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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艺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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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一位北京第二中学的同学非要给我写书。在写书的过程中他给我统计了一下,到目前为止,我演了90多部话剧,30多部电影,40多个小品,电视剧恐怕有上千集了。

再向前说,倒叙,从我出生开始。

1936年2月21日我出生在山东省牟平县沙子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中。我的母亲是小脚老太太,不识字,只知道生儿育女。我的父亲在高丽当学徒,高丽就是现在的韩国。他做了30多年学徒,攒钱在烟台开了一个小自行车铺,我们家就从牟平农村搬进了烟台。到烟台时我刚刚5岁,上了烟台的几个小学,有日本小学,有中国小学。上学不到一年,因为时局动乱,我就跟着我父亲去了大连。1945年日本刚投降,我在大连看到日本人到处跑,他们战败了。一个星期天,我见很多苏联红军从旅顺到大连,我那时只有8岁。

我到了大连后,上了半年的日本学校,日本人投降后学校倒闭了,我没有学可上了。但是我的父亲是个京戏迷,当时小孩子看戏不要票,所以父亲总是拉着我去听戏。我父亲回来后就跟我讲那些典故,我不懂也听着,慢慢熏陶,在大连这两年在我的艺术人生中起到了启蒙作用。当时我想我要是能上台演戏多好。过年的时候山东人祭祖、许愿、拜祖宗,我就想祖宗你们保佑我,我什么时候能上台演戏,一定给你们争光。

后来我来到北京上小学。在小学,孙敬修老师对我影响很深。到了中学。我很想考京剧团,但当时没有京剧团,只有话剧团。我问话剧团是做什么的?工作人员说就是说话的。结果考上了。李亚林团长问我,知道什么是话剧吗?我说就是说话的剧。他说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说我讲的是中国话。他说你说的是山东话。我说山东话怎么了?他说你说山东话,上台怎么演呢?不行,你回去吧。我心里不服气。为什么呢?因为他说着一口东北话!我心想,你说东北话还做团长,我说山东话就入不了你们团了?我就憋着一口气,好在班里面也有戏剧小组。当时正好是抗美援朝,我们班就编了一个活报剧到大街上去演出,我演李承晚,是个坏蛋,穿着小西服。李亚林一看,这孩子挺会演戏,因为我演的是坏蛋,带一点口音没有关系。第二天就把我吸收到话剧团了。但是没让我上台,只做一些拉大幕、搬布景等跑龙套的工作,我也很愿意,因为可以在剧组里看戏。可是为了李亚林说的那句“说的是山东话”,不能上台演话剧,所以我与班上的同学一起说相声。

我后来对侯耀华、侯耀文说,你老爸说的《夜行记》是从我这里拿过去的!他们说不可能!我说没错。他们都不知道。侯宝林后来说相声,一下子把《夜行记》推出来了。而我们当时在中学生汇演的时候已经表演过,还获奖了。但是我们的影响力还很小,而侯宝林说《夜行记》的影响就很大了。所以《夜行记》好像是侯宝林最早说的,其实我是最早演出它的。作者是朗德沣,是一个交通大队的警察。台词现在我都记得,包括最后的“包袱”,我全能记住。“买一辆自行车除了轱辘不转哪儿都转,除了铃不响哪都响”,这些台词我至今都记着,“一转弯,您再找我找不到了,——您到家了?——不,我掉沟里了。”这是“底”。侯宝林改了一段,只修改了“自行车把老头撞到药铺里去了。——小伙就问,老先生,您买什么药啊?——我什么药也不买,我是让自行车撞进来的!”这是侯宝林加的,我们原来演出没有,除了这一段以外,别的全部是我们当年说的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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