事情。我也曾经遇到很多困难，但我认为好的艺术家总会找到自己的方法，战胜困难。

我们国家比较小，人口有限，人口构成复杂，电影很难做到把投资有效地收回来。所以我会向大家介绍一下电影产业的运作。以色列电影最近十年来取得了很大成就，也有不少片子获得了世界性的奖项。不少人提出建议希望国家进行资助，最终九年之前以色列通过了新《电影法》。以色列没有政府所属或经营的电影制片厂，制作公司全部为私营，电影作品的创作题材完全自由。以色列政府只有一个下设于国家教育和文化部的以色列电影推展中心，该中心的职能主要是促进以色列电影业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影片生产（包括合作拍片）。该中心只负责制定影片等级标准并对影片进行分级，不对影片的内容进行审查。这意味着暴力片和色情片可以自由发行，只要影院按照分级标准放映和公司影片有相应的需求市场。因为语言障碍，以色列电影进入国际发行的空间也很小，所以以色列的电影生产一度萎缩严重，为了促进以色列电影的振兴，以色列政府由国家教育和文化部设立了专门的国家电影基金资助国产故事片的制作和发行。迄今已经有48部故事片得到了该基金的资助。

以色列政府还采取了一些刺激电影生产的税收和补贴政策，但到目前为止，效果不是很好。如政府规定，在同一个财政年度内投资电影生产所获得的所有利润免税，但政策的实际效果是，没有多少投资人在电影上是能够有利润的。政府还规定，外国电影制片者到以色列拍片，其间发生的费用一半可以得到报销，但即使这样，外国人到以色列拍片的费用还是比很多国家高。

导演可能首先会拍摄一些商业广告，政府将收入投入已建立的三个基金会，并且审核剧本，选出计划投资的电影。审核机构的人并非出于政治目的而完全是根据故事好坏来筛选剧本，因此这给电影制作人提供了很大的空间。每隔三年审核会的人员会流动更换，以保证审核的公正。以色列同许多其他国家一样有不好的一面，但是在电影上是非常自由的。我认为环境越发艰难，就越容易产生优秀的作品。

Gey-oni这部电影，制作经费来自基金会，但是我平时也拍很多小片子，却不是这样的，所以这并非我的典型作品。我认为我很需要向在座各位传达一种积极的力量，就是不是靠钱就可以做出好作品，好的思想和内容对做出好作品更重要。接下来我要讲述一个低成本小制作的电影，希望大家注意这个电影所讲述的故事。这部电影叫作《49米》，是土耳其裔德导演拍摄的。它讲述了一个在德国工作的土耳其劳工，他在柏林工作，与妻子一同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公寓。他们来自遥远的土耳其乡村，男人非常善妒，且患有癫痫，他不允许自己的妻子走出这个小公寓，与外界接触。因此他出门工作时将妻子锁在公寓。所以在这部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妻子一直在小公寓里活动，如做饭、清洁。在电影最后一个镜头中，男人发病倒地，妻子没有先去救他，而是成功地打开了公寓的门，在被困在公寓四年之后，她终于踏出了这一步。

试想一下，如果你们想在北京拍一部电影，不要抱着什么都做不了的心态，而要挑战自己的极限，在有限的条件里，发挥最大的可能去做这件事。下面我将给大家放一部电影，叫作Guided Tour。我认为，这部片子里，导演把人作为一种物品来拍摄，这是很不寻常的视角。

美国一些商业大片，会给观众愉悦的感觉。但这部电影带给我们一些惊喜。当我看完这部电影，我发现电影的男主人公撒了谎。当男主角与女人交换号码时，他说等一下，却并没有真的记下号码。男主角几次提到他的父亲，但是很多内容都是他想象出来的，其实他在愚弄所有人。但除去欺骗观众的成分外，这部电影让观众感受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它让我想到了自己的生命，我认为它的主题是生命的空虚，充满了寂寞和绝望。无论从影片中哪个人的视角来看，都呈现一种空虚的状态。这部电影并不令人轻松，而是一部很严肃的电影。

2012年我在中央戏剧学院拍摄了一部有关于京剧的短片，我对中国文化、中国音乐都不甚了解，但是抱着好奇和严肃的态度仔细地进行考虑和研究。为什么他们要选择我来拍？因为之前我拍过一个片子，讲述一个身患HIV的以色列舞者的故事，展示了舞蹈世界。因此他们选择了我。当时他们给了我许多京剧资料，我看了许多资料后，发现了一部我很感兴趣的京剧《杨门女将》。你们知道以色列是个经历过许多战争的国家，而《杨门女将》讲述的就是佘太君等女人作为战士走上前线保卫国家的故事。“二战”时期，德国人屠杀了很多犹太人，当时我们为了民族的延续保护许多男性的生命，而我认为佘太君也是为了保留杨家的香火所以带领女人走上战场。

当我开始制作这部电影时，有学生对我说，你来自另外一个国家，对中国一无所知，又怎能去理解和拍摄另一个国家的文化。就像一个诗人在海边写诗歌时，渔夫走过来对他说，你不懂得这里有多少鱼及它们的名字，又怎能写诗。但其实诗人只要有自己的观点和视角就可以写诗。平时生活中我们有许多盲点，如果换成别人来看待，会发现一些不同的地方。如果明年这部电影能拍摄完成，希望你们可以看到这部电影。

我的剧本是一个男京剧演员即将去梅兰芳大剧院演出，在演出前两周，他却失声了，事实上后来发现他喉咙中有个肿瘤。如果男主角坚持演出，不及时做手术，那么他可能永远失去他的声音。这个故事讲述了家人的帮助，就像《杨门女将》中的一样。当我开始在北京拍摄时，有人对我说在北京很难得到他人的帮助，会遇到很多困难。但事实是相反的。我们去咖啡馆、地铁等地方拍摄时，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他们非常友善。当我向他们传达想法时，他们非常积极地帮助我。

接下来在座各位有问题可以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