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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研究与翻译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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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朱熹在《观书有感》中的这番慨叹很容易使人联想到近30年外国文学同中国文学的关系。毫无疑问,文学需要借鉴和杂交。这不仅仅是个学理问题,它也是被历史反复证明的一个事实。且不说遥远的古希腊罗马至文艺复兴时期的东西方文学交流,亦不论魏晋至唐宋的中印文学关系,单就中国现代文学而言,个中因缘也是显而易见的。而近30年中国文学与外国文学的关系,则更是一种拿来、借鉴、杂交的关系。正是包括无数第三世界民族文学在内的外国文学,如源头活水,浇灌、滋润了中国当代文坛的这半亩方塘,并使这一片星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天光云影共徘徊的繁博气象。

因此,当前的外国文学已经不是一个世纪前林纾心目中的概念,因为进入林纾视阈的主要是发达国家(如法、德、英、美等)的文学,它更像是歌德的“世界文学”愿景。而第三世界文学,尤其是拉美当代文学在当代世界文坛多元共生格局中的显著位置及其对中国及世界文学的影响,不能不说是当今世界文坛对歌德预言的一个美丽而复杂的诠释。

作家莫言谓当代外国文学的涌入犹如十月革命给中国带来了马克思主义。阎连科称外国文学工作者为普罗米修斯,说拉美作家不仅点燃了中国新时期先锋小说之火,也燃烧了整个中国文坛,并使后来的中国文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以,他曾激动地称拉美文学是中国当代文学的催生剂。1701227如果拿我们的寻根文学同拉美的寻根文学或魔幻现实主义作比较,比如拿我们的《白鹿原》或《尘埃落定》同《百年孤独》作比较,那么他的这番话当完全不无道理。虽然文学的关系常常是微妙的、隐形的,是创作主体和接受主体复杂心态的有意无意地复杂流露,但近30年外国文学对中国文学的影响,却几乎是显性的、直接的。除拉美文学外,近30年蜂拥而至的外国文学其实依然有着鲜明的西方色彩。它留在当代中国文坛的鲜明印记有目共睹、不言而喻。而拉美文学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最大影响,也许恰恰在于它的混杂,即它的巨大的包容性、它的无与伦比的“世界文学特征”。一边是顽固地以美洲主义和写实主义作家自居的马尔克斯,一边是极端的民族虚无主义者博尔赫斯。如果说现代中国文学即维新派以来,尤其是“五四”以来的中国文学更多地秉承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精神,那么当下的中国文学可以说愈来愈显示出了多元混杂的泛世界性局面。因此,30年的外国文学研究和翻译大可作一番总结,尽管其中的是非得失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

外国文学的大量进入不仅空前地撞击了中国文学,而且在解放思想方面起着某种先导作用,从而为我国的改革开放提供了文化支持。

没有外国文学作品井喷式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中国文学就不可能迅速告别“伤痕文学”,衍生出“寻根文学”和“先锋文学”。事实上,20世纪80年代中国的改革是缓慢的、渐进的,本身远不足以催生类似的文学。但当时我国文学翻译、研究和吸收的速率又远远高于其他领域的改革开放步伐。这就飞快地成就了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中国文学并使之快速融入世界文学。在这里,电影起到了重要的媒介作用。

没有外国文学理论狂飙式地出现在我们身边,中国文学就不可能迅速摆脱政治与美学的多重转型,演化出眼下无比繁杂的多元态势。应该说,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的改革依然是缓慢的、渐进的,其市场经济体制并非一蹴而就,但我们的文学及文学理论却率先进入了“全球化”与后现代的狂欢。这一步伐又远远大于其他步伐。

凡此种种都直接或间接地对我国的思想解放运动产生了巨大的催化作用。

然而,外国文学研究30年可圈可点之处颇多,其四面开花、史无前例的盛景更非区区一纸可以涵括,本文只能提纲挈领,就其中的一些重要成果和影响略陈管窥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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