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文学是平民文学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一个发展,也是当下文学发展的一个组成部分。改革开放以来,全国掀起打工大潮。打工文学展现的是在波澜壮阔的历史大潮中,打工者的心态和生活,展现的是他们的情感世界和对个人、家庭、社会、人生的思考。
打工文学本身是广东文学的一个独特现象,这样的表述不但不会扼杀作者的文学想象力,相反,它实现了打工者精神文化的丰收。农民工除了为我们的商品经济作出了贡献,创造了大量的物质财富,他们同时还有创造精神文化和实现精神享受的权利,这其中一个重要途径就是激发他们的文学想象力。现在出现了专门的打工文学的网站、打工文学的作品,同时它们也延伸到全国很多地区,这些现象表明,打工文学不仅没有让作家们“江郎才尽”,反而恰恰为当代文学提供了大量的意象和文学资源,打工文学为当代文学提供了丰富多彩的人物形象。
比如伤痕文学,在特定历史条件下,不管承认与否,也不管说它是不是标签,它都作为一种文学形态屹立在当代文坛上。打工文学也一样。无数的打工青年从农村来到大城市,接受现代文明,在这样的文学场所中肯定会出现他们的文学形态。
话说回来,并不是所有的文学现象都是想贴标签就能贴标签的。像广东有许多写老板的文学、当代新都市文学等,为什么别人不会认同、当代文坛上也不给予支持与关注呢?第一,缺少规模;第二,缺少创作群体;第三,更重要的就是缺少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一个文学形态的形成必须具备这些基本因素,因此就不是什么标签不标签的问题。标签在很多人心中会有一个贬义的含义。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去考虑,如果没有这么一种文学样式,我们广东的文坛难道会更丰富吗?难道作家们会更有创造力吗?
日本、韩国、荷兰等国都在关注打工文学,因为在他们的国家里同样有很多民工文学。这种文学现象至少为我们来自全国各地的农民工提供了一种文学创作的话语和氛围。这又有什么不好呢?而且毕竟也出现了王十月、郑小琼等一批作家,他们恰恰增添了广东文学的光彩。又怎么能说是消解了他们的才气和文学想象呢?
如果说这是一种话语权的争夺,那么,当时要是没有伤痕文学对话语权的争夺就没有文学上的拨乱反正。打工文学毕竟留下了一批优秀的作品,至少它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底层文学留下了话语权,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原载2009年7月18日《羊城晚报·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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