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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真相——“打工诗歌”关于身体的另类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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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诗歌从生命意识的觉醒到身体意识的觉醒,其间转变的轨迹是有迹可寻的。诗歌的身体性如井喷般登上当代诗歌的舞台,并诡异地表现为诗歌与身体的粗鲁却又包含着深意的美学结盟。表面上看,身体与诗歌的关系终于上到了台面上,尽管出场的方式令很多人惊愕。身体,成为诗歌的主题,诗歌的素材,诗歌的焦点。身体还顺便牵带出一大堆新鲜东西:生命力,生命的秘密,生命的本真性,原始主义,本能,潜意识,活力,自白倾向,自然,自动写作,伟大的能量,等等。在当代诗歌场域里,“身体写作”的先锋性指涉,主要来源于它对种种诗歌禁忌的突破与摧毁。但是,从第三代到下半身,他们在做些什么?他们在身体的维度上可曾为诗歌的写作提供出坚实的基础?事实上,路是越走越窄,诗歌在肉身这一方面也越来越丧失一种严肃创造的精神。性的体验被空前地张扬起来,乳房、阴道、阳具等词语描绘及做爱的感知体验很自觉地被诗歌吸收,甚至达到一种泛滥的程度,进而使得诗歌更侧重诗歌的形式而非精神感知。不被灵魂指引的身体只能是欲的狂欢与灵的沉沦,行尸走肉而已。粗暴而蛮横地割裂、拒绝和悬搁任何自然、社会、文化、历史、意义的合法性,这种生理学意义上的肉身化写作并非真正的身体性写作。蔡翔曾经提出这样的质询:“同样是‘女性’,为什么‘下岗女工’很少甚至从来没有进入过经典的‘女性文学’的书写范畴,为什么呢?所谓的身体写作也将面临同样尖锐的质询:同样是‘身体’,为什么被大火烧死的深圳原致丽玩具厂的女工们的‘身体’却得不到文学的书写?我们看到的只能是,在对‘性别’或者‘身体’的抽象的阐述中,‘阶级差别’实际上被深深地遮蔽,被遮蔽的,还有更加真实或者更加残酷的生活的一面,现实中差异性被意识形态有意无意地悄悄‘缝合’。”被此前的“身体写作”所遮蔽了的更加真实的身体,正在从“打工诗歌”中非常有力地凸显出来。“打工诗歌”是一种身体在场的写作。“打工诗歌”对身体的书写,揭示了铭刻于身体经验中的社会现实以至于历史的烙印。与当前流行的“身体写作”相比,这样的写作,更富有现实意义。“打工诗人”“不断地试图用文字把打工生活的感受写出来/它的尖锐总是那样的明亮/像烧灼着的铁一样/不断地烧烤着肉体与灵魂”(郑小琼《铁》)。“打工诗人”在生存中写作,他们深入身体的深渊,在生命的战栗中,把它的不安、颓废、兴奋、热情转译出来,给历史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感觉表达,发现和指认了一个时代的身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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